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嘶哑叫声,好友邧井夙赶过来就见他坐在血泊之中,“风飒,你的伤好严重,风飒?冷静下来。”
“炎儿……”他的眼神空茫,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不支的摇晃着。
邧井夙回头大声呼喊,“雷队长快叫医护人员马上过来!”
“医护人员?快!快叫他们救炎儿。”猛然惊醒,祁风飒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箝制力量猛烈。
骨头喀拉作响,邧井夙险些被他扭断臂膀,“风飒!你冷静一点。”
“快救炎儿!”他发狂的不断摇晃他催促。
他摇得邧井夙头晕眼花,不过有注意到他口口声声喊着炎儿,“救谁?还有谁需要救援?”
“炎儿她……”祁风飒四处张望,最后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的臂弯,久久无法言语。
黑缎般的秀发渗着殷红血色,她在断气前得不到任何回应,死也不瞑目,那怵目惊心的景象还撼动他的心……但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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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满腔苦楚压得在家休养的祁风飒无法喘息、委靡不振,阳刚的脸庞消瘦,常常像座雕像动也不动,从眉宇间散发的浓厚忧愁,看得出他挂念为自己牺牲的人儿,也因此阻碍伤势复元。
“我没骗你,真的查不到有关曲炎儿的任何资料。”见好友失魂落魄,柴澐驹千里迢迢的赶回台湾。
心病真可怕,杀人于无形,若不赶紧想办法医治风飒的心病,他恐怕会一命呜呼。
良久,半躺在床上的祁风飒有了动作,望着曾经牢抱她的手,那份凄楚还清楚留着,而她人在哪里?
一直处于伤心中,并不只是内疚驱使,他的内心还有着莫名无法形容的感受,每每想要捕捉,韦凌的模糊身影就会冒出来搅乱。
韦凌……他怅然的拨弄头发,为什么记不起那人的模样,却还会想要四处寻觅踪迹?真是错乱了,这一段时日他想了很多,或许大家说得对,他是中了蛊毒才会盲目乱爱,偏偏他又割舍不下。
说你爱我……好不好?给我一点温暖……
突然曲炎儿的垂死模样又浮现,祁风飒好恨自己为什么让她含怨而去。
他备受煎熬,真的快被逼疯了,最后咆哮怒吼,“天底下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别把我当神。”
“我都提供她的指纹给你了,不可能连她的一点基本数据都查不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更无法原谅自己。
炎儿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关心至极,完完全全融入他的生活里,而他却不曾关怀过她,现在想要试着了解,却一无所获。
柴澐驹也觉得不可思议,“是真的,事情就是这么玄,她就像是平空出现又突然消失一般。”
“不管炎儿是生是死,我都欠她一条命,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他仍旧一口咬定柴澐驹有她的消息。
“我也很想跟你说她在哪里,很可惜什么都查不到。”柴澐驹很遗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的好好养伤。”
他又陷入激动,双手握成拳愤恨的捶打着床铺,“都怪我连累炎儿,现在她生死不明,我没有办法冷静!”
“风飒,你……你的手为什么伤成这样?”柴澐驹拉开他那因鲜血而湿透的衣袖,只见他的手臂血肉模糊。
柴澐驹急忙打电话叫医生来治疗伤口,这才知晓这伤已存在好多天,每当伤痕快结痂,他又发狂的把伤给割开。
那伤是那炎字形的胎记,自从事发过后,祁风飒便像变个人似的拿刀自残。
“你给我振作,我不许你再自残!”柴澐驹再也忍不住的嘶吼。
他并不觉得痛,“只有这样我的心情才会好过一点。”
“你真不像你,以前那个潇洒的祁风飒去哪了?”
祁风飒闭上眼睛,沉默很久,怅然摇头,“这些日子好不真实,做什么、想什么似乎都无法控制。”
柴澐驹眼神跟着黯然,静静坐在角落,落腮胡掩住他所有的表情,时间分秒流逝,黑夜笼罩,房间幽暗,好友仍恍惚失神。
他不禁长长叹息,启动计算机透过网络连结至美国的总部,输入密码读取数据,接着液晶屏幕上秀出一幅画──狐仙。
第七章
“炎儿!”祁风飒眼眸闪亮,顾不得身体虚弱来到屏幕前。
美人儿粉雕玉琢,额间印记点出艳媚,她身穿古代服饰,盈盈姿态动人,怀里抱着一只雪白色的狐狸,绚丽画中呈现浓浓情愫,那是画者融入的感情,还有悲伤哀怨……
“生死不渝。”祁风飒修长手指顺着屏幕上的暗红字体描绘。
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心撼神摇,更引发出哀伤在心中回荡,模糊的声音、久远的记忆片段莫名急速掠过他脑海,捉不住又回想不起,令他好难受。
“你没看过?”柴澐驹颇为讶异,毕竟这是祁家收藏的古画。
“我……”他无法回答。
“这是韦凌偷走的画,也是我调查曲炎儿,唯一得到的线索。”
祁风飒不言不语,抚摸字的动作一次又一次,他的反应很不寻常,看似为情所伤又像无情。
柴澐驹小心慢慢地说道:“听说韦凌原本想偷的是唐寅的孟蜀宫妓图,在寻找不到后才会偷走这幅画,我入侵神偷组织的计算机系统,才扫到这幅画的图档,也才得知这幅画约在明武宗年代,价值非凡。”
“明武宗?”好遥远的年代。
“DNA鉴定还证明‘生死不渝’这四个字是后来用血写下的。”画的内容耐人寻味,画者前后的心情起伏极大。
“用血?”虽然只是用屏幕秀出的照片,祁风飒仍可清楚看出字体苍劲有力、色泽均匀,想必画者的手流了不少血。
“我用你的数据比对,结果相符合,画者极可能是祁家的祖先。”不过柴澐驹很纳闷,为何世代相传保存完整的古画,最后落得没人关心的地步?
忽然,祁风飒奇怪的露出一抹苦笑,“是祖先吗?为什么不说……是我的前世今生?”他也不知为何这么说,只觉得看着那画,心中突然涌起许多异样感,前世今生这四个字便这样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柴澐驹很担心的望着他,迟迟不想道出这件事,就是怕他会胡思乱想。
他恍若未闻喃喃自语,念出脑海中莫名浮现的讯息,“书生爱上狐仙,用尽一生等待仍盼不到诺言实现,最后只能含怨的以鲜血倾诉爱意,消极的放荡人生。”
此时李芳娇端着补药入内,一进门就被他们说的话吓坏,汤药洒了一地,“啊啊……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个故事?!快忘了、快忘了!”
“婶婆知道些什么吗?”回过神来的祁风飒目光热切,拉着她的手不放。
“唔!”哎唷喂啊,她没事喳呼些什么劲,拿了卫生纸低头擦地,好忙好忙,什么都别问她。
看她支支吾吾,祁风飒问得更勤,“书生爱上狐仙有什么不对吗?”
“不要再讲啦。”
“婶婆,把你知道的事全告诉我。”
“我……”李芳娇拒绝回答,可是他难得恢复精神……唉,算啦算啦,反正这只是个古老的传言而已,“对啦,传说祁家祖先爱上狐仙,最后忧郁成疾,不过我好像记得曾祖母说过老祖先生前有一段时间突然变得风流放浪……”
“然后呢?”他好在乎,很想知道所有一切。
“哎唷,我哪知道几百年前的事啊。”李芳娇坐进沙发又嘴碎,“我又不是老不死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