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呵呵呵、呵呵呵。”威震八方的银行家笑得好不尴尬。
楼怀正很讨厌自己陷入尴尬,但让别人尴尬,心情就好好。
“年轻女孩儿不知轻重,楼老弟,你别计较,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抱歉,我心有所属,祝令媛早日有个好归宿。”
他喀一声,挂掉电话。
可颐已经在吃醋了,上次她醋怒,卯起来就让他吃了好几天排头。
为了避免祸事扩大,他录了一段语音留言,直接把手机与电话都转进答录机,图个耳根清静,再求佳人回心转意。
等他都弄好后,看看时钟,突然觉得可颐好像在厨房里耗太久了。
“可颐?”他往厨房找去。
厨房通往后院的门虚掩着,却没落锁。
他打开门,走向庭院后门,门闩也没有闩上。
这几天媒体频频追踪,大概把可颐闷坏了,加上他刚刚又冷落她一下下,或许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了吧!
紧绷了这么久,大家都需要喘口气,他心安理得地想。
“啊——”一声尖叫突然划破天际。
他跳起来,往外冲去。
拜托,不要是可颐,千万不要是可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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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如水。
虽然白天还是很炎热,但是过了傍晚,凉风袭袭,那股寒意总让人不时打哆嗦。
范可颐披着一条翠绿色的丝质围巾,决定出外走走。
才踏出后门暗巷没两步,她就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
“嗨!Eliza。”一向艳光四射的Marrie穿着邋遏的衣服,抱着一瓶威士忌,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她伸手去扶险些摔跤的Marrie。
Marrie用力甩开她,反而让自己摔向墙面。
“小心,你这样铁定会撞出瘀青的,你不是还有Fashion Show没走完?”
“不要你来假好心,你恨不得看到我失败。”
范可颐真的很无奈。“我没有。”
“你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Marrie用力敲着头,好像想把笑声从她脑子里敲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过?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范可颐眯起了眼睛,脑于转啊转的。
她知道Marrie一直把模特儿事业看得很重,甚至不惜使手段、用尽任何代价也要抢机会、抢出头,她事业心那么重,难免会患得患失。
难道她的患得患失,已经严重到令她濒临疯狂?
“不要再笑了,我叫你不要再笑了!”Marrie努力站稳,美目中布满血丝。
“我没有在笑。”难道她有幻听吗?
“有,好大声、好大声,你为什么要一直嘲笑我?”
她将威士忌往嘴中猛灌,又呛又咳,酒液沾湿了她的前襟。
“闭嘴,闭嘴!”她拚命拍着自己的头。
范可颐试着让她稳定下来。“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我被你害得还不够吗?”她狂乱地瞪着范可颐。
“我没有害过你。”她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没有才怪!你为什么要早我一年出道?为什么要比我更早窜红?为了赢过你,我跟多少臭男人睡过觉,你知不知道?”
那一瞬间,范可颐从她眼中看出了强烈的恨意与痛苦。
她无法再怪Marrie处处与她作对,看着她的模样,她的心好痛!为了往上爬,Marrie付出太多代价,但那些代价都是不值得的。
不管那些男人承诺给她的好处事后有没有兑现,用尊严去换来的风光得意,到最后还是会深深伤了自己,因为只有自己知道,那种胜利有多空虚。
“是你!就是你把我推进地狱里的!”
Marrie控诉着,疯狂地将酒瓶往墙角一敲,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一块尖锐的碎片插进她细皮嫩肉的虎口。
“啊——”这伤疼得她大叫。
“你受伤了,你需要包扎。”范可颐心疼地靠向前去。
“不,只要你消失,只要你彻彻底底地消失就好了。”
Marrie挥舞着刺口尖锐的破酒瓶朝她冲过来。
范可颐闪躲倒退,却敌不过她的蛮势,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Marrie扑上去,破酒瓶对准她的脸用力压下,范可颐双手格挡,两个人僵持不下,Marrie借助酒力,力量更强了些,近乎疯狂的眼眸瞪着范可颐。
那尖锐的玻璃刺口,一分一分接近她的颈动脉。
她抵抗着,心里好怕好伯。这一捅下去,切断颈动脉,就算请来大罗金仙都没有用了,她会死去,她会孤独地死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再也见不到楼怀正了啊!
千钧一发时,有个影子突然笼罩在Marrie的背部。
范可颐的眼神蓦地往上移,内心挣扎了好几下才终于轻轻颔首。
Marrie看出了不对劲,突然松开箝制她的力量,右手往后挥去。
趁此同时,范可颐往旁边滚开。
楼怀正的右手被划出多道血痕,鲜血汩汩往下流,但他却不觉得疼,一点都不。
他握住Marrie的左手,将她一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颈后一敲。
世界仿佛掉进了宇宙黑洞,变得无声、无息。
那瞬间,很漫长。
他们对望着彼此,眸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心狂乱惶惧地奔跳,不敢相信刚刚那几秒钟,他们几乎错过了参与彼此未来的机会。
范可颐剧烈的颤抖,用力地喘息。
破酒瓶从Marrie的手中脱落,掉在地上,骨禄骨碌的滚动声震醒了他们。
Marrie软倒下来,左手还把在楼怀正手里。
范可颐扑过来。“她怎么样?”Marrie不会被他打死了吧?
“暂时昏过去,大约半个小时会醒来。”楼怀正放倒Marrie,嗅了嗅空气。“但她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没那么容易醒来。”
“那你呢?”她七手八脚地拉下丝质围巾绑在他的手臂上,先帮他止血。
“只是皮肉伤,去医院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他将手臂举高过心脏,好减缓出血。
是吗?看他鲜血淋漓,她就好担心好担心……
“我没事,真的没事。”他以承诺的口吻保证道。“去把我的手机拿来,这个状况必须处理一下。”
“你要叫警察?”她瞪大眼睛。
“当然。”Marrie企图杀了她耶!
任何伤害可颐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不,我请贵霓学姊来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媒体知情。”这件事应该要告个段落,不能再扰攘下去了。“Marrie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讨厌我,她似乎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认为她有幻听及被害妄想。”
“那你还……”
范可颐闭了闭眼。
是你!是你把我推进地狱里!
Marrie的尖叫犹在耳边,但她没有罪恶感,因为是Marrie思想偏差,走上这条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为她负责。
但是,她也够痛苦了,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不住在戕害自己。范可颐不忍心让她在媒体的啃蚀下,连最后的尊严都不剩,她必须保护Marrie,她相信她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让她低调的回美国就医是最好的办法。”就这么决定了。“等我!”
范可颐跑回楼家,联络唐贵霓,把她的盘算快速地告诉她。
唐贵霓虽然跟楼怀正一样义愤填膺,但在她的说服之下,还是决定请动她那“互利共生”的神秘合伙人亲自来把这件事情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