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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夫人的交代之后,冬阳脑里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敢问夫人,这些工作全都由冬阳一个人负责吗?”这种事可不曾有过,只因向来迷糊的她,是最让人无法信任的一名婢女,所以她做事身旁定有个人跟着、盯着才成。

  “当然啰!”为了留住春、夏、秋、冬这四位丫鬟,她老人家可真煞费一番苦心,“这么简单的工作,难道你还无法胜任吗?”

  “不、不,冬阳怎会无法胜任呢?”今天就算夫人要她一个人打扫整座司马府邸,她冬阳也不敢多皱一下眉头的,“我这就去、这就去。”

  忙不迭地回了话之后,冬阳立即行动,拿起畚箕、扫帚、水桶、抹布,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第一个慷慨赴义的斗士。

  司马夫人的安排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只有那个性憨傻、耿直、少根筋的冬阳,至今还搞不清楚自己已然成了她锦囊妙计中的猎物。

  直到所有仆人全都散去,司马老爷才开口对着自己的夫人说:“夫人想让我们儿子收春、夏、秋这三位丫鬟为妾室,我不反对。可这冬阳好吗?”她为人迷糊,小错不断、大错常有,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他还真是不敢领教,就怕这丫头对他家佾儿没啥助益。

  “老爷这话可是在说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吗?”精明干练的司马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自家老爷打得无话可回,“其实冬阳这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她做事虽然胡涂又常犯错,可也是个心地善良又懂得孝顺的好孩子。

  她视我俩就如她自己的亲生爹娘一般,不只晨昏定省,还时时嘘寒问暖,这样一个孝顺又懂事的好媳妇,你真舍得错过吗?再说……呵呵,你总该没忘,冬阳这丫头的名字,还是由我们家佾儿亲口所赐。

  所以妾身敢肯定这两个孩子之间定有份牵扯不完的情缘存在。老爷若还是不肯信我的话,那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好吧,好吧!一切安排就全依夫人你的主意就是,我这司马老爷干脆就跷起腿来,优游自在的捻着胡须,静看你怎么玩这场‘司马夫人乱点鸳鸯谱’的游戏了。”司马老爷知道自己怎么争,也争不过自己的夫人,索性当个闲人还来得自在快活。

  “老爷尽管放心,这种小事就由妾身自个儿担待下来就是。我保证定让我们四个孩子乖乖的纳这四位丫鬟为妾,到时……呵呵,我们司马家可真要儿孙满堂,热闹非凡了啊!”

  ****

  难得让司马夫人委以重任的冬阳,打扫起佾斋来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不只把所有的桌椅、窗框擦拭得一尘不染,甚至连地也扫得连半点灰尘也看不见。

  直到汗流浃背、全身酸疼不已之后,她才站起身手叉着腰,站在紧闭的门扉前,以最严苛的标准审看自己努力的成果。

  桌子擦了,椅子也已经擦拭过了,更难得的是这次她并没打破任何器皿,地也大约的整理过了;很庆幸的是放置在角落的昂贵花瓶,也没遭到自己粗心的破坏,那接下来她应该忙些什么呢?

  黛眉微蹙,冬阳很仔细的回想着司马夫人亲口交代给她的每项工作。桌椅、窗框她都已经擦拭过了,地也已经扫过了,跟着下来的就是床铺、书斋……啊!对了!“床上的被衾得拿到外头晒一晒,另外就是书斋里的书籍也得整理一下,千万不可把它弄乱。”冬阳喃喃念着夫人的交代,小脚一挪……

  就在同一时刻,紧闭的门扉突然让人从外头给撞了进来,来不及迈步向前的冬阳,身子顺着门扉开启的力道往前一扑。

  她这一扑,好巧不巧的刚好撞倒了整张桌子,然后匡啷一声,才刚庆幸没被自己摔破的茶壶、杯子全都一扫而空,支离破碎的躺了一地。

  “天啊!我惨了、我真的惨了!我又把事情给弄砸了,这下子应该怎么对夫人交代才好?”手足无措的冬阳,惨白着一张小脸,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就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所以才会……

  等等,这次错的可不是她,应该是那个突然出现把她给撞倒的人才是。

  想到此,冬阳立即叉腰瞪眼的转过身子,对着那不知名的陌生汉子叫嚣:“我不管!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得负责到夫人的面前帮我解释清楚才成。”

  “凭什么我要?”十年未曾回家,才一人家门就碰上这等不讲道理的疯女人,司马佾当然也不甘示弱。

  凭什么是吗?好!既然他要理由,她冬阳就大方的给他一个光明正大、足以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因为你闷不吭声的就撞开了门,害得我身子不稳往前扑,跟着就推倒桌子,然后把桌上的茶壶以及杯子全给摔碎了,所以你必须跟我到夫人面前解释这一团的乱,这样懂了没?”

  当真是一气呵成,连停下来喘口气也不用,只可惜她所说的一切在司马佾的耳里听来,全都是些强词夺理的废话。

  “敢间姑娘,是谁叫你站在这扇门的后头?又是谁准你在此出现?再则若非你脚步不稳,又怎么可能会把一张牢固坚实的桌子给压倒,进而毁了茶壶与杯子?所以追根究柢,我想不用我说,姑娘也能明白自己才是这一团乱的罪魁祸首。”

  是这样的吗?性子耿直过头的冬阳,还当真堆起眉山,努力的思考一番。想想他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那就是说……错的还是她自己啰!

  “唉!算了、算了!就算全是我冬阳的错好了。”反正被骂、被奚落的经验她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件,更毋需多拖一个人下水。

  这一想,冬阳索性摇头自认倒楣,看看眼前的这一团乱,只得一声不吭的蹲下身子,重新打理。

  “姑娘方才说你名字就叫冬阳?”离家整整十年的司马佾,最谨记不忘的就是“冬阳”这个名字,每当想起那年幼的小女娃,他不管吃再多的苦,也能咬牙硬熬过去,为的就是不甘输给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娃。

  “是啊!”冬阳边捡起摔了一地的破碎茶壶与杯子,边抽空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她脑筋一转,心忖不对啊!“你又是谁?为何不认得我冬阳呢?”想她在司马府待了也整整十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人不认得她?

  “你说,我是谁?”司马佾自认自己长相改变的不多,没道理这小丫头会不认得他。

  “你问我,我怎知道?”这人的问题也真是奇怪,从头开始他根本就没对她说明他的身分,现在拿这问题间她,岂不可笑?

  这丫头果真不认得他。可恶!这怎么公平?十年来,他脑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有趣好玩的女娃,而她却如此轻易地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可恶!

  司马佾不放弃的蹲低身子,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的要求她:“你再仔细的看看我,好好的想想。”

  看他?冬阳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问题上头,可看这陌生男子满脸的坚持,也只得配合的多看他几眼。

  冬阳心忖这男人长得五官端正,眉是眉、眼是眼、鼻子也是鼻子,嘴巴也跟常人一般,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就算看得再久,他也不可能变成个女人吧?这样一个正常的人,到底有何可看之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阳看得越久,司马佾的脸色就益加难看,这使得她就算感到万分无聊,也不敢随便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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