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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上药。”他冷淡一说,但看向怀中的可人儿却是一片陶然。

  “而你需要好运,她可不好驾驭。”他不在意地抹去颈上一点红。

  “向、青、华——你想尝鹤顶红的味道吗?”

  他局促地骇白脸色。“秋……秋儿,你慢走,我有空会去串门子。”

  只是他大概会忙到她气消。

  “叛徒。”

  白震天拦腰抱起依然抗拒的辛秋橙,一步步往花园口走去,不时传来放肆的叫喊声。

  “白堡主,成亲的时候别忘了放帖子来,我这个人最爱热闹了。”

  他脚下一顿不回答,脸上一怔的表情尽落佳人眼中,他往后的日子的确难过了。

  她非常擅长记恨尤其是当她不快时。

  “叛徒。”

  咦!怎么他和这两个字特别有缘。

  带着抱歉的眼神回头一喟,两肩一垮的向青华迎向好友白茫怪责的怒火。

  称了爹意,折了娘心,他是当定午后蝉,一声声:难了,难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放过一江鱼还有一湖虾,舍不一定是失,你要看开点。”

  “哼!说得好听,你们都在扯我后腿。”他的心,好痛。

  你们……“你是指八王爷呀!”

  不提都忘了,待会得去领赏。

  这番推波助澜,王爷居功甚伟,他私下给了口谕,要府里的人多注意春、夏、秋、冬四位丫鬟的情感动向,有必要就出手……呃,就关心地给予协助,事后必有重赏。

  玩……应该解释成善有善报,人家成双成对,他是银子入袋,各有喜事嘛!

  最近欠下不少赌债需要银两疏通,不然老是受制于债主——三小姐,说来有失男子颜面。

  “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们,非要割我的心头肉。”郁卒的白茫一脸难受。

  吓!说得真严重。“你也看到白堡主多专横了,你想,有人阻止得了他吗?”

  “至少你用不着表现得太懦弱,一副引颈就待的死样。”他瞧了就有气。

  “我……我怕死嘛!”他心虚的说道。

  “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在他的剑架上你该死的脖子前,你有能力避开并予以反击,而你却动都不动地装死。”他眼睛可没瞎,岂会看不出蹊跷。

  他是故意示弱,让人有机可趁。

  “呵呵!叫你看穿了。”向青华讪笑地触触伤处。

  作戏总要做做样子才好取信于人,白震天的身手是不弱,但他也非半吊子赌徒,当初王爷看上他的不光是赌技,还有过人的武功底子。

  赌技智囊团的成员个个善武,除了陪三小姐琢磨赌术外,另一项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自然得精挑细选出高手,因此他的能力绝对可以闪过那一剑。

  以秋儿的精明慧质,不难看出他的小把戏,所以一再怂恿被妒火蒙了心的男子大开杀戒。

  她的算计他略知一、二,无非想趁两人交手之际开溜,同时报复他们的出卖和自大,最好两败俱伤都别去烦她,这才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想成为掌中棋,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

  云化二重天,天之上是神,天之下是人,各有灵通,休讲天机,全赖一张嘴。

  “什么好兄弟,你就见不得我快活是吧!”两眼气红的白茫不甘地朝他肩上一捶。

  啧!真重,想害他得内伤。“姻缘自有天定,谁叫你挣扎了两年还不表白,兄弟我也无能为力。”

  “少说风凉话,我自认脸皮没你厚,迟迟开不了口。”懊恼已无济于事。

  “秋儿不适合你。”

  “你说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她。”他有自知之明,月与星相似却差之千里。

  秋儿的蕙质兰心不输一位闺阁千金,优雅不失清灵,脱俗而绰约,理智中犹带一丝慧黠,出尘的五官染上不凡的气度。

  若非家道中落,否则以她的姿容早已是王孙公子们追逐的窈窕佳人,何需劳心劳力为八王爷府争气卖命。

  雪泥难和,天与地看似相连,其实始终两两相望,他是自惭形秽,明明心存恋慕却无法更进一步,徘徊在原地空对自我。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又不免有几分怨妒,是他先发现她的美好,实在不愿拱手让人。

  “白兄弟勿妄自菲薄,秋儿太聪慧了,她需要的是一位能制得住她的男人,而你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甘愿不成吗?”他口气恶劣的冲出一句,随即怅然地抓抓头皮。

  向青华善解人意地搭上他的肩。“去喝一杯如何?春儿酿了新酒。”

  “不醉不归?”

  “好,陪你醉个痛快,当是赔礼。”他口里说得豪爽,实则在心底哀号;先喝一大碗解酒菜不知有无功效?

  “哼!你欠我一个老婆,记得要还。”白茫拎起他的衣襟赌气说道。

  “是、是,我准备改行当媒人公。”专牵红线。

  失意的人最大,他舍命奉陪总成了吧!

  一年有四季,月有盈朔,人也不可能天天顺遂,当存后顾之忧,方解百年之祸。

  那厢春风得意,这头失魂落魄,欢乐几家有。

  “走走走,去喝光春儿的好酒,咱们来当楚狂,狂歌笑孔丘的虚伪……”

  声音渐远,一片黄叶飘落。

  自是多情。

  白家堡一声声咒骂言词流泻一室,满地的污纸任意扬放,字字清丽有馀,力道不足,看得出不用心。

  一位娇媚的俏佳人趴伏在书桌,有一划没一划地抄写着女诫和三从四德,墨干了又添,袖口沾上了污黑而犹不自知。

  好个班姬,守寡就守寡嘛!干么没事写了七篇女诫,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教壤后世人。

  “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天哪!当女人当得这么辛苦,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埋怨不已的白绿蝶写得手发抖.在纸未誊上参拾柒,表示是第三十七遍,往后还有六十三篇。

  要她晚睡早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通常她是早早上床安睡,近午才起来,能不多事就尽量不沾染,双手细白不愿操劳。

  什么“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于不坠,必须使女性明习义理。”丈夫是天,必须敬谨服侍,但是若遇到残暴不仁的良人呢?亦要谨守愚规盲从吗?

  哼!班昭嫁了个好夫君曹世叔才能有所成就,若是夫君是荒淫无道之徒,她哭都来不及了,哪有空间编书立传,左右汉室荣衰?

  “贞静清闲,行已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整齐,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绩,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功。”

  唉!外面的天空好蓝,她为何得和死人的歪句周旋,瞧瞧“叔妹”篇写得多荒唐,与丈夫兄弟姊妹相处要识大体,明大义,受气蒙冤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可一意孤行失了和睦气氛。

  拜托,若是姑叔诬陷大嫂偷人难道不用辩解,任其屈辱加身,然后悬梁自尽以示清白?

  荒谬,愚昧,这是自贬其身;班昭一定没受过气,所以无从得知被人凌辱的苦,班家一门都受汉室重视,夫家哪敢得罪,不捧在手心当宝才怪。

  “莫儿,和儿,你们写好了没?”不耐烦的白绿蝶一睇坐在一角的两抹人影。

  一蓝一绿的孪生姊妹各执墨笔一枝,挥汗如雨地用心临摹,整整齐齐地叠好十数张纸,不似另一旁龙飞凤舞的杂乱。

  主子有难,婢女挽袖相助。

  “小姐,你别催嘛!耳无淫听,目不斜视是什么意思?”笔划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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