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季总监有没有在这边?帮我提醒他,该去开下一个会议啦!”
季以肇不肯放开,他拥紧开始挣扎想起身的人儿,“不要理她,再陪我一下。”
裴安伦的粉嫩脸儿又是一红,“你怎么了?该开会了呀。”
虽然比较亲近的幕僚或同仁都高度怀疑他们是一对,两人却都不曾公开承认过情侣关系,也一直都很谨言慎行。
尤其是季以肇,更是非常排斥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亲密的举动,分际守得很紧。
只有在私底下,两人独处、甚至到了床上,他的狂野热情才会爆发。除此之外,他是个最犀利,最冷静的总监。
而此刻,一向犀利冷静的季以肇,却一反常态地不让她走,依然埋首在她如云的秀发中,甚至开始轻吻她的玉颈。
他的吻慢慢游移,从她精致的下巴,一路往上移,最后,印上她的红唇。
夜里分享的火热激情,似乎在办公室又要重燃,他吻得又深又热,大胆探索的舌强悍地侵入她甜蜜的唇间。
“唔……”她一向无法招架他的攻势,很快地,整个人就像奶油一样,融化在他火热的怀里。
还是季以肇先煞车,他硬生生地打住,放开她甜软的唇,也克制住自己想扯开她衣襟、埋首在她雪嫩胸前的狂猛欲望。
粗重喘息和绷紧的全身,说明了他这样的决定有多困难。
“你到底怎么了?”裴安伦也轻喘着,迷蒙的大眼睛困惑地望着他。
她总是这样,在他怀中,完全不保留地交出她的热情与迷恋,从来不跟他耍心机、使手段,只是单纯地、柔顺地承迎、付出。
柔情如丝,细细缠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绑死了他。
一向自由自在,极端厌恶束缚的他,从来不曾动过安定下来念头的他,居然,已经在一个女子身旁,栖息了这么久。
三年多了……
而且不是普通女子,是一个很棘手的,他根本不该接近的人儿。
就像刚刚的会议。季以肇带着苦涩与愠怒回想着。
董事会的众人对他提出的草案,报以不信任的态度,这也就算了,那些饶有深意的眼光,又是为了什么?
他在工作上证明了自己,爬到总监的位置,靠的是工作狂般的态度、大胆的头脑,以及绝对专业的能力。
在以前,当他的提议或做法不被接受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在辩论与互相质疑的过程中,激发出火花,赢取更多的信任与赞赏。
然而现在,正面质疑他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总含着一丝丝嘲讽的眼光--谁不知道他的亲密女友是裴董事长的女儿?公司里的驸马爷呢,有谁敢不听他的?
不是没想过要悍然结束这一段感情,可是每当那双明媚的眼眸望着他时,季以肇犀利清楚的脑袋,就会像蒙上一层氤氲的雾一样,懒洋洋、醉醺醺,只想沉醉在她的甜蜜温柔中,什么都不去想……
就像此刻……
该死!
季以肇猛然起身,用力甩了甩头,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霾笼罩了他的俊脸,什么都没多说地,他决然离去。
留下在沙发上的裴安伦,静静望着他的背影,和猛然被甩上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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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清楚感觉到,最近季以肇有些不对劲。
他像只懒洋洋的老虎,骄傲,慵懒,在看似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令人胆怯的气势。
除了很亲近的人--如他的秘书或助理,否则,季以肇绝少让人轻易捕捉到,在他霸气外表下,刻意掩藏的情绪起伏。
不过,身为他的亲密伴侣,裴安伦其实比谁都清楚。
有时候,她也痛恨自己的软弱,一看到他浓眉微锁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去安抚他。双手像有自己意识一般,想游移在他脸庞,让刚硬的表情,在她温柔的手心软化。
可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呢?谁来安抚她?
期盼一只老虎低声下气、耐心伺候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清晨,她抱着双膝,坐在大床的床沿,一面看着浴室中那精壮的背影,一面略带落寞地想着。
只套了一件长裤,裸着上身的季以肇,正在刮胡子。细微的动作带动伸展着由背到腰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偶尔从镜中瞥她几眼。
刚醒来的人儿,如云秀发披散,烘托她毫无粉饰的脸蛋,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蜷缩着,下巴搁在膝上。
她看起来比平常小了好几岁,一向端庄沉静的表情,被一丝迷茫取代。
那样的脆弱与娇柔,也是平常外人绝对看不到的。
季以肇的胸口,突然被一阵莫名的酸涩给占据。
“我今天晚班飞机去马来西亚,你知道吧?”他不善于处理这样的情绪,只轻描淡写,用公事话题带过。“有什么急事就电话联络,饭店的号码在邱秘书那里。”
“嗯。”没精打彩的回答,表示她听见了。
“怎么了?”季以肇洗过脸,开始着装。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显露出果决的线条。他一面扣着衬衫的扣子,一面问。
没有回应。
“闹小姐脾气?”他半开玩笑地说,顺手把领带交给她。“来吧,帮我打领带。你怕晚上无聊的话,找若瑶那个小鬼过来住两天嘛,保证吵得你头昏眼花。”
“瑶瑶已经回美国去了。”裴安伦柔顺地起身,跪在床上,开始进行情侣问亲密的例行公事。她熟练地帮他打着领带。
两人靠得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
多想埋首在他颈侧,赖上一整天--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难怪你这么闷,原来若瑶回去了。”季以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的眼光在她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游移,带点不解的开口,“你为什么对若瑶这么特别?每次她回台湾度假,就黏着你跟前跟后的。她一走,你就得情绪低落好几天。”
裴安伦也无法解释,自己在面对瑶瑶时,那无法抑遏的母性,而且近几年来越发严重。
就像此刻,她强烈的思念堂妹。想到今天中午不会有个俏丽人儿跑来缠她一起吃午饭,办公室里不会被强迫要播放那些奇奇怪怪新偶像的CD……
再想到昨天瑶瑶出发去机场前,大眼睛里强忍着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却让她看得心疼万分。
“别看她调皮捣蛋的样子,其实瑶瑶是很寂寞的。”她低低地说着,“年纪小小就被送出国,之前还有我作伴,现在她一个人在那边……加上我叔叔、婶婶和她,也不是那么亲……”
季以肇皱眉,故作轻松地说:“别这么说,总经理他们对女儿还不够好吗?锦衣玉食的,你别担心太多了。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还有这么多烦恼,那我们平民老百姓还要活吗?”
裴安伦抬起眼,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开始酝酿怒意。
“别人说这种话还有道理,你居然……”她只觉得一股委屈堵在喉头,梗得她几乎说不出话。“难道,连你也是只看到表面,就任意评断的人吗?”
那这些年来的亲密相处,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姐,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他的语调也沉冷下来,“我只是在设法安慰你,不要想太多。若瑶聪明活泼,背后又有强大财力后盾支持,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可能因为我的母性开始抬头,想当妈妈了吧。”她尖锐反驳,“我的年纪也到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担忧,就去担心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