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毫无异议,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为求谨慎,更为免去日后可能会有的争执,高鹄文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枝笔,还顺手撕下一张日历,准备把一切条件写得清清楚楚。“这幢别墅共有三个房间,楼上两间、楼下一间,还有一个客厅,另外就是浴室与厨房。
楼下的房间归你,楼下的浴室也归你自由使用,不过你得谨记要保持干净且整洁,再来楼下的这间厨房还有客厅里的一切设备就共享,但你煮你的、我吃我的。至于厨房与客厅的整洁维护,请自爱点,使用过后自动清洗干净,切莫造成后来者的不便。
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家电用品,我可以非常大方的跟你一起分享,惟一条件就是不准弄坏它们,要不可得负起全部的赔偿责任。
至于食物或烹饪用的食材,各买各的,谁也不许用对方的东西,就算是借根葱或是酱油、盐巴统统不行。”长篇大论之后,他终于开始做总结。“这些全都是我要求的条件,你仔细考虑,若有任何不妥之处,欢迎你马上提出来,要不日后就算你有再多不满,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没有,我没任何意见,一切依你,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话虽说得客气,可张雅寒心底还是压抑着对这男人的不满,更厌恶他所订的那些规矩,非常受不了他如此龟毛的性子。
可不满归不满、厌恶归厌恶,就算再怎么难受,她还是得受。
就如往常,不管遇上什么令她难过、厌恶、憎恨、不满的事情,她全都是逆来顺受、无半点怨言,这就是她的性子。
而她之所以会有这般的性子,还得“归功”于她身边那四个影响她甚巨的老女人。
☆ ☆ ☆
张雅寒是个孤儿,五岁之前都在孤儿院里头生活,直到某一天,突然来了四个女人,说要收养孤儿院里其中的一个孩子。
在几十个孩童之中,张雅寒非常幸运的雀屏中选,而后在四个女人的商议之下,她无依无靠的人生,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养母,还多了三个姨妈。
就这么地,张雅寒结束她在孤儿院的岁月,踏上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人生旅程。
在养母以及三个姨妈的努力熏陶之下,张雅寒年纪小小就被强逼立下一生的志愿,目标是成为当今最红最亮的一颗巨星。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的养母以及那三位姨妈当真是不惜成本、不计代价,拿出她们辛苦积蓄多年的存款,为的就是让她学习更多的才艺。
应该是半推半就吧!张雅寒的日子就这样开始忙碌了起来。
每天除了正常的学校功课之外,她还得学芭蕾、钢琴、声乐,甚至是美姿美仪这种大人才会去上的课程,她也得去学。
那时年纪小小的她,当真无法承受这般沉重的课程与压力。
曾经,她绝食抗议;曾经,她不顾一切地离家出走;也曾经,她极为幼稚的哭闹,就希望能免除一切的折磨。
无奈,她的养母以及三位姨妈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她哭得多凶、闹得多厉害,她们总是想得到办法安抚她。
欺、哄、拐、骗,甚至是卑劣无耻的威胁手段,她们都使得出来。
日子一久,张雅寒的性子逐渐转变,她聪明的看出,只要自己能乖乖听话,听从她养母以及三位姨妈的安排,她便有好日子可过,也会得到她们的疼爱。
了解这点之后,她压抑自己所有的感觉,还学会隐藏自己心里真正的情绪,将自己的人生全交托给那四位长辈。
她们要她去参加歌唱比赛,她去了,只可惜成绩不怎么理想。
接着,她们要她去参加选美比赛,她也去了,不过这次她非常侥幸的获得最后的胜利。
就从那时起,她的人生再次走入另一个完全不司的阶段,直到……
这女人到底在发什么呆?微拧浓眉,高鹄文非常不耐烦的想着。
另外,她脸上的那副墨镜,到底有没有取下的对候?瞧她戴得那么自然,甚至连在屋子里也没想过要摘下她脸上的那副墨镜,这点可真让他想不透了。
既然想不透,那他就来个不耻下问好了!主意一定,高鹄文当即用手轻敲着横于他们俩之间的茶几,想引起她的注意。
第一次,她神游太虚,根本没搭理他。
无妨,那就再来一次。
第二次,她同样无动于衷。
这下高鹄文当真有点不悦了。
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得不强捺满腔的怒火开口:“张小姐、张小姐、张小姐……”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五次的叫唤,那可恶的女人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可恶!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这种经验可是高鹄文这辈子直到目前为止仅尝到的一次。
他本不想理会,更懒得再开口唤她,还非常坏心的希望这女人最好就这么一动也不动,从此成为一座雕像,可以当成这屋子的摆饰品。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他身体的动作就是不受他控制。在他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做出傻事之前,他的身子已然自动往前一倾,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越过两人之间的茶几——
终于她脸上的墨镜被他取下了,意外出现在高鹄文眼前的那张丽容,竟是——楚幽兰。
张雅寒是谁,这世上恐怕没几人知晓,但楚幽兰可就不同了!
她所代表的不只是名、是利、更是世界顶尖的模特儿。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她的容颜,给予高鹄文绝对的震撼,他想都没想、一出口便是直接的逼问。
砰的一声,张雅寒再次因他那特大的嗓门而被吓得跌下了地,同样的狼狈、同样的引人发噱,只是此刻的高鹄文一点也不感到好笑。
“呃,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一直沉溺于过往回忆的张雅寒根本没察觉她脸上的墨镜已被人取下。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回答我,你究竟是谁?”瞧她那副迷糊、白痴的模样,高鹄文当真被恼得又犯起偏头痛的毛病。
“我是谁?”张雅寒一脸迷惘的喃喃自问,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推推她脸上的墨镜。“咦?我的墨镜呢?”
“在我这儿。”高鹄文晃晃拿在手中的墨镜,接着神色一变,再次逼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只要你诚实以告,我就把这副墨镜还你。”
“我是谁?我是张雅寒啊!是你外婆新认的干女儿,这话我前不久才告诉过你,你总不会现在就忘了吧?还有,你不也打过电话给你外婆,亲自向她老人家证实了我的话吗?”瞧他那咄咄逼人的态要,张雅寒直觉的挺身一站,想藉由身高替自己增添一点气势。
眯起眼,高鹄文很怀疑的再问一次:“你当真叫张雅寒?”他眉头紧皱,只因他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有越来越疼的迹象。
“我确实叫张雅寒,你若不信,我还有身分证可以证明。”话落,张雅寒低下头在自己的包包里猛翻猛找,“哪,你自己瞧,看看这张身分证里的照片是不是我本人。”
高鹄文还真的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中夺过那张身分证,仔细比对,还非常仔细的看着里头的资料。
果真没错!这张身分证里昕记载的资料确实证实了她的话不假,但她那张脸又为何与那享誉国际的名模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