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很怀疑,你会怎么回答呢?娘子。”他可不想再听一句令人丧气的伤人话。
白震天大步地走离树旁,视若无睹地掠过一脸惊慌及欣喜交杂的沉醉雪,然后做出令她脸色一白,差点窒息的亲昵动作。
他在她面前亲吻另一名女子,一个对他无所求的绝色佳人。
“表……表哥,你……”眼睛好涩,她觉得鼻头好酸。
他笑着转过颈来,眼神冷如寒霜。“最近身子好一些了吧!有力气说闲话。”
“我……呃,你来很久了吗?”她竟觉得全身发冷,头昏沉沉的。
以往表哥对她虽然不亲近,但至少会好言好色与之交谈,不像此刻冷得吓人,连骨头都有僵冻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尤其他的神情充满厉色,叫人不寒而栗,她真是打心底怕起了他。
“怎么,你说了我坏话不成,表哥可会不高兴喔!”太沉不住气。
“没……没有,我哪敢。”她呐呐的回答,眼神闪烁不定。
“见过秋儿了吧,她是我的娘子,你的表嫂。”他乐见她身子一颤。
好不容易才说服秋儿允了婚事,他不许有人因私心而毁了他一番努力。
他不是行善之徒,在商场上讲求绝对的狠心,赶尽杀绝不留情,以冷厉的手段经营商号,因此引来商界忌惮地封为“冷面商首”。
宁可我侮人,不许人侮我是他的座右铭,十分强横而霸气。
“你是在开玩笑吧!堡里根本没有喜事的布置。”她晓得短期内无任何喜庆传出。
“我有必要骗你吗?秋儿是我唯一心爱的女子,成亲是迟早的事。”他特别加重“唯一”的语气。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她小心而谨慎地低声一问。
白震天抚着秋儿的发辫。“你是以什么身分问我,是表妹还是寄居者?”
他说得很不客气,似乎有点存心要她认清自己的地位,休要自抬身价。
“你……”无法承受的沉醉雪靠在背后的石柱,气息虚弱地忍着泪。
“我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回房躺着,否则让人抬回去相当不好看。”他很恶劣的挑起左眉冷讽。
“我……我还好。”明明心很痛,但她还是强撑着微晃的身子,舍不得离他太远。
“可是我和秋儿有些私密话要聊,你在场很不方便。”他摆明立场赶人。
沉醉雪眷恋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我会安安静静地待着看云不打扰你们。”埂肝沂俏匏剑团虑锒π撸暇乖谌饲拔麓娌惶靡馑肌!顾纪芬慌。湟惶邸?
“啊——”她又羞又窘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难过和羞怯同时在心口穿绞着。
“醉雪表妹,好好的养好身子,表哥一定会为你找户好人家风光出嫁。”他心里是自私的,不愿她太一相情愿地认定他。
秋儿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定是不平静,胡思乱想地编排一堆莫须有的罪,好安在他头上。
为了稳定她迟疑、退缩的心,他只好下猛药先剔除身边对他有企图的女子。
“我不要,你明知……”
白震天不让她把话讲开,举起手一比,“别让自己难堪。”
“我……我了解了。”
几度欲开口的沉醉雪黯然神伤,落寞的背影叫人唏嘘,脚步浮飘的远离,脸庞有着可疑的两行珠泪滑落,可她故作坚强地熬下去。
人若多情必伤情,烛炬成灰心燃尽,她执着的是一场空荡荡的无情呀!
不甘的情绪衍生的一股妒意腐蚀了良心,她心中好恨。
可是恨又如何,她无能为力争回一份无望的爱,只能任其远扬,飘向天之涯、海之角。
凄凉无语。
她的……悲哀。
“好狠心,你在报复是不是?”
等人走远了,现出赖皮表情的白震天这才无所顾忌地揉揉腰,她的手劲不是虚软无力,而是扎扎实实的卯足了气力一拧。
不用翻衣一瞧,光凭想像就可以得知那块瘀青的面积,肯定整片后腰全是她的杰作。
女人的心是春天的风雨,时而晴来时而阴,突而西边下雨淋坏庄稼,忽而打雷刮风,吓得一窝小猪不吃奶,挨着墙角直发抖。
表明态度她发火,暧昧不明干吃醋,为了爱她得多体谅,女人天生就是一身酸水,偶尔发发味道不为过。
至少她没考虑整缸泼。
“你伤了一个爱你的人不觉惭愧还沾沾自喜,你真是个恶徒。”她冷静的说道。
就事论事不偏袒。
他狡猾的反问:“你的不信任伤了爱你的我,你不该愧疚吗?”
“要我道歉还是回房忏悔?”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唉!你喔!注定要来消磨我的狂性,说句好听话来哄哄我不成吗?”他佯装痛心地摇摇头。
“蛇口佛心,佛口蛇心,你喜欢哪一种?”她微微勾唇一笑。
不可否认,他的果决是讨好了她善疑的心,纤柔文静的娴娜美人都能不动心地口出恶语,她还能无动于衷地给他脸色瞧吗?
一天天的相处,日久总会有了软心,开始相信他付出的真情意。
心一软,所有的坚持就慢慢疲惫,终于靠在他等候已久的胸膛,懒得不想再去思考,安安静静地当个受宠护的小女人。
赌场的事她大部分已交给赌技智囊团去发落,无事一身轻得叫人想偷闲,让过往净空,好好去爱一个人。
白震夭轻啄她的小甜唇。“只要由你的小口说出,我都爱听。”
“白大堡主,你很好伺候哦!不挑剔。”她弯起眉儿,一抚他的鬓发。
“要不要把婚礼提前,让宽厚的我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要她受人非议。
两情正浓时不免有些肌肤相亲,以他勤劳“播种”的情形来说,她可能等不到八月就身怀六甲,挺个大肚子拜堂成亲。
他是不在意流言,就怕她脸皮薄延迟迎娶的日子,又得一等再等才能拥有实质的她。
“豺狼自称是老实的水牛,你说我会不会以身相试?”他要是宽厚,天下无作恶犯科之徒。
他邪笑地一咬她粉嫩的玉耳。“早吃下肚子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她的身和心只能属于他,没有二话。
“老是咬了我一身见不得人的痕迹,你很得意哦?”她娇嗔地埋怨着。
“我爱你嘛!会疼吗?”他怜惜地轻触她颈侧的一处瘀紫。
她一赧地盖住欢愉后的“证据”。“还好,抹了凉膏就消褪了许多。”
“秋儿,你后不后悔跟了我?”他知道自己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些。
“后悔也来不及,你那么跋扈又不讲理,简直像山寨主。”她眼底带着笑意地挪揄。
“是的,我的压寨夫人,我们接下来要行抢哪户人家,好给你买胭脂水粉取悦我。”为了她,他甘做土匪头。
“少往脸上贴金,除了八王爷府能榨出些油水外,我可是无娘家好凭靠的小丫鬟。”她自嘲的说道。
家早已不知散落何方,唯一较亲近的只有八王爷和诸位自幼相伴的姊妹。
以前会觉得遭遗弃,现在想来实在幼稚,若不是八王爷仁慈,说不定她此刻的情形更加悲惨,无米无粮四处行乞,目不识丁的沦为村野愚妇,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忙碌。
更甚之被卖入青楼为妓,过着暗无天日的送往迎来,不识情爱的可贵。
人要珍惜眼前的福分,她是聪明人,不该错放可能的幸福,人生就像一场赌局,她必须放大胆的下注,才有全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