“哼!”狄烈和左霜霜两个人都仰高鼻子,心里都认为对方在他人面前的和善是伪善,其实本质是坏的。
“为这种事而结仇,真有你们的。”左霓霓懒洋洋地媚笑,内心却坚信着反对将他们凑成一对的想法绝对是正确的。
“不管你们了,想吵便吵,只要不把屋顶掀翻,我没意见。”左霏霏摆明了不想理会。踏进他们的圈子里终究成炮灰。可她又想到,“喂!狄烈我警告你喔!跟霜霜吵归吵,但动手动脚可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动她一根寒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喔!”她威胁地挥动拳头。想欺负她的家人,先来问过她的拳头再说!
“放心,我对这种女人没有‘动手动脚’的兴趣。”狄烈的话中有着另外一种解释。
“哼!你要是真敢来,我就剁了你的手指头!”左霜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我还真怕咧!”狄烈哈哈大笑,根本毫无半分惧意。
“你们还真像是一对结婚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呢!”看着他们吵嘴,左雾雾不禁莞尔笑道。
“夫妻?他(她)作梦比较快!”他们同时大声嚷了出来。做夫妻?想想就觉得恐怖了。
“霜霜,你不是说要请人吗?”沉默良久的铁燹此时突然笑着问她。
左霜霜看到他一脸算计的笑容,打从心底发了个冷颤。“是又怎么样?”
狄烈转头看向铁燹,头皮不知怎么的也开始感到阵阵发麻了。
“那就请──”
“不行!”左霜霜和狄烈又是同时大声喊叫,宛如同仇敌忾一般。
铁燹悠然笑了,“有什么关系呢?烈,反正你也必须留在这里照顾雾雾,况且,你不是跟我说过在这里没事做,觉得很无聊吗?”然后他转过头,“霜霜,你请烈的话,可以不用支付任何报酬,只需包办他三餐即可。不考虑一下吗?”
一时间,左霜霜和狄烈都沉默了下来。
为了报铁燹的恩,所以狄烈在此处便以照顾左雾雾为己任。“我只是负责照顾夫人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其实左雾雾在这里有她的爹娘照顾,哪轮得到他,所以还真是闲得不得了。而像他这种经常要活动筋骨的人,这么清闲的过日子,手脚都发硬得快受不了了。
“难道我会为了几吊钱,就让一个讨厌的人留在这里玷污我的双眼?”左霜霜不免有些生气,既为铁燹戳中她的死穴,也为自己真的在犹豫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个人的喜恶重要。
“你们可以仔细考虑一下。”铁燹没再进一步相逼。他可是为他们好哪!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左霜霜与狄烈相互瞪了好半晌,在一阵暗潮汹涌过后,他们仍是异口同声道:“不可能!”声音大得很坚定。
但是,铁燹依然自信地笑了。
第二章
左霜霜最后还是聘请了狄烈,而狄烈也同意帮忙茶居的工作。
左霜霜坚持之所以会聘请他,是出于好心收留,免得他哪一天手脚发霉,污染了茶居。
而狄烈则坚持他的同意只是纯粹想活动活动筋骨,并在铁燹出外从商的这段时间里,保护左雾雾夫人免于遭受到某个“吝啬小人”的虐待。
总之在某方面,他们妥协了──即使心不甘、情不愿。
“喂!把茶叶拿到后院去晒一晒。”左霜霜瞟一眼狄烈,指着刚运回来的新茶叶喝道。
狄烈只动了动嘴皮,“我不叫‘喂’。”
“你是我请来的人,我叫你‘喂’,你就是‘喂’。”左霜霜冷冰冰地跟他说明这一点。叫他“喂”已经很客气了,她还没配上动物的称谓呢!
“那你自己把茶叶拿到后院里晒吧!”狄烈伸个懒腰,仍是不当一回事。
拜托,现在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是我请你的耶!”左霜霜认为有必要让他更清楚主仆的关系。
“可是你也别忘了,你并没有支付我任何报酬。”这等于是说,他在免费替她工作,所以她的态度最好要客气一点。
“我要负责你三餐的。”左霜霜为之气结。他还真以为是免费的啊?
“哼!三餐,”狄烈嗤之以鼻,“你以为我非得在这里吃不可吗?”跟在铁燹身边一年已让他小有积蓄,足够在外面吃个三、五年没问题,她还真以为自己会希罕她那三顿饭啊!
“那你现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这只是第一天,左霜霜已经开始后悔了。她为什么要为了省那么一点钱,就让这个人天天出现在她眼前呢?被他气到吐血再看大夫的钱绝对会比聘请他的钱要多上好几倍,她怎么会一时胡涂,自掘坟墓呢?
“请叫我的‘名字’。”他认为这个坚持并不过分。
左霜霜气得横眉竖眼,但终究还是勉强扯开嘴说:“狄……烈,”呼!叫这个名字简直比要她三天没睡还痛苦。“现在可以做你该做的事了吗?”
“虽然叫得咬牙切齿,但还可以,总算是有了好的开端。”狄烈的神情不甚满意,不过还是大方地放过她,然后把茶叶搬到后院里。
左霜霜用力瞪着他的背影,希望自己的双眼能喷火将他的背烧个大窟窿!居然敢嫌东嫌西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姑娘,请来一壶‘北港毛尖’。”一道温润的嗓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左霜霜专心的诅咒,也救回狄烈一命。
“马上来!”左霜霜转过头,却直直撞进一双清澈如水的带笑眼瞳里,她微微一怔,多好看的眸子啊!
左霜霜连忙走出柜台,笑着引领他走向窗边的位子。“客倌,这里请坐。”
“好的,谢谢姑娘。”男子笑道,一如他斯文俊秀的脸庞给人春风般的感觉,舒心快活。
左霜霜正要转身时,男子轻轻地说:“除了茶,还有什么别的吗?”
“请问客倌指的是……”好像被他传染似的,左霜霜觉得自己的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小吃什么的,或者像是棋盘的玩艺儿?”
“都有。如果你想下棋的话,二楼设了棋盘,而且现在已经有客人在里面对弈,也可以跟他们切磋切磋。”左霜霜指着楼上的包厢解释道。
“假若我想在这里设棋盘,可以吗?”男子又问。
顾客至上,有什么不可以的。“当然可以!请问客倌你要什么小吃呢?”左霜霜尽责地问。
“几个小菜就可以了。”
“好的,请稍坐。”左霜霜走进厨房交代之后,到柜台取出“北港毛尖”,接着拿出一套茶具,再踅回男子桌旁。
“什么时候摘的?”男子望望那些茶叶,悠然的问了句。
这是一个识茶之人呢!虽然“北港毛尖”自唐朝以来便很出名,但在茶居里会点这种茶的人不多,一般多是喝铁观音、龙井、乌龙之类的,而这其中又有许多是“滥竽充数”之人,像是那些所谓的秀才、文人,为了表示自己的气度风雅,才会选择来这里喝茶、下棋。另外,当然还有一些根本是想看她们姊妹才特意过来坐坐的。茶?谁管它是什么,喝下去死不了人就可以了。
而真正爱茶、懂茶的人其实寥寥无几,要不是不想砸了爷爷辛苦经营的“雅轩茶居”招牌,她还真想用一些假货来取代呢!包准不会有人尝得出来。反正好茶进了那些只会附庸风雅的俗人嘴里,也只是糟蹋而已。
“清明前才从岳阳摘下来的,新鲜着呢!”左霜霜虽然不太爱喝茶,但遇到真正爱茶之人,她是打从心底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