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虽然他昨夜救了自己,她应该对他友善点。“我……我看我们约个时间地点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同意我成为你的向导?”
“嗯。”她点点头。
他伸手解下她脖子上的丝巾。
“这是抵押物,想要回它就得赴约。”
“你常常用这种方式强迫别人吗?”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强迫别人。”这是非常唯我独尊的说法,通常只需他一句话,身旁的人便奉为圭臬,何须用什么方式来强迫。“二十分钟后,饭店大厅见。”
他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犹豫,似乎在评估他的安全性。
“我会跟你要回丝巾。”她转身,却在离开之际被他攫住手,她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抬起不解的眼看着他。
“名字,我要你的名字。”
“百卫门宝穗。”
百卫门,百卫门这姓绝对是能震撼日本政经界的古老姓氏,祖先曾经追随主公织田信长打下江山,是织田信长不可或缺的家臣。
百卫门在经商方面有非常独到的眼光,加上历代祖先在日本政治界由古至今所累积的力量,让百卫门像树根一样,深深扣牢日本政经两界,像水一般渗入两界,成为不可或缺的一脉。
曜骈在回房后立即拨了通电话要求属下调查百卫门宝穗的身家资料,要求在他梳洗完毕之后就必须看见他们把资料传回到他的电脑里。
没想到,当他打开电脑后,看到的竟是如此惊人的资料,她的家世相当骇人。
曜骈换上舒适的休闲服便往饭店大厅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她,就算坐在角落,她依旧艳光照人,令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锁在她身上。
“你很准时。”她看着他。
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赴约,丝巾再买就有,并不一定非得向他要回那条丝巾不可,但是,不由自主地,她想再见他一面,她想厘清心中对他的莫名感觉。
“等很久吗?”
“没有,刚到。”她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朝她伸来的手,那是一只干净美丽的手,没有任何伤疤,就连毛细孔都小得让人嫉妒。
见她没有反应,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往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参观这座岛屿。”
** ** **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百卫门宝穗看着眼前偌大的乐园,里头都是鸵鸟!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旁没她的踪影,转过头才发现她站在入口处,静静地看着他,那表情像在赌气。
“怎么了?”他好笑地看着她抿紧唇。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他失笑。“参观啊!”
“参观?”她尾音不禁扬高,不敢置信地指指里头。“鸵鸟?”
他点点头。
“我不要。”她转身往外走。
他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你害怕?”他挑衅地睨着她。
如果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她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两个字,她也不会写;但经过昨晚那件事,她知道害怕有多慑人心,令人畏惧。
她眼中的犹豫与不安他看见了。
“走吧,它们不会咬人。”他拉住她的手。
他的手带给她安定感,她因此而专注地看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往乐园里走。
这个乐园是冲绳有名的鸵鸟乐园,专门培育又高又大的鸵鸟,是很少见的一座牧场,在里头能够亲眼看见整个鸵鸟的养育过程。
“这里大约有两百多只鸵鸟。”
她原地转了一圈。
“好了,我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面对她孩子气的行为,他只觉得好笑。
“其实这里有项游戏很特别。”
“没兴趣,我要回饭店了。”她转过身开始往牧场入口处走,却又在半途被他拦截,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拉着走的。“你别碰我。”
“如果害怕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
“谁说我害怕了?”
逞强。
“真的吗?既然如此,你应该会喜欢我为你安排的节目。”
他攫住她的手臂往更里头走去,其实今天乐园里的游客还不少,不过多是观光客就是了。
走到小径尽头拐个弯绕到农舍后面,后头一大块空地用木桩围了起来,每根木头部比她的大腿还粗,里头有几只鸵鸟正随兴地游玩。
“臭。”她捏住鼻子,埋怨地瞪向他。
“这位是牧场的主人,上野先生。”他对她的埋怨视而不见。
“你好,小姐。”
从小的教养告诉她,就算心情再怎么恶劣,她还是得遵循礼仪,于是她微弯腰。
“你好。”
“我的特殊游戏准备好了吗?”
“是的,曜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上野先生转身向她。“请小姐跟我来。”
百卫门宝穗睨着曜骈,一脸犹豫。
“有我在这儿,上野先生不会吃了你。”他调侃道。
“我知道。”她不快地瞪他一眼后,跟随上野先生进入围栏里,才刚踏进去,鸵鸟便朝她围了过来,吓得她往后退了步,不着痕迹地隐身在上野先生身后。
上野先生拉来一只鸵鸟,从角落拿过一个木箱子放到鸵鸟旁。
“小姐请。”上野先生朝她摊开手掌。
瞪着那只高度与体格和马有得比的巨大鸟类,百卫门宝穗困难地咽下口水。
“我不想骑它。”
“害怕?”曜骈明了以她从小养成的骄傲性格,是不可能认输的。
果真,她赌气地抿紧唇,抓住鸵鸟的翅膀以难看姿势攀爬了数次终于上了鸵鸟的背。
“好了,我坐上来了。”她冲着他冷言道,随即骄傲如女王般地伸出手。“现在,扶住我,我要下去。”
曜骈拧眉。
“原来你还是会害怕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她鼓起腮帮子瞪向他。
他脸上的笑灿烂得令人想犯罪。
如果这世上有哪个国家杀人是不用坐牢的,她一定马上移民。
看着眼前一张鸟嘴比她的头还大,她困难地吞吞口水,心里一阵怒气。
为什么她非得忍受他的讥讽?
“扶找下去,我要回饭店。”
她冷下了俏容颜,坚定地伸出两手等待他的肩膀靠过来。
高大的他走上前,让她轻轻松松便能扶住他的肩,下了鸵鸟背。
才在泥土地上站定,那双搭在他肩上的手立即离开,扭头就走。
她要回饭店!
她为什么非得忍受他不可!
他的行为根本就是挑衅!
百卫门宝穗沿着来时路快步走,气愤的步伐却忽然变慢,直到完全停住。
“你别再跟着我。”她扭头对着身后的他警告。
他一派潇洒地抱胸睇睨。“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是日本人,我有一张嘴会问。”她转身继续走。
“那些鸵鸟最讨厌鲜艳的颜色,一看见鲜艳的颜色就会兽性大发冲出栅栏。”他若无其事地说着。
她停了下来,许久后又继续走,只是这回起步时有些犹豫。
洞悉她的迟疑,他嘴角上隐忍的一抹笑再也忍不了。
“尤其是黄色。”
她停下脚步,回头蹙眉,他一副“不干他事”的表情让她气死了。
“把丝巾还我。”
他走向前握住她的手腕,任由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迳自往另一头走。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回饭店!你——”当她要再继续咆哮之际,身子被猛力往后一推,撞到身后坚硬的物体,嘴巴随即被封住,完全发不了半个音,只能怔愣地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美容貌。
他竞胆敢吻她?!
曜骈攫住她伸来的手腕往后压在树干上,她嘤咛几声后抬起另一手,同样被他轻而易举地钳制在树干上,为避过她的偷袭,他用精壮的身体压制住她,她全身上下唯一自由的只有那双发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