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野郊漫游结束在这阵春雨之中.
“你淋湿了,进来一些吧!”孙净海心疼的说。
看他为了不碰到她,又一定要帮她打伞而淋湿,她是既窝心又心疼。
“没关系的,我身体健壮,淋些雨不打紧,倒是你可别多吹了风。”
他的口吻充满了关心和宠溺,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大说贴心话,差点没把站在檐下等待的夏侯依依恶心死。
“净海、哥哥!”她踮起脚尖,朝着他们挥手,“我有话跟你们说,过来这里坐吧。”
“是依依,她要跟我们说什么?”
“不知道,过去看看吧,小心地上的水洼。”
“好,谢谢,你也小心些。”
看他们这样的相亲相爱,夏侯依依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叫受不了。
她催着两个人进江南堂,立刻忍不住的大喊,“好了啦,不要在那边眉来眼去,跟你们说一会话而已,又不是要叫你们分开一辈子。”
孙净海脸一红,上前挽着她问道:“你生气啦?”
“我当然生气呀!不过不是生你们的气。”她知道他们是身中情花毒,身不由己,当然不会怪罪他们。
而且,若不是因为情花的影响,他们才不可能相亲相爱,她是为了不让他们解毒之后懊悔,才要大力阻止,可不是想坏人姻缘。
“怎么了,依依,你跟谁生气,祝樊吗?”夏侯宁脑袋一样的精明,一猜就知道。
“除了那个混帐之外,其他人要让我动气也难。”
她一手挽着孙净海,一手拉着哥哥,快步走进江南堂,把里头打扫的丫头全赶出去,顺脚把门踢上。
祝樊早已在里面,殷勤的备好了茶,“你们终于回来啦!我跟娘子等了好久,这是最好的猴子摘,快来喝喝看味道怎么样。”
“你住嘴,人家不是来跟你喝茶的。”夏侯依依凶巴巴的说:“而且我也不是你娘子。”
他一脸委屈,“娘子。”
孙净海早从夏侯宁口中知道,祝樊原来是依依死不承认的丈夫,对于人家这么殷勤有礼,她当然不能像依依一样不给面子。
她赶紧落坐,说道:“真是麻烦你了,既然是猴子摘,这茶一定很名贵。”
“净海,你用不着讨好他啦。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会变这样都是他害的。”说完,夏侯依依顺手赏他一个拐子。
祝樊委屈的抱着胸喊痛,对于娘子的打骂,充分发挥忍耐力,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们会变成这样?”
孙净海狐疑的重复一次,看了夏侯宁一眼,见他摇摇头,表示对她说的话,点概念都没有。
夏侯宁开口问:“依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和净海会变成这样?”
净海是她最好的朋友呢,难道她不乐于看见他们相爱吗?
“还问我呢!难道你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夏侯依依没好气的瞪了祝樊一眼,“不过才两天呀!想想看,两天前,净海还在跟我说,哥哥是世上最混帐的讨厌鬼。
“而哥哥呢,跟我抱怨净海莫名其妙、古里古怪,说她老是对着你尖叫、昏倒,害你很困扰。
“结果呢,你们现在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一说完,夏侯宁和孙净海忍不住相视一笑,“说的也是,真有意思,你不提我倒忘了。”
原来才过了两天而已呀,真是奇妙的一件事,孙净海还以为自己对夏侯宁的反感是上辈子的事呢。
“忘了?!”夏侯依依惊讶道:“这种事怎么能忘呀,净海,我不想你清醒了之后恨我。”
她是女孩子嘛,遇到这种事怎么说都比较吃亏。
孙净海抿嘴一笑,“我干么要恨你呀?”
“是呀,净海为何要恨你?”夏侯宁也笑着说。
他们两个一点都不觉得这事奇怪,反而觉得他们相亲相爱是很自然而然就发生的美事。
“当然是因为被祝樊连累的。”夏侯依依一把揪住想趁机溜走的他,凶巴巴的说:“快把你做的坏事一五一十的说来。”
祝樊苦着一张脸,“这怎么会是坏事,本来是一桩美事的嘛!”
要不是夏侯宁和孙净海坏了他的好事,他现在怎么会这么凄惨呀!想到这里,他就坏心的希望此毒无解。
“不许啰唆,快跟哥哥和净海解释。”
“好啦,那我就说了,那天你们在花园里踩到了我的同心索,索中所藏的情花毒从尖刺刺入你们身体,让你们同时中毒。”
孙净海一脸惊讶,而夏侯宁也是满脸问号,“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依依干脆抢过话,“他说你们要不是受情花毒影响,绝不会爱得死去活来啦!”
孙净海忍不住睁大眼睛,一副万般震惊的样子,“中毒?!”
是吗?那种爱之入骨,不忍一刻分离的难分难舍,都只是一种毒、一种错觉?
她觉得难过到了极点,呆呆的看着夏侯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么真实的感觉,怎么能只是虚幻,怎么能只是一种情毒?
“那又怎么样。”夏侯宁一脸的镇定。
原来如此,那些突如其来的浓烈感觉,原来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情毒的驱使。
但他一向实际,他的心明明白白的跟着孙净海,绝无半分不实,就算知道是受情毒影响,他的那份热爱也没减少半分。
“那、那又怎么样?”夏侯依依顿时傻眼,“哥,你没听清楚吗?你是中了情花毒耶。”
“喜欢就是喜欢,管他是不是中了毒。”他看着孙净海,坚定的说:“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心意是真的。”
这话让孙净海难受的心情扫得一干二净。
他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喜欢就是喜欢,不管是为了什么的态度让她深受感动。
他们相视一笑,只可惜不能牵手互握,以证心意。
“那怎么行?”夏侯依依大吃一惊,她压根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把这天大的消息当一回事。
“怎么不行?”夏侯宁笑着反问。
她一阵气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好,到时候毒解了,就别说我狠心不拉你们一把,害你们铸成大错。”
祝樊吐吐舌头,小声的说:“那也得有办法解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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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姑娘,请往这边请。”
尚叔礼貌而客气的招呼着,将远道而来的贵客引领到准备好的厢房。
一路行来,丁缘君对未来女婿的家非常的满意,朴实中带着气派、简单中带着匮推,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庄。
她洋洋得意的边走边看,一副自己已经是主人的满意样。
“多谢总管。”孙淳杏笑着说,“庄主不在庄内吗?”她想夏侯宁一定不在,否则怎会不出来迎接呢?
“庄主的确不在庄内。”尚叔笑容满面的说:“一早就跟孙姑娘到梅林去了,晚点就会回来。”
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终于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他忍不住因为欢喜而眼眶湿润。
这位孙姑娘是未来少奶奶的堂妹,这次来虽是为了生意,但大家仍是热情招待。
孙淳杏从一入山庄就喜上眉梢,误以为自己受到热情欢迎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和夏侯宁的喜事,既然人尽皆知,那也就表示这趟不会白来。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心花怒放,跟娘亲乐得眼睛都弯了。
直到现在听到孙姑娘这三个字,她表情一僵,愕然道:“哪个孙姑娘?”
“就净海姑娘呀。”他喜孜孜的说:“孙姑娘,你来得正好,刚好喝我们庄主和孙三姑娘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