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怒气爬上娇俏的小脸,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将他万箭穿心。
钱迷人转身走向琴盒,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与琴弓,将琴架在脖子下、放上弓,拉了一个尖锐的高音长音,尖锐的声音简直比拿刀划过玻璃还刺耳,一个单音结束后,她对他露出邪恶的笑容,下一瞬间,雪白的琴弓开始以快速的方式摩擦琴弦,拉出高高低低、怪异的音符排列,琴声简直比鬼哭神号还难听,四周玻璃不停地震动。
奈何,时常乐不动如山地坐在位子上,似乎还挺惬意的,一点也不受魔音影响。
钱迷人越看越生气,拉出的音符就越令人浑身不舒服。
倏地,一道人影从外头冲了进来,对着屋里大吼——
“妈的,停!”
钱迷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着,转头看见关昊捂住双耳,脸色铁青地站在门边气喘如牛,显然他是以跑百米的速度从另一头奔来。
见是关昊,钱迷人非但没停止演奏,反而更变本加厉,只听见厨房几个比较脆弱的玻璃杯再也受不了刺激而发出碎裂的声音。
“妈的,你以为这里是屠宰场吗?要杀猪别到这种一坪上百万的高级住宅区来!”
关昊像发了狂的狼,直扑钱迷人而来,钱迷人见状快速闪身,两人就绕着客厅你追我逃。
“钱迷人!不要让我捉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的琴折成两半送进我家的壁炉当柴烧!”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更尖锐而令人抓狂的高音,关昊全身忍不住痉挛,每条神经都差点绷断。
“钱、迷、人——”一见钱迷人,他立刻往前扑,奈何她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个闪身就躲过他的扑杀,关昊更是愤怒。“时常乐,你要是不阻止她,我保证当我捉到她的时候,我一定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拆了!”
第6章(2)
严湍与靳仁这时也被钱迷人恐怖的琴声引来,两人眉头紧皱,靳仁不敢让双手离开耳朵,而严湍则顶了顶被琴声震落的镜架,不敢置信地望着绕着屋子跑的两人。
钱迷人见花心四人组全到齐了,手上拉琴的动作非但不停,反而更变本加厉,用尽力气拉出最令人惊悚的琴音,原先还能以意志力克制自己不掩护耳朵的严湍再也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关昊抱头蹲在地上,俊脸完全扭曲变形。
钱迷人见他们每个人都受影响,痛苦得像被人千刀万剐,心情变好不少,警戒心也卸下不少,一时不察整个人被时常乐抓住,重心不稳地跌坐在他身上,手中的“武器”立刻被夺,顿时她成了“手无寸铁”的弱势。
钱迷人一时傻眼,盯着空荡荡的双手,愣在那儿反应不过来。
关昊气喘如牛,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钱迷人,随即将视线转向好友。
“你不是说她的琴声不再像以前那样,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她的琴声比以前更恐怖!”
钱迷人被关昊的贬低咆哮惊醒,扭头冷冷瞅视着他。
“是啊,听说你认为我的琴声已经迈入杀人境界,光拉小提琴就能杀人,而且还认为我没有艺术细胞,没有艺术细胞而学音乐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他说过的话,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不然你以为自己的琴艺有多好?”
关昊拍拍耳朵,耳朵里轰隆隆响着,刚才恐怖的琴声还留在他耳朵里久久不散,害得他开始耳鸣。
“你——”
钱迷人气得想冲过去揍他一拳,无奈时常乐的大手正箝制着她的腰,力道不紧不松,却能稳稳地将她困在他双臂间动弹不得,气得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粉拳。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揍他一拳才甘心!”
“你们最好先离开,否则我不能保证还能制得住这个疯婆子多久。”时常乐劝众人最好先逃难。
疯婆子?
时常乐的话成功地转移钱迷人对关昊的怒气,她转过身瞪着他。
“你说我是疯婆子?”她不敢相信地大叫,“你说我是疯婆子!”
看见她这副想咬人的模样,识时务者为俊杰,三个人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命比较要紧。
“你最好把她的小提琴扔了!”关昊临去之前不忘叮嘱,他可不想半夜再听见杀猪声。
“关昊!”她会被这两个人给逼疯!
时常乐将小提琴放到角落,她捞不到的地方,却仍是将她困在腿上,钱迷人气得不停地挣扎,娇柔的身躯带着微微香气,在他鼻前飘流,她雪白的脸蛋因为怒气冲冲而刷上一层迷人的粉绦色,小巧唇瓣让皓白贝齿咬得通红。
时常乐的眼神变得深幽难懂……
都是他害的!
他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不但个个眼高于顶,全是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连嘴巴也贱得很,他还纵容关昊那家伙逞威风,时常乐要是敢把她的小提琴扔了,她就和他拼命!
意识到他的手仍旧揽在她腰间,她气得破口大骂,将今天所受到的气,外加关昊的份全发泄在他身上。
“你还不放手!你把我的摩托车偷走,竟然还纵容关昊在这里狐假虎威,你要是敢把我的小提琴扔了,我就要你好看!”
他掏掏耳朵,一派轻松自若。
“你已经大喊大叫几个小时了,口不渴吗?”
“要你管!放开我,你这个色狼——”她的抗议、咆哮都还没完,小嘴忽然被吻住,她只能睁大眼望着在面前放大的俊脸,望着他如刀刻剑凿的五官,猛眨着眼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时常乐的嘴看似薄,但触感却是无比柔软,软绵绵的像极了让人甜上心头的棉花糖,他轻启薄唇,以舌尖诱使她张开小嘴,她这才惊醒过来,小脸因他的封吻而羞热,连忙握拳挣扎。
“唔——”
他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小拳,搁在腰上的手一压,将她娇软的身子往他怀里贴,她越是闪躲,他越让自己的吻更深入,硬是想逼她安分就范。
钱迷人感到困惑,时常乐的吻让她的心像被蚂蚁爬过一样,酥酥麻麻的,心房更是热到发烫。
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吻她?
“迷人。”
这已经是乔鱼儿第十二次试图想叫醒发呆中的钱迷人了,今天一整天排练下来,钱迷人老是心不在焉,甚至是发呆,几次彩排中途少了她的琴声,只剩后头伴奏的钢琴声。
“迷人。”第十三次。
“啊?”钱迷人转头,失神地望着乔鱼儿,脸蛋红通通的不知在想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啊?喔……”她呆呆愣愣地只发了几个单音,随即又呆住,双眼不知在望着什么。
乔鱼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常乐刚好抽空来看看彩排情形,才刚踏进礼堂就看见她这副失神的样子,眉头不禁微皱。
乔鱼儿走上前,指了指钱迷人。
“她失神了一整天,实在彩排不下去。”
望了钱迷人一眼,时常乐随即要乔鱼儿先彩排别的节目,然后将钱迷人牵到来宾席坐下。
“你怎么了?”他执高她的下颚,让她正视着他。
钱迷人的脸顿时像烧红的铁片,放块肉上去就能变成铁板烧了!
时常乐蹙眉,深幽双眸出现一丝理解,他放开手,语气变得冷淡。
“后天就是演奏会了,今明两天是最后彩排,为了病童,我希望你能尽力配合。”
钱迷人不解他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冷漠,她好想问他,那个吻……
“我——”
时常乐站起身笔直地往舞台边一名正在擦拭长笛的美丽女子走去,钱迷人皱起眉头,看着他对那名女子绽放笑容,两人好似非常熟稔似的,交谈、欢笑,她的心底竟感到一丝酸味,像喝了一整桶的柠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