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男人的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够令人尴尬的事,如今看他们这样斗着嘴,就算再有趣,楼雨寒也没有足够的幽默感去欣赏。
“如果你坚持要我敷药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安静一点,让医生能够专心的为我敷药,我想这样可能会比较好一点,不是吗?”
“小伤而已、小伤而已,我想以我这位端木朋友的医术就可以胜任愉快,实在不需要用到像我这般学有专精的人才。”为了制造机会给朋友,医生推卸掉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并且大方的让出诊疗室,提供两人一个安静无声的空间。“所有的药都在你的左手边,我想当你用完之后,应该会自己归回原位吧!好了,不多陪,我想回房继续睡我的美容觉,先说声再见,不送啦!”
“医生、医生,你等等啊!我是来让你看的,又不是给他看,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楼雨寒只要一想到必须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就心慌得不顾一切大声叫喊着,希望医生能够回来,好化解她与他之间所存在的那种紧张气氛。
相对于楼雨寒的紧张,端木嵘却是出奇的感到心情愉快。他笑得得意,也笑得邪恶的看着她的慌乱,“好吧!既然医生不肯帮忙,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动手,反正这边的药应有尽有,我想没有他,我们也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瞧他真的准备要亲自动手的模样,楼雨寒吓得两手紧护在自己的胸前,心慌的开口大喊:“不要!”
“不要?为什么?”手拿沾着碘酒的棉花球,端木嵘甚是疑惑的将眉一挑,“怕痛吗?相信我,我会尽量的放轻力道,保证绝对不会弄痛你的。”
“不是啦!”红着脸,楼雨寒真是心急得不知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一双意味深长的邪眼,了然的接收她的尴尬与羞怯,不用她直接言明,他也能知道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不用如此害羞啦!你不妨试着拿我当医生看,相信这样你会自在一点。”
自在?可能吗?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是医生,要她放自然一点、不要在乎,这根本不可能。“我想我还是自己来,不用劳驾到你。”
“你真的是很固执,也很罗唆。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能擦到自己胸前的伤口,但你手臂后方的伤口,你能擦得到吗?”瞧她又想开口辩驳,他干脆霸道的直接下达命令:“安静一点,让我早点帮你处理好伤口,否则时间只会愈拖愈晚。”
虽然认识他不久,可是从两人几次交锋的经验中,楼雨寒能够轻易的了解他霸道、不肯轻易妥协的一面,迫不得已,她只能无奈的随他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当那沾着碘酒的棉花球擦拭到身上的伤口时,楼雨寒忍不住痛得瑟缩着,可是紧接着从他口中吹出的热气,稍减轻了她伤口的痛,却也慌了她的心。
端木嵘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身上的伤口,他每擦一处,就轻吹着气,只希望能够尽量不要弄痛了她。
四周安静无比,两人浅促的呼吸是唯一的声响。她忍着心慌,默默的接受他的帮助;而他则愈擦愈觉得意乱情迷,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兀自想像着其余看不到的部分。
无边的想像空间,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股无法克制的燥热,这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曾经出现在梦境中的感受,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这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端木嵘疑惑着,为什么认识这名女子不过短短的时间而已,他会受到她这么深的影响?
“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手上擦药的动作依然没停,他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沉寂。
一心应付着自己慌乱的心情,楼雨寒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他的问题是针对自己,她抬起一双茫然的眼怔愣的看着他,却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双手依然没停,还是兀自的忙着,只是抬眼看到她茫然的表情,他轻轻的笑了出声,“我在问你的名字。”
“呃……”在他那带着笑意的目光下,楼雨寒更加的羞涩难安,不由自主的绞着双手,“楼雨寒。”会回答他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是基于礼貌的原则,她试着为自己不由自主的配合寻得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边结束自己手中的工作,他更进一步的探问:“怎么写?”
“楼层的楼,下雨的雨,寒冷的寒。”她以细细微微的声音回答,依然低着头,努力的想躲开他让人心慌的眼神。
“楼雨寒。”细细的咀嚼着她的名字,端木嵘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无法逃避的正视自己的双眼,“端木嵘。”
“啊?什么?”他足以迷惑人心的俊挺容颜,让楼雨寒意乱情迷,她一时之间竟搞不懂这三个字的涵义。
愉快的笑出了一口白牙,端木嵘为自己能够影响到她的情绪而愉悦,“端木嵘是我的名字,你记得了吗?”他故意放肆地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一直到她那双乌黑的瞳孔里反射出他的容颜方才罢休。
他突然贴近的容颜彻底的吓着了她,让她忍不住赶紧后退,想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要命的是,她的身躯却在这最不适当的时机失去了平衡,让她差点跌下了所坐的椅子。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腰身,让她免于跌倒的窘态,“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连坐着也会跌倒。”抱着她的感觉确实不错,让他眷恋的不肯放手。
接近他就已经够让她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今再被他这么一抱,让她更加心慌且不顾一切的挣扎,只希望能够挣脱。
“不要乱动!”因为她用力的挣扎,让端木嵘也无法稳住身躯,很自然的也受到牵连,两人就这么一起跌落在地,再加上楼雨寒双手努力的挥动,连在他们左手边的药品也一起无辜的遭殃。
“喔——呜——”被他给压在身下的楼雨寒这下可更加的痛了,伤口加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量,真可谓雪上加霜。
相对于楼雨寒的痛楚,端木嵘蹙眉不悦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嫌恶,只因为淋得全身的药水以及它刺鼻难闻的味道,“该死!”虽然愤怒难当,但他却不知这情况该怪罪于何人。
第3章(1)
在他的咒骂声中,楼雨寒甚是不解的抬眼一瞟,讶异的接收到眼前的景象。
只见端木嵘无论是头发上、脸上、甚至全身,都布满了五颜六色的药水,紫的、黄的、红的,真是五彩缤纷,难得一见。
这样精采可笑的画面,让楼雨寒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更让她忘了两人此时极端贴近的身躯,她咬住唇,很辛苦的忍住想奔泄出的狂笑。
“不用客气,既然想笑的话,那就不妨大声的笑出来吧!”瞧她脸上隐忍的表情,端木嵘虽然心里气恼,却也莫名的想听听她的笑声是否真如梦境中所听到的那么悦耳!
“嗯——嘻——哈哈哈——”从细微客气的闷笑声,到扯开嘴角的小笑声,到无法抑止的开口大笑,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楼雨寒在他别有用心的鼓吹之下,果真不客气的笑出声来。悦耳清脆的笑声,霎时响彻了整个室内,为这深夜的寂静,划开了一室的欢愉。
是她!果然是她!听到这耳熟的俏皮悦耳笑声,端木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手转抬起身下那张娇美的笑颜,专注的凝视着,急切的想补足梦里那张看不清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