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人告诉她明夏回来了,还和四少爷悄悄地离开,她猜想他们一定是在四少爷下榻的饭店,所以一大清早就找上门来,想制止不应有的麻烦发生。
只要四少爷结了婚,一切问题也可以解决,明夏也可以不必受他牵连,好好地回来当夕木家的五小姐,回夕木企业工作,继承家业。
蔚紫突然感觉到如芒在背,仿佛有人在背后怒目相向,马上转过身来,就看到穿好衣服的夕木式明已打开了房门,眼光阴冷地瞪住她们母女两人。
“蔚紫,你知道好事多磨是什么意思吗?”夕木式明把明夏一把从中年美妇身上拉回来,恨恨地说。
“四少爷,我……只是实话实说,有婚约在身的人该谨慎自己的行为才对。”
他看向欲哭无泪的颓然女人,心里更气!“我再怎样不检点,也用不着一个行为本来就不清高的人来教训我。”
他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恨蔚紫。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要阻挠着他,真是麻烦!以前她抢走爸爸,破坏他的家,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她连他的女人也想从他手上抢走?
蔚紫脸也绿了,转向女儿。“明夏!”
明夏突然漾起笑容说:“妈妈,你先走吧,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
“你快从我面前消失,否则待会发生什么事,我也无法预料。”
蔚紫看看两人,只见明夏似乎已决定了什么似的,便幽幽地离开了。
明夏走回房间,坐在还是凌乱的床铺上,沉默不言。
“无论怎样,我也会要你的。”夕木式明压低了声音,喑哑的说道。他知道,她气他不告诉她订婚这件事。
她摇头。“说了也没用,改变不了什么。”
“我会退婚的。”他等一下就去,这样她满意了吗?
“明夏,我说了就算,别怀疑我!”他也开始被她的表情弄得烦躁起来。
“为什么你说了就要算,那我说的呢?为什么不能当真?我不要再这样子了,我受不了这样子被你玩弄。你饶了我吧!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她哽咽,语气充满无可奈何的悲哀。
“明夏!”他真想要狠狠的摇晃她,好让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心。他知道,她对他一定有情的,不可能放弃得那么干脆。
“我不听。”她只是他捕猎游戏中的玩物,她又上当了,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必须离开,否则再这样子下去,最后心碎的一定是她。
为什么她要回日本?为什么要再遇上他?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不了解你为何要拚命的拒绝我。”她对他明明就有感情,不是吗?只不过让她知道他有了个无关痛痒的未婚妻罢了,就得把本来和谐的气氛都付之一炬吗?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
“你别介意那婚约好吗?这根本只是商业婚姻,我没有拒绝,那些长辈自己就决定的……”
“算了吧,别解释了。”她擦干满脸的泪珠,微笑起来。“就算没有这件事,结果也一样。”
对啊,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她还是会回台湾,还是不能接受他,还是要继续自己的生活,不同的,只是有了那份悲哀的空洞感。
夕木式明双眸漾着一抹认真及几分受伤的光芒。“身负着家族庞大企业及为人子女该尽的责任,我一直都不让别人见到我软弱的一面,可是只有你,让我能毫无保留地揭露自己的一切。”
她赫然地盯住他,惊讶听到这样多年来,他第一次的“告白”。
“我只不过想把你留在身边,为什么那么难?我这一生,几乎没有能难倒我的事,就只有这件,我是这样的毫无把握……”
“式明,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相遇的形式错了,如果我们不是继兄妹,不是处于这个让人蜚短流长的大家族,或许我们不会这样辛苦。”她无奈地叹气。
他抱住她,轻抚她的发丝,喃喃地说:“所以,我不要当你的哥哥,只要我不是,你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她皱起眉,没有回话。如此假设性的问题,她不想回答。
“我们再睡一下,好吗?”他拉她躺下,静静地紧搂住她。
她柔顺地在他怀中调好自己的位置,准备跟他暂时躲避烦恼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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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会乖乖留下来,任由他继续逼婚,继续做一些接近疯狂的事。他把事情说得太容易,况且,如果她真能为了所谓的爱情而不顾一切,她五年前就留下了,何必等到今天?
趁他还在沉睡,她倒了杯冰柳橙汁,偷偷走到洗手间,从她的手袋中拿出一包用来防身的小东西,混和其中。
回到房间,她看见夕木式明已经转醒,便把杯子递给他。“醒啦?我一大早亲自端来的,给点面子,喝掉它吧。”
他大笑,接着把橙汁一饮而尽。“身子早就给我了,还跟我谈面子的问题?”
“别把这事老挂在口边好吗?”她红着脸,爬上床替他整理凌乱的床铺。“你再睡一会好吗?”
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才刚起床,又要我睡?我今天已经睡得够多了。”
他看到钟上显示着下午一时。“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事情,等一下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我不饿,倒是你,不养好精神,就做不好事情!”明夏拉着他躺下。
“我没有那么不济。”他喜欢她对他的关怀,可是重新躺上床,就好像真的累了,昏昏欲睡。“怎么回事?我好像真的想睡……”
她不说话,只静坐床沿,陪着他。
“明夏,嫁给我好吗?”他坚持清醒,把要说的话说清楚。“快答应我吧!”
“为什么还跟我谈这个问题?”他需要的是可以在事业上助他一把,让他无后顾之忧,让他谈不上爱的女人,这样他才可以专注雄霸商界的一方。
“别再问为什么,我只想把你永远绑在身边。”他们已经浪费五年,难道还要浪费下去吗?“我会叫爸爸跟我一起去退婚的。”
“你已经绑住我的心,别再麻烦爸爸了。”她轻抚他前额,柔顺笑说。
“你讨厌我吗?”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明夏一听到这句他从没说过的话,内心顿时矛盾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伤感涌上心头,化为清泪不断流出,她摇头。“我怎会讨厌你?”
她的逃避,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吧?
“这就好……明夏……”他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安心睡吧,说不定这回睡醒后,我们长久的梦也会醒过来。”
看他终于睡着了,她隐藏的情感就像决堤一样崩涌而来。她有什么好?他这样对她不是浪费了他的情意吗?他还那么执苦干什么。
她号哭,热泪一颗颗越过她的睑,流到他的睑上。她尝到自己泪中的咸味越来越苦涩。她伏上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吻他的唇,吻去自己的泪。
她知道这样做可能很傻,但与其爱恨不清地纠缠下去,不如再次分开。
相信终有一天,她对式明而言将不再重要。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留在他身边,等候要分开的那一日到来呢?
明夏抹干泪痕,为他盖好薄被就离开了。
这次,她可能要真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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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位于京都的夕木家大宅忙乱得不得了,人潮挤得屋内水泄不通,不是医生带着护士来,就是下属带着补品药丸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