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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纨绔公子、性好渔色、惟我独尊、残暴无情--这种恶霸男人怎么配得上似水柔情的挽翠呢?

  “唉……”深深长叹,同为过去哀悼。

  她又听到他的叹息了,那一声叹息仿佛钻入了她的魂魄深处,温柔而细腻地舔舐她的伤痕,如微风,似细雨,点点滴滴滋润了她的心……

  她抬起泪眼,心神也掉进他深邃的黑眸里。

  “挽翠……”他倾身向前,轻柔地捧住她瘦削的脸颊,以温热的指头为她拭泪。

  泪水滚落,拭去;过往情伤,抹掉;心痛难解,他愿为她抚平。

  再也不忍那沾满雨露的清丽容颜,他俯下脸,为她吮吻起一滴泪珠。

  挽翠浑身一颤!那温柔的唇瓣启动她的心门,开了……开了……

  “不!”她猛然一推,跳起身子靠到墙边,惊骇地望着今生唯一令她心悸的男人--楚镜平。

  心悸又如何?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楚镜平!你无赖,你趁人之危!”她愤然地道。

  “我只想当大宝的爹呀。”他又露出那副无辜的表情。

  “不许!”

  “我只是要当大宝的爹而已。”楚镜平故意讶异地道:“啊!难道你想当大宝的爹的妻子?”

  “你!”挽翠气得跳脚,真想一棒打死这个登徒子,但他又是大宝的救命恩人,只好狠狠地再瞪一眼,坐回大宝床边。

  看样子他们还得花些时间培养感情,楚镜平淡然一笑。“你先坐坐,大宝也该起来吃药了,我去看药煎好了没有。”

  挽翠坐在床前,胡乱抹了扶脸,手心沾抹上泪痕,有点温,有点凉,就像他方才轻轻地一吻。

  她竟然在他面前说心事、伤心掉泪?还不小心让他偷香!她是怎么了?她甚至不会和徐玉泉讲这些事呀!

  挽翠郑重地警诫自己:楚镜平知道她的遭遇,他不过是可怜她罢了,她绝不能因为他的怜悯而心动,这些直私自利的男人休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楚镜平端着药汤轻声走入,就看到她咬牙切齿的赌气模样,他又是一笑。

  “别扮鬼脸了,叫醒大宝吃药吧!古大夫说两个时辰就要吃一帖,病才会快好。”

  挽翠低了头,仔细地抱起大宝,轻拍他白胖小脸,又抚了抚他的额头,柔言哄道:“大宝,大宝,天亮了,小鸟儿吱吱叫,小兔儿野地跑,太阳爷爷日光照,大 宝醒了呵呵笑,乖乖大宝,快醒喽!”

  她哄孩子睡觉的口气令人舒服,连喊孩子起床也是这么好听,楚镜平想起被娘亲大吼大叫掀被子、拧腿肉叫起床的往事,不觉露出微笑。

  挽翠搓搓大宝的身子,揉了又揉。“大宝乖,大宝是娘的好儿子,天亮了就起来帮娘扫地,扫完了地,娘烤玉米饼给大宝吃……”

  “唔……”大宝微微一动,睁开一对无神的大眼。

  “好大宝!”挽翠亲了他的脸颊,疼惜地笑道:“大宝生病了,今天不必扫地,大宝先来喝汤,身体才会好起来,明天再来帮娘扫地,好不好?”

  大宝病弱无力,只是窝在挽翠怀里,迷糊地听娘亲哄他。

  楚镜平也坐到床沿,举起小匙,将一口药汤送到大宝口中。“来,大宝,张开嘴,喝汤了。”

  大宝微张小嘴,却尝到一股苦涩的味道,他眼睛一眯,哇哇哭了出来。

  “大宝!”挽翠又被他的哭声绞得心痛,忙哄道:“大宝要听话,生病了就要吃药,如果不吃药,就不能去跑马了。”

  “马,”呜咽哭泣中,大宝仍记得要去跑马。

  “大宝好乖。”楚镜平也揉揉他的小脸,“大宝把药喝完,爹给你一块糖吃,等大宝吃完二十块糖,爹再带大宝去跑马。”

  “爹!”大宝眼睛一亮!“爹”来了,他要当乖宝宝,才能跟爹去跑马。

  “嗯,大宝真听话。”楚镜平拿了一盘桂花酥糖放在床上,让大宝眼见为凭,又送上一小匙药,“大宝赶快吃药,喝完药才有糖吃。”

  大宝一口吞下,小身子在娘亲怀里挣扎着,想要扑上那碗药。

  楚镜平喂他一口,笑道:“大宝慢慢来,爹一口一口喂你喝,很快就喝完了。吃完糖,睡个好觉,体力会更好,过几天我们爷儿俩就可以去跑马了。”

  “马,马!”大宝力气都来了。

  听楚镜平口口声声自称爹,挽翠很想骂他,可是见他耐心劝哄大宝,大宝又肯听他的话,她也只好抱稳大宝,让他弯着身子喂大宝喝药。

  冬阳初升,润白阳光洒入房内,透出一片柔亮的光芒氤氲,三个人身上也仿佛染上一层薄薄的光辉,温柔,祥和,静谧。

  丹桂和徐玉泉一早赶到客栈,正从门缝中看到这一幕。

  “真像是一家人。”丹桂赞叹着。

  “父亲、母亲、儿子,一家和乐,翠妹不是一直希望这样的生活吗?”徐玉泉有感而发。

  “就看楚公子的心了。”

  两人静静地在房外观看,衷心为这一家人祝福。

  第六章

  挽翠在客栈住了七天,古大夫宣布大宝痊愈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准备收拾回家。

  “你急什么?让大宝多休养几天吧。”楚镜平坐在床上,让大宝趴在他的大腿上,抱着膝头当马骑。

  “呵呵!”大宝恢复活泼,玩得不亦乐乎。

  “回家也可以休养,我不能再让楚大爷破费了。”

  挽翠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摺叠衣物,但就那么一、两件大宝的小衣,她只好摺过来、翻过去,心情也是乱七八糟地翻来覆去。

  楚镜平为她准备一间上房,在丹桂过来帮她看顾大宝时,让她可以到房里好好歇息;至于每餐饭食,自然也是最好的菜色;他并且吩咐古大夫天天出诊,为大宝调配最好的药方;而他只要有空,就会陪大宝玩耍说话,玩累了,“父子俩”就在一张大床上一块儿睡觉。

  这本来就是楚镜平的房间,是他们母子打扰人家了。

  楚镜平一面摇晃着大宝,一面道:“我在城南买了一间小别庄,胆儿都整理好了,你们先搬过去那儿住吧。”

  “不搬。”

  “回答得这么干脆?”楚镜平好整以暇地道:“你哥哥好像急需用钱,这两天老是过来,问我什么时候签约买地,还说要带你和大宝回去,不敢再麻烦我。”

  “我不回骆家!”

  “那就来当我别庄的管家,供吃供住,又有月俸可拿……”

  “大宝下来!”挽翠走到床边,凌空拎起大宝。

  “爹!爹!”大宝手脚乱舞,还想抱住“爹”的大腿。

  “都说他不是爹了!”挽翠把大宝摆在桌上,为他套上厚外衣,再戴上一顶毛毡帽,都是楚镜平为他买的。

  “爹!”这是抗议。

  “你没有爹,也没有人愿意当你的爹!”

  被娘亲一斥喝,大宝小嘴一扁,泪珠儿就在大眼里转呀转的。

  挽翠心情不佳,不经意说了一句气话,眼见大宝即将掉泪,她慌地想要抱他,谁知大宝手脚并用,滚圆的身子马上爬到桌面另一边,不让娘亲抱。

  “大宝啊!”挽翠觉得儿子背叛她了。

  “你讨厌我,也不要迁怒孩子。”楚镜平抱起大宝,让他骑到肩上。

  一下子长高的大宝转哭为笑,笑呵呵地抱住“爹”的头颅,开心地随“爹”兜转圈圈。

  看到大宝恢复笑颜,挽翠轻舒一口气,其实她也希望大宝有爹疼呀!

  她不是讨厌楚镜平,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相处时日越久,她越难以逃避内心微妙的变化,尤其在他注视她时,她更是心头枰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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