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为了投我所好,你找个男人演出戏,亲自打造一个感情生活给我看?”院长摇了摇头,“康韶樱,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你没把握能用你的专业素养打动我?或者我该问,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院长?”
  康韶樱被问得一阵窘迫,无言以对。
  “你在成绩上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没有人比得上。但是,很显然地,你忘了在脑袋之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品格。我一直以为秘书那些关于你为了向上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话,不过是子乌虚有的荒谬诋毁,但如今……”院长挑高了眉,“我真的非常惊讶。万万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康韶樱登时窘得无地自容,两只手紧紧交握。
  “我也感到非常惊讶,”康时兰大胆发言,“没想到一个堂堂国立大学的院长,会对手下研究小组成员的私生活如此重视,重视到要以这个作为评鉴新成员的标准。”
  “时兰!”不要再说了。
  “我承认我对门下学生是有选择性的,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难道您的意思是说,假设我姊姊一开始就直接跑来摊牌,事情或许会有转机?”老实地暴露自己的缺点,反而会比较好?
  “也许会,也许不会。”院长道,“但无论如何,绝对比现在有机会。”
  “等等!这太不公平了吧,我姊姊不过是想尽善尽美……”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重点?”院长一双锐眼扫向康韶樱,“无论如何,说谎就是不对。”
  无论如何,说谎就是不对……
  这句话仿佛是道咒语,不断地在她脑海耳边反复纠缠着。
  随后,康韶樱被要求收拾所有东西,回家等候正式通知。
  意即,她被轰出去了。
  “韶樱!”学姐闻讯赶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学姐,对不起。”康韶樱无地自容,“一切都是我不对。”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设下骗局。尽管她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这个念头根本就是错的。
  而为了这个错误,她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最宝贵的名誉。
  “如何?你不是口口声声努力最重要?”秘书冷笑,“不是说不必要小动作也能成功?”
  康时兰火冒三丈,“你烦不烦啊?”哪来的八婆!
  “算了,”康韶樱拦住妹妹,“算了吧。”
  “也对,没什么好争执的了。”秘书咯咯笑道,“反正都已经东窗事发,被人逮个正着了嘛。”
  她看了秘书半晌,忍不住把搁在心中已久的疑问说出来:“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秘书敛起笑容,阴冷瞪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从来不是针对你。我讨厌的是你们这一群假借助教职位往上爬的学生。你们一到任的时候总要嚷嚷:‘我明年就会辞职上博士班了’,‘这个差事对我而言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每一个、每一个都是这模样!好象高人一等,生来就了不起!”
  康韶樱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从没注意过这些事……
  “哼!自认为天才,但事实上你们除了像条狗似的对着院长摇尾巴外,究竟懂什么?既然抢着当畜生,就别自命不凡,净往我们这些人头上踩,你们不配!”
  她心神大震,错愕无言。
  “你放什么屁!我看你是嫉妒她们吧——”康时兰放声大骂,与秘书激烈开战。
  但一旁的康韶樱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她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拖着步伐离开。
  第十章
  已经开工的卫绅冬,重拾过往的忙碌生活。昨天接了一档广告,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忙,收工的时候却是今天早上九点。
  小歇片刻,梳洗过后的卫绅冬,立刻开始这一阵子来最热中的活动——
  打电话。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打电话给韶樱了,只是,她从没接过。当然,她不接电话的理由非常充足,这一点卫绅冬也非常了解。但,他仍是希望有个机会……
  门上传来细微的声响,卫绅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着开门。
  虽然机率微乎其微,但他仍盼着门外的那个人会是韶樱——
  “砰!”
  猛然飞来的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卫绅冬掩住遭袭的右眼,忍不住弯下了身……
  “我要宰了你!”康时兰冲上前,凶猛地扑向卫绅冬。
  但卫绅冬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轻快闪身,不但成功地躲开了康时兰的暴力攻击,另一只手更是迅雷不及掩耳地逮住她的手臂!
  “什么?!”康时兰大惊。
  还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就倏然腾空,下一秒,便被重重用落地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卫绅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气定神闲地冷睇着躺在地上的康时兰。
  “你是谁?”
  “我是康韶樱的妹妹,康时兰!”她怒火冲天地站了起身。
  呜!背真是有够痛的……这家伙长得娘娘腔,没想到却这么会打架,而且下手狠辣无情!
  “你就是康时兰?”没想到……“韶樱她跟着你一起来了吗?”他连忙踏出门外四处张望。
  “别看了!我姊姊没来。”可恶的家伙!康时兰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她被你害得有多惨,你会不知道吗?!”
  “韶樱怎么了?”卫绅冬骇然变色。
  “装什么装啊你!不就是你这大嘴巴把临时男友的协议告诉你亲爱的何孟渠的?!”真想再给他一拳!
  “我从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
  “放屁!你那个何孟渠声称她是从你这里听来的,还威胁我姊姊——”骂到一半,康时兰愕然惊觉。
  等等!莫非……“你真的没说?”
  “我绝不可能做出对韶樱不利的事。”他字字说得斩钉截铁。
  “那——”康时兰忽然闭上双眼,无力地跌坐沙发上。
  “肯定是韶樱被拐了,她本来就不是会说谎的人……”何孟渠是什么时候跑到韶樱的学校?卫绅冬面色凝重。
  “那个傻瓜……”人家一说是从卫绅冬那里听来的,韶樱就什么都信了,慌得把自己的底细给抖了出来,“居然因为如此,害自己落个被开除的下场!”
  说到底,全都是因为作贼心虚!
  “韶樱被学校开除?”卫绅冬双目瞠直。
  “还用说吗?她们院长什么都知道了。”
  他即刻站了起来,“她现在人在哪?”韶樱……
  “你现在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忽地,何孟渠自敞开的大门边赫然现身。
  “何孟渠,你——”这个罪魁祸首!
  “你就是何孟渠?!”康时兰几乎是跳了起来,“狐狸精,给我纳命来!”
  “啊啊啊!”被狠揪住头发赏了一记耳光的何孟渠,没命似的凄厉嚎叫。
  一时间玻璃碎裂、箧倒椅翻,各式各样的破坏声响频频出现,卫绅冬的单身公寓俨然成为大金刚与酷斯拉的殊死战场。
  “住手!”别在他家打架。“快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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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方休。
  卫绅冬冷冷环顾他满目疮痍的客厅,又将视线调回两名肇事者身上。
  大获全胜的康时兰满不在乎地拂了拂微乱的褐色长发,被打得惨兮兮的何孟渠则一脸怨毒地瞪着眼睛掉泪。
  “阿绅,我的脸颊好疼……”何孟渠对他哭诉,“阿绅……”
  岂料,卫绅冬不仅一把推开了她,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何孟渠,你之前跑到学校找韶樱是什么意思?你是从哪里听说我跟韶樱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