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扪心自问,就算他提了,她会想回去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
白凤国已经是过去了,她不愿再回到那里去,那里只充满不好的回忆。
婵儿看着小姐,表情有些疑惑。“大王带小姐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公主不见的时间。小姐也叫霓裳,高大人更对小姐客气到不行,且小姐的言行举止都不像寻常姑娘家……”她想了一想,试探的问,“公主,你想回白凤国去吗?”
白霓裳没有多想,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了,我离开那里很遥远了。”
婵儿尖声叫道:“小姐!你真的是白凤国的公主呀。”
白霓裳陡然回过神,看着一脸兴奋的婵儿,苦笑一声,“我刚还说你是个直肠子呢!”居然给她套话套了出来,唉!
“真没想到耶。”婵儿开心不已,“小姐……不,公主,我好高兴喔!”
“不要叫我公主。”白霓裳笑了笑,“从我踏上朱雀国土地的那瞬间,我就已经不是白凤公主了!”
婵儿正想再说,门外突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
看守的侍卫大声喝问,“什么人?这里是禁地,不许擅闯。”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跟着传来兵器交击声,不一会门被踢开,许多人簇拥着银霞公主走了进来。
“是银霞公主,小姐!”看她来意不善,婵儿担心的说,“怎么办?”银霞公主带了那么多人来,是想对小姐不利吗?
朱银霞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原来你就是霓裳了。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难怪闻人东方要金屋藏娇了。”
要不是她派出的眼线每日在大街上搜寻,终于看见了婵儿通报她,她大概也跟雪儿一样,真以为她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见婵儿举起椅子挡在身前,白霓裳笑道:“不要紧的,快把椅子放下来,请客人坐吧!”
婵儿放下椅子,带着戒备的神情说:“公主请坐。”
“婵儿,泡茶出来招待贵客。”白霓裳平静的交代,“抱歉,屋陋茶粗,公主别见怪。”
“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不是来喝茶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朱银霞直接点明来意,也不跟她客套。
“我不明白,请公主明示吧!”白霓裳一点怯意都没有。她问心无愧,不需要因为人家兴师问罪而感到害怕。
“那好,我就直接告诉你。朱雀是个讲求法治的国家,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人人都要遵守例律。”朱银霞直指着她,“对于害人性命的凶徒,是绝不宽贷的。”
白霓裳也一脸严肃的附和,“本该如此。”
朱银霞直视着她,突然发现她发上簪着一支发钗,上头珍珠发出柔和的粉色光芒。
她浑身倏地微微一颤,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妒意占满心头。
那粉色的珍珠百年难得一见,是皇上赐给她的。原本是一条项链,但她将它拆掉,亲手做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手环。
一个她自己戴着,一个则送给闻人东方当护身符。
虽然她完全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但那却包含了她满满的爱和期待。
没想到却在白霓裳的头上再见到,怎么能不叫她伤心又愤怒。
她口中完全不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深深的认为,只要没有了霓裳,自己的一番爱恋就不会落空。
她一脸寒霜,语气中充满敌意,“既然你也知道,那么就更该知道朱雀国无你容身之地。来人,将她赶出朱雀国境,永远不许再踏入一步,否则杀无赦。”
“慢着公主,你说我犯了贵国最不容赦的罪状,请问是哪一条?”白霓裳也不慌张,缓缓的开口。
朱银霞对她一脸的平静感到气愤。为什么她不害怕的求她高抬贵手?“你意图谋害雪儿郡主,罪证确凿。”
“不可能的。小姐最善良心地好,才不可能伤害郡主。”婵儿急忙替主子辩解,“公主,你弄错了。”
“放肆!我亲手在她房里搜出砒霜物证,难道还会冤枉了她。”
婵儿一急,也就口不择言,“谁都可以趁机把东西放在小姐房里,就是公主你也可以呀!”
朱银霞怒极,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你敢说我栽赃于她。”
“公主既然知道被人冤枉难受,又为何冤枉我谋害雪儿。”白霓裳护在婵儿身前,义正辞严的说,“婵儿没有说错话。若有人存心要诬陷于我,要在我房内放砒霜是轻而易举之事。”
朱银霞怒道:“好,砒霜是别人放的冤枉你。那雪儿差点淹死,你怎么说?”
“我知道没照顾好雪儿让她落水,是我的不对。”
“雪儿是被你推落水的。她落水后听见你的名字就害怕,甚至还哭。她不敢说出真相,可毕竟还是小孩子,难免会不小心露出破绽。”
白霓裳微微一笑,“我没有做,我也相信她的意思不是那样,或许是你想错了。”
朱银霞听了更火,“你是说我故意曲解雪儿的话来陷害你吗?”
“不,我意思是说也许雪儿的话误导了你,所以你以为她说我推她下河。”白霓裳叹了一口气,“公主,你不能这样就定我的罪。在没证据确定真的是我做的之前,我都是无罪的。”
“你以为舌灿莲花就能逃过一劫吗?”朱银霞说不过她,益发的生气,不愿承认自己不如来历不明的她。
“为了雪儿的性命,我对你做的处置绝对是对的。来人,上手链铐。”
“不行!小姐,快逃。”
白霓裳动也不动,沉静的说:“无辜的人不会永远有罪。”
看着她祥和的面容、凛然无惧的态度。朱银霞的心有一些些的动摇。
她到底是为了雪儿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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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闻人东方禀奏完边境的防御编列,准备告退,皇帝却要他留下共同用膳。
“东方,我准了你这个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回报,帮我一个小忙。”朱玄旻笑嘻嘻的说。
每年的晚秋,闻人东方都会向他要整整两旬的长假,他从来没过问他原因,每次都恩准政务繁忙的他放假去。
有时候他挺羡慕当臣子的,像他这个皇帝想放假,还不知道该找谁来批准呢!
“皇上请说吧!”
“朕有一个问题,非你不解。”朱玄旻装出一脸苦恼的样子,“可是要是得不到答案朕就会睡不着,所以明知道你一定不说,朕也非得问上一问。”
闻人东方难得的露出笑容,“皇上不用客气,臣知无不言。”
“朕对霓裳的来历很好奇。”朱玄旻笑着说,“你很聪明,当初带去的都是心腹,大家宁愿欺骗皇上,也不愿背叛大王,没人肯跟朕说霓裳的真实身分。
“朕虽然替你高兴,却也忍不住替自己担心,要是你想造反,朕可就危险了。”
闻人东方立刻开口,“皇上要是担心,臣立刻交出兵权。”
“朕开玩笑的,你要是想造反,当初就造反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朱玄旻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呀!虽然最近比较会笑了,但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
嗟,这么认真干么!又没规定皇帝不能随便开玩笑,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他整日忙政事无聊。
“这不是玩笑。”闻人东方一脸认真,“君无戏言。”戏言不能说,玩笑更加不能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