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先生。”
李大匠快速走进门。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李大匠,浑身上下与这间屋子一样,充满铜臭味,过于瘦削的双颊、大大有些凸出的眼睛、一双三角形的短浓眉、正菱形的嘴,尤其是他一笑起来,颧骨突出得厉害,整张脸显得好假好假。
早在第一次与李大匠接洽时,他就已派人去查了他的资料,资料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军火贩、开赌场、开酒店,他的资历不是普通的复杂。而且他有项癖好,对路易王国有着病态的迷恋,用尽各种办法就是想将与路易王国有关的物品弄到手。
他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十样路易王国的古董,却又出乎人意料地想将它们变卖掉。
“李先生,我今天来是想监赏一下那十样路易王国古董。”
李大匠坐在巨大的金色办公椅上,优闲地点起雪茄,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这礼拜四古董不就在你手上了吗?到时你要观赏监定多久都没关系,你这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李先生,我有义务替买者确定古董的真假,今日来只是例行公事,若有不便请见谅。”
李大匠锐利的眼瞳仍盯紧他,似乎想在他脸上搜寻什么,半晌后才冷哼一声。
“好吧,既然你想看,那我就拿给你看。”他按下桌上的电话要人将古董送进来。
“李先生,你这么放心将古董托给别人看管?”如果这古董是真的,可是价值连城,他竟然这么轻易而草率地托给别人看管?佘仲君不禁蹙眉。
“你放心,我很信任这个人。”
佘仲君很好奇,在他的调查资料里,李大匠是不信任任何一个人的,就连身旁的心腹他都有防备之心,他实在很好奇有哪个人能够得到他如此完全的信任。
突然敲门声响起,而后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一名女子推着重重的推车进入,在推车上慎重地铺了一层红绒布来保护古董,十样难以得手的路易王国古董就在眼前。
佘仲君陡然浑身绷紧,额际青筋尽浮,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射出愤怒的光芒,他死咬着牙齿隐忍胸口间不断迸发的火苗。
该死!
“亲爱的,我将你要的东西推来了。”女子朝李大匠身上攀了过去,妖娆地摆动全身,有意令他欲火焚身。
如果她的举止成功地令李大匠欲火攻心,那么她同时也让佘仲君心口冒火了。
他眯起危险的瞳眸。
“李先生,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蜜糖。”李大匠大大地在女子清丽的脸庞上啵了一口,手还不客气的搁在她臀间揉捏。
他的理智快被怒火给攻占。佘仲君深吸气数次,一次次想抚平胸口那激烈的抽痛。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赞美字字沉重地从他齿间迸出。
李大匠与女子亲密热吻,他的双手也一寸寸往上侵袭,直到他满意为止。
“漂亮吧,我决定下个月娶她为妻。”
霎时,砰的一声,装满一整筒的怒火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爆发开来。
佘仲君额际的青筋已滨临暴裂边缘,握拳的手紧得让指甲嵌入肌肤里,手臂上的肌肉隐隐约约隔着衣裳痉挛着……
第8章(1)
“李先生,你真有福气,能找到这么漂亮又热情的女朋友。”佘仲君的眉愤怒的挑起,拿着古董的手也变得僵直。
“哈哈哈……不是我自夸,我有财有势,哪个女人不像苍蝇一样贴上来!”李大匠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膛。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倒贴你的罗?”若不是在李大匠的地盘上,他真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李大匠身子前倾,小声地对他说:“啧,说真的,她可火辣了,身材正点,连功夫都一极棒。”他陡然皱起眉头。“不过,她说什么家族信仰问题,只准亲吻搂抱,就是不准我上她,害得我从认识她到现在一直忍耐,快憋死我了。”
佘仲君握拳的手因李大匠最后那句抱怨而松懈。
“那么你到现在都还没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罗?”
“是呀。”他深深叹息,身子往后躺靠在椅背上,语气无力。“不过看在她甜美可人的份上,我可以忍到结婚那天。越是吃不到的糖越甜,你说是不是?”
佘仲君必须闭上眼才能忍住怒火,手中令人惊喜的古董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这时,管家敲门进入。
“老板,里德斯议员已经来了。”
“好。”李大匠慎重地整理仪容,似乎很畏惧来访的这位议员。“你去叫安妮进来。”
“是。”
女子摇摆俏臀扭呀扭地走进来,唇边那颗性感小痣因她的笑花而惹人心痒,她搂住李大匠的颈子撒娇:“亲爱的,你叫我要做什么呀,人家正在擦指甲油耶。”
她爱怜地举起青葱玉手。“你看啦,人家指甲都花了,我不管,你要负责。”
“好好好。”李大匠从置于桌上的钞票夹里抽出几张钞票。“喏,这给你,让你去美容院好好保养你又白又嫩的双手好不好?乖,我现在有事要和里德斯议员谈,你待在这里等佘先生监定完古董后再把它收进保险库里好吗?”李大匠轻声细语,生怕吓坏了怀中佳人。
她不屑地睨了眼佘仲君后又依偎在李大匠怀里,警戒地问:“你这么放心我跟别的男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啊?”她戳戮他的胸膛。“你一点都不紧张我吗?”
“怎么会呢,我是信任你啊。好了,我得赶紧去见议员先生,你就待在这儿等佘先生监定好古董,知道吗?”
“好啦。”女子咕哝抱怨了半天。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佘仲君与女子,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突然间,佘仲君开口了——
“你是谁?你真的叫水宓桃吗?”他愤恨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朝水宓桃射去,恨不得能将她碎尸万段。
注视着他那双紧紧握拳的手,看着上头凸起的血管,水宓桃不发一语,静静地站在桌子旁,清丽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佘仲君更加生气。
“说话!”他砰的一声击在桌面上,深邃的眼眸更加阴郁。“你一向很多话的,现在却一句话都不吭。”他冷笑。“这才是你的本性吗?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
一阵狂风朝水宓桃毫不客气的席卷,她被逼退到角落,背抵在墙上,一只狂猛发怒的野兽正以双臂困住她,龇牙咧嘴地想一口吞下她。
“不关我的事?”他低头冷笑。
“你——”她连话都无法说完整,唇便被一股蛮力封住。
他的愤怒、不满化为烈火焚烧她,他的吻粗暴地蹂躏她脆弱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直到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攫住她纤细的香颈,他的唇才离开她的,镜框后的瞳孔不停地收缩。
“这就是你利用我的目的吗?接近李大匠!”狂怒令他的语气不断扬高,若不是身处李大匠的地盘,他根本不用压低音量,想直接咆哮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的眼眸毫无热度。“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
他表情难受且凝重,像被一根针刺中要害,血淋淋地。
“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呢?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看着她别过脸不发一语,他攫住她颈子的手更加重,深深陷入她的颈窝中。
他必须深呼吸才能平抚跳动快速的心脏。
“看着我,回答!”
她回过头对他直视不讳。“是不是刻意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