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移开他高大壮硕的身躯,简直是在作白日梦,无论她多么的使力,就是推不开他。
放弃的任由他揽住,她不再挣扎的躺在他怀中,闻着不知是房中麒麟香炉中散发出的麝香味,还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草药味,她不安的情绪竟逐渐的平静下来。
屋外,雨浙浙沥沥的落着,细如丝,斜如缕。而风恻恻轻寒。
七月份是多愁的雨季,此刻黄心蝶的心情就像外头的小雨,她好想哭,因为压在她身上的石熙尊重死了,而她却又不能将他推开,虽然在这天气微冷的下雨夜裹,身子被他搂抱住,没有盖薄被也觉得温暖,但他实在太重了!
她娇小柔弱的身躯,根本没有办法承受他的重量!且颈窝间一直传来他温热鼻息吹拂所造成的骚痒,更是令不敢乱动的她,难过到想踹他下床去。
终于,她再也无法容忍这比严刑酷法还要来得难受的折磨,不担心惊醒他的下场会如何,也不顾任何的后果,她气愤的踢掉他压住自己双腿的脚,再扳开他摆放在她腰上的手,接着用力想将他推开,未料,她非但推不开他,反倒还让他紧紧搂抱住。
“你……”她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但一切为时已晚,“可恶!你居然装睡戏弄我,你这个无赖,你给我起来。”
半趴在柔软的娇躯上,嗅着她的发香,石熙尊以脸摩挲着她的脸颊,故意不起身。
“卑鄙小人!你重死了,你——起——来——”受不了他的攻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推他、踢他、踹他,想尽办法的欲将他弄离自己身上,不过一点效果也没有。
“是你引诱我的。”抬起上半身,他手指来回轻柔的抚摸她的面颊,满腔柔情溢于言表。
呃?犹如半夜撞见鬼,黄心蝶被吓呆了!令她惊愕得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不是他可笑的指控,而是他温柔的眼神。
怔仲的望着他,她觉得他冰冷的酷脸已不复以往阴森恐怖,卸下冷漠无情的假面具,所呈现出的真实脸孔是温和有感情的。
“你……你……”像发现什么秘密般,她十分诧异的直盯着他变幻莫测的黑眸瞧,却瞧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承认?”他笑得很诡异,不安分的手缓缓下移,徘徊在她柳腰附近,意图已十分的明显。
“承认什么?”她装傻,防备的瞅着他。
“要我示范?”他作势威胁要拉掉她腰束上的结,吓得她连忙捉住他不规矩的手。
“不,我说……我说……”石熙尊炯亮的黑眸看得她心慌意乱,不晓得为什么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以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怦然的感觉,说不出困扰心头的莫名情绪是什么,总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气氛,诡谲的在他们之间酝酿。
“说。”手指玩弄着她如黑缎般的发丝,他眸中闪着炽烈的危险光芒恫喝她。
“呃……这个……”找不到理由搪塞他,她头疼的皱着眉头。
“我的内衣为何敞开?”他俯下身靠近她,故意将灼热的气息拂向她的颈间,扰得她骚痒难耐又惊慌不安。
“那是……那是因为……”她做贼心虚,说话吞吞吐吐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因为什么?你想诱惑我?”以他们目前亲昵的举止看来,任何人瞧见了都会认定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我?我怎么可能?”她受到侮辱的怒视着他。
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也不想想现在是谁压在谁的身上,又是谁可恶的将不安份的手搁在她腰上,且故意的在她颈项间吹热气,让她又羞又气的只能瞪着他。
以他们这样亲昵的姿势来看,分明是他想诱惑她才是真的。
“你以行动证明一切了,还想耍赖?”他松掉的腰东,敞开的内衣,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个……那个……你误会了……”她百口莫辩,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解我腰带,脱我内衣是事实,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奸诈的扯嘴一笑,要她负起责任“养”他一辈子,换言之,她的契约期限已从十年改为一辈子。
“咳……”她惊讶万分的瞪着他,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其实呢……我……”
“怎样?”他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再令他改变主意。
“你……”瞧见他狐狸般的笑容,她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无耻、可恶……”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再一次栽在他手上,而这一次却是惨败到必须赔上自己的一生。
她真是输得心不服、口也不服!真正吃亏、被占便宜的人,可是她黄心蝶,而不是他石熙尊!他是凭哪一点要她负责任?
若真要谈论谁该负起责任,那个人也绝对是他!
懒得浪费口水骂他,也不要他的赔偿银两,更不要他负任何责任,使劲的挣扎推开他后,她当他是瘟疫,逃命般的跳下床,直往外冲去。
一辈子做白工与五万两哪个比较重要?答案当然是自由了。
更何况,他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卑鄙的使用各种阴谋设计她。
所以想想,五万两……她还是不要算了。
第五章
夜深入静,万籁俱寂,连小雨围成密密的细网,也未发出任何的声响,惟独脚步声破坏了这份宁静。
仿佛后头有魑魅魍魉在追她似的,黄心蝶跑得可快了,街出寝室,行经偏厅,再穿过大厅,跑出松鹤楼后,她脚步不敢放慢的直往石桥奔去,警戒心更不敢松懈半分的频频回头,瞧卑鄙小人石熙尊是否已追赶上来。
茫茫如织,游丝断续的雨,虽下得不大,但奔跑在雨中仍不觉有几许的寒意。
喘着气,她捶着发酸的双腿,伫立在石桥人口处远眺着远方蒙胧的景物,有了上次教训,这次她不敢再贸然的上石桥。
想出水心榭,石桥是惟一的通路,但石桥上机关重重,不谙五行八卦、奇门盾甲的她,根本就走不过石桥。
站在石桥前,任由倾斜的细雨慢慢的打湿衣裳,听着小雨落进湖中激荡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小吟,仿佛在为她绝望的末途饮泣,顿时,她的心情简直跌到谷底,悒郁极了!
浓浓的黑云遮住月儿,幽暗的黑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细细的雨丝,一切可以说是朦胧到看不见任何东西。
蓦地,如蛇吐信的闪电画亮闻夜的苍穹,她看见一道黑影窜出松鹤楼,以箭射出般的速度,惊人的快步来到她面前。
“你……”她呆怔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也忘记要逃,因为她看花了眼,他不是快步的走来,而是施展轻功飞过来的。
怎么会这样?
传闻中,他不是什么武功也不会,必须得靠他身旁四位护法——右扶风、左吹雪、南飘雨、北擒雷保护的“软脚虾”石熙尊吗?可怎么舆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传闻舆事实完全不相同,没有半点符合外界所描述、形容的那样。
她又被骗了!他会武功竟瞒着她,可见居心叵测的他,早就设下陷阱,如吐丝织网的蛛蜘,布下天罗地网,任凭她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认命的等待他的吞噬。
可恶!她如果会认命的束手就擒,任凭他发落处置的话,她就不姓黄!
哼!他会轻功,她就不会吗?武功厉害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她什么武功也不会,就只会轻功,但那又如何?至今还未有人追得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