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严重吧?如果他以前不喜欢她,那么,现在也不会因为失去记忆就喜欢她啊!”我安慰着雪,其实真正想安慰的是自己。
“那你是说,我哥现在这么喜欢你,表示以前也很喜欢你喽?”雪不认同反问。
我哑口无言,的确不能如此推论。他因为我“未婚妻”的卷标而对我产生信赖感,进而误以为他喜欢着我,相对地,在江曼萱身上也可能有同样的事发生。可是我能怎么办?继续假装下去?继续让自己的心失落得更彻底?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啦!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找到CD再说了!”我的头脑向来没办法思考太复杂的事,而现在这件事就是“复杂中的复杂”,我放弃继续用脑,着手再开始寻找CD,然后我在我的CD Player里看到了它。“找到了,原来是我昨天听一听忘了拿出来。雪,快点,走了。”我拿出CD,拉着雪就要出去。
“等一下,小桃。”雪却让我桌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了去。
她拿起我的猪小妹扑满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小桃,你怎么会有这个?”雪将猪小妹递到我面前,非常讶异地问我。
“这个怎么了?”我低下眼看了看猪小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怪的地方。
“这是我两年前不见的。”说着,雪将猪小妹翻了过来,指着上面一个污点说:“这个污点我还记得,那时老板还因为这个污点算我便宜了一点,这本来是我买来要送朋友的,她最喜欢桃红色的小猪,结果还没送出去,就不见了。”
“这是你哥给我的。”雪说完,我也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一回事?
“厚!原来他拿来送你了,他怎么可以拿我要送别人的东西来送你?”雪很气忿。
“对!他真是太过份,又没人向他要生日礼物,没送就算了,竟然随便拿了别人的东西来送我!”我更气忿。以为他怎么会好心地送我二十岁生日礼物,原来他不只要嘲讽我和猪一样笨,而且这个礼物还是别人的。混蛋枫,真是太过份了!
“小桃,把它带去问我哥。”雪抱着猪小妹坚决地对我说。
“他又记不起这件事。”我不认为他有可能记起这件事。
“没关系啦!试一试嘛!像你说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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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坊,雪还没把车停妥,就看到江曼萱出现在花坊门口。
等我下了车,往花坊走去,她竟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定会拆穿你这个冒牌货。”她盯着我,盛气凌人。
我不想理她,转了个方向想通过。
“干嘛!心虚不敢见我?”她又挡在我面前,一副自以为是的骄傲模样。
我本来真的很不想理她,可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竟敢说我心虚不敢见她,难道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今天算她倒霉,因为我为了猪小妹的事心情正不好,又无法找事主发泄,她刚好来让我发泄一番。
“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只是留给你一个台阶下,以顾全你厚得可以挡子弹的脸皮。”我抬起头,正式向她宣战。
“你……你说什么?你敢说我脸皮厚!”江曼萱生气得瞪大了她的双眼。
“说你厚脸皮也是给你台阶下,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无耻!”我看着她,不畏惧她瞪大的双眼。
“你敢说我无耻?”她的双眼再加大一倍,气得青筋暴露。
“不,我不应该说你无耻,无耻你知道怎么写吗?你连无耻怎么写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说你无耻?”我轻挑了一抹笑在唇边,为她气到不能自已感到很满意。
“枫才不可能爱上像你这种牙尖齿利的人。”她气得频跺脚,却无法想出更好的骂人词汇。
“不然会爱上你这种死黏着人的强力三秒胶吗?”我打趣地问。
“你……你……你这个未婚妻是冒充的!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突然出现就想冒充枫的未婚妻,想都别想!”她双手叉着腰,仗着高出我半个头的身高,想以身材威吓我。
“请问你和他认识多久了?”我平和地问着。
“三年了,怎样?”她回答完,下巴抬得高高的,非常了不起似的。
“那是说认识三年就可以冒充他的未婚妻喽?”我笑着,用一种含着讥嘲和不屑的表情。
“我……我才不是冒充的,我和他认识三年,爱了他三年,我才有资格当他未婚妻。”她言语忿忿,表情难平。
“要比久吗?我和他认识了十年,爱了他十年,还不够格当他未婚妻吗?”我端起“正牌”的架子,双眼自信满满地盯视着她。
“你骗人!你才几岁,怎么可能和他认识十年?”江曼萱不信,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你不信?我十二岁认识他,十二岁爱他到现在,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他高一时青涩可爱的样子,知道他拿下高二全学年第一名时臭屁的模样,知道他考取第一志愿大学时高兴的样子,知道他大二时打败理工学院获得学校举办的科学大赛优胜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还知道他最爱吃煎得五分熟的菲力,最爱在夏天喝下一大杯透心凉的西瓜汁,最爱他那件印着‘懒得和天比高’臭屁字样的一恤;他喜欢深咖啡色,喜欢有着凉风的夏天,喜欢午夜听着音乐频道入睡,喜欢在寒夜里喝一杯加点白兰地的热咖啡……怎样?这样够不够?还要我再将十年来我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说给你听,以证明我和他认识有十年,而且也爱他有十年了吗?”我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串,然后怒目瞪着她,等着看她还能怎么说。她实在是激得我不得不生气,感情岂是能用时间的长久来论断的?若要比时间,除了雪和溥妈,还有谁比得过我?
江曼萱听完我那一长串的“证词”后,怒不可抑又哑口无言。她不得不相信我和溥靳枫相识十年,但又无法忍受我和他“相恋”十年。矛盾、伤心、无法相信、不甘心加忿怒,很明显地都在她脸上看得到。
她死瞪着我不言语,我想应该是她无法言语。像她这种大小姐,大概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第一次尝到挫败,当然难以承受。
她瞪着我都快一个世纪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对峙的沉默,于是我又开口问她:
“还要我说些什么他的喜好或习惯你才要相信?要我告诉你他第一次吻我是什么时候吗?”
江曼萱一听,话也不说转头就走。总算,她还不算是那么完全地没有羞耻心,我想今天这样,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溥靳枫的面前了吧?
“小桃,你好厉害,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哥的事?”雪在一旁双眼泛着崇拜的光芒,而且很疑惑我为什么对她哥这么了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们认识太久了,不知不觉中他的事我就知道了。”我耸耸肩。我自己才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我对他这么了解我都不知道。
“我哥吻过你?”雪又趋近我,在我耳边小声地问。
“我……我是……我随便盖她的啦!”雪的问题让我紧张得结巴了起来,赶快脱口搪塞住她。
尴尬紧张地回答完雪的话,一转头,就看到溥靳枫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