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双膝,伸手抬起他的腿,想要将它移到床上。
但他的体重,对太瘦的我而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的上半身因为无力承受他的重量而摔到床边,然后压向他的大腿;
“唔……”他醒过来,半睁开眼盯着我。
“你口渴吗?想不想喝水?”我问他,温柔的语调,脆弱得接近颤抖。
烬管我的心底害怕--害怕即将失去了他,可我无法怨他,因为对于一个所爱的男人,我如何产生恨意?
何况,我已经爱了他一辈子。
“过来……”
他沙哑地道,灰蒙的目光盯住我,英俊的脸孔因为酒精而柔和。
我毫不犹豫地靠近他,长发甚至触到他的前胸。
“好美……”他低嗄地呢喃,伸手抚摸我的长发然后抓在掌心,仿佛从上个世纪开始他就想这么做。
因为这个动作,我必须倾身靠向他,直更碰触到彼此的身体,我才发现他的体温有多灼热!他忽然抱住我,有力的手臂挤压着我的身体,让我的呼吸困难……
我喘着气,发现自己的喉头哽咽。
他迷蒙的眸光催眠我的理智,灼热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移……
虽然我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他知道现在抚摸的女人是我吗?如果他知道会原谅我吗?但我没有勇气,对他坦承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更缺乏决心推开他的拥抱……
我是懦弱的、胆小的、自私的……
但是谁愿告诉我,我还有什么选择?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他把我扯到床垫上的时候,我屏息着凝望他半眯的眼睛,禁止不经世事的自己发出声响,同时我紧闭着唇并且拉起被单蒙覆在脸上,掩藏着我的脸,因为我知道没有任何酒精能真正醉倒他,他的意识还有小部分是清醒的。
我知道,他以为此刻躺在床上的我是徐若兰,所以他不再压抑与矜持,他狂乱地拥抱我,以男人对女人的方式。然而很快的,这昏昧迷蒙的情调不再醉人,直到拥抱变得激烈走调--忽然那尖锐的痛楚就这样唤醒我的身体,因为未曾经历这一切,疼痛让我惊恐地叫出声……
一听见我的声音他倏然抽身,然后我脸上的被单被扯落,他铁青的脸孔出现在我眼前。
“晓竹?该死的!”他忿怒地诅咒。
然后他立刻翻身下床,拉过床单围在他结实的腰上。“你该死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他站在床边冷着脸质问我,没有替我找来任何遮掩物。
我缩到床角,羞耻地,用双臂交抱住身体。我想对他解释,却说不出任何话、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的,我没有理由在他的床上,一切解释都是牵强。除非今晚,我就告诉他那深藏在我心中,多年的秘密……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凄楚地凝视他,试着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诚实地说出来。
然而他却拿起衣物,调头走开。
“不,你听我解释!”我拉住他的手臂。
“闭嘴!”他粗暴地喝止我,并且甩开我的手。
我呆呆地愣在床边,被他的怒气吓住……
那还不及开口的解释,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忿怒的离去,然后我听见楼下大门,被关上时发出的砰然巨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眼看着年已经过完,李太太和老黑他们也已经回来,这几天他却一直没回家。
我想打电话找他,可是却鼓不起勇气,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坦白告诉他事实--
告诉他,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哥哥。
但是,我却一直鼓不起勇气。
“李太太。”我下楼呼唤管家。
“小姐?有事吗?”李管家从花园走进来,她正在跟园丁讨论事情。
“没什么……你很忙吗?我只是想问你……”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是有点忙,因为江先生吩咐我,这个月内,要把庭院里的花圃处理好--小姐,您有事找我?”
“哥哥他,为什么要你处理庭院?”我顺着她的话说。
“我也不清楚,听老黑说,江先生还吩咐老黑,把车库里五部车子,全都擦洗干净,另外再请一名司机。”
关于哥哥的事,我很认真听着,却听不明白。“为什么要请司机--你也不知道吗?”我问。
“听老黑说,好像是替徐小姐请的。”
我的心跳简直要停止--心口好痛好痛,几乎不能呼吸。
“替她请的?为什么?”我不断的问着“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这句话我已经问了好几遍。
我忽然发现,这个家,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
可我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不是吗?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老黑没说清楚,我猜想呢,大概是江先生跟徐小姐的好事近了。”李管家笑着说。
“小姐,您还有事吗?”
我抬起眼望着她,虚弱地摇头。
“那我去忙了,还有好多活儿得干呢!我看,接下来大概要更忙了!”李太太浑然不觉地道,笑得很开心。
我呆在原地,胸口像有一千根针扎着我的心。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一晚的事,就那么发生了,他可以当成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跟徐若兰结婚吗?
那么,在他心中,我算什么?
就算他不愿承认那一夜,至少我还是他的“妹妹”,他却完全不在乎我心底的感受吗?
我转身跑上楼,翻开搁在抽屉里,四年以前的日记簿--
日记本里某一天,记载着一组电话号码。
我拿起床边的电话筒,按下电话数字--
“哪位?”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过来。
这是他办公室里的专线,他的手机已经关机很久,打这支至少可以不必透过秘书,直接由他接听。
这支电话我从来没打过,因为这是从前我翻他的记事本,偷偷抄来的。这支电话号码,被我记在日记本里偷偷收藏着,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问,强自抑制喉头的哽咽。
话筒另一头沉默片刻。
然后我听到他冷淡的说:“暂时不会回去。”
他低嗄的声调,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冷漠。虽然他没质问我,为什么有这支电话号码,却反而让我不安。
“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以不可以让我去公司?”我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沉沦在深渊中的求救。
他不喜欢办公时被打扰,我知道,所以从来不去公司找他,不做那些让他不高兴的事。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他忽然说。
我的胸口窒了一下。“那我马上过去,你等我。”我急切地放下话筒,甚至来不及穿上外套就出门。
他找我,会对我说什么话?
现在,我有一个说实话的机会,无论那是一线曙光,还是跌进更深的黑暗,抑或是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再也没有选择。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一次,我顺利进入“鼎盛”集团,楼下Lobby的总机小姐不再阻挡我,显然已经被通知。
踏进电梯前,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上楼后,该跟他讲什么话?要怎么解释,才能把一切说清楚?
电梯直达顶楼办公室,一名身穿绿色套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子,已经等在电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