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么就是关布雷的事喽?”这瓶写着德文的红色东东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以上面的标示看来,应该是危险物品。可以利用。
“这是不得已的,如果没有季先生的授权,我也不敢这么做,你说是吧?”布雷一脸戒慎恐惧的样子。
唷,麻吉拆伙喽,世事无绝对啊!
“不用紧张嘛!我这个人很宽宏大量的,只要把该还我的还给我,我还是可以从轻发落。”顶多不捣毁实验室,到后山抓两条蛇陪他们ㄛㄛ困就算了。
“其实,你知道我们随时都在维护机密,这是非必要时的手段啊!”
“我触及机密了?”她说话时眼睛一亮。
“是啊,”布雷僵硬的一笑,“很接近核心了。”
“好耶!”她胜利的高举双手,但没一会儿又回复原状,眯着眼睛问:“这么说你不会把记忆还给我喽?”她旋开瓶盖,看见一个小型供水槽,便往上面一靠。
“等一等!小妞,这些可是季先生一年的成果耶,你不是真的要让它付诸流水吧!”
“银绢,”一直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季扬开口了,“我可以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有何不可?”她邪恶的一笑。还逮不到你吗?“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尽可以把我赶出去,我对你,再也不存一丝希望。”
“给我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请你吃饭,再告诉你结果。”
狄银绢满意的点点头,旋上瓶盖,将危险物品往供水槽旁边一摆。哈,她喜欢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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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银绢必须先问自己,她想知道真相的意念有多强呢?可以冒着再也见不到季扬的风险,还是自认为可以排除万难、毫无顾己i的跟心上人大谈恋爱?
也许季扬真的对她有点意思,但是他洗掉她的记忆了,不是吗?是不信任她,还是因为背负着重责大任,所以有不得不舍弃她的苦衷?
责任与爱情孰重?男人一向是选择责任的,不像女人,只要一头栽进去了,就别想有浮上来的一天。
她栽得够深吗?
狄银绢并非没有谈过恋爱,国中时,她喜欢过一个男生,主动告白后,两人交往了两个月,后来发现他只想发生初体验,于是在揍了对方一顿后,男方主动提分手。
高中时,她喜欢一个男生,主动告白后,结果发现对方有女性过敏症--这下不用说也知道他是谁了吧!后来她和苗司贤成为莫逆,有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跟他借来穿的呢!
两段恋情,非常青涩,每次想起来,总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季扬,是她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段,不只因为他充满神秘,不只因为他是个大帅哥,更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单纯,单纯得像……见到他的天使。
她像天使吗?应该不像吧!至少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季扬的眼睛非常活,好像会说话一样,每一次见到她,他表现的就像看到一名他最感兴趣的女孩一样,让她觉得自己最特殊。可是他老是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弄得她的心七上又八下……靠,真是个该死的机车男!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所以这次才会栽得快又深。
从来不渴望寻找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当女人遇见一位感觉对的人的时候,那种宿命感,就是让你忍不住想奋力一搏。
像前两次一样,她主动告白了,而他的最大目标却是她的卵子。她的恋情,又将以闹剧收场吗?
然而,季扬跟前两次的恋情是不同的,他年纪比较大、他太有钱、他完全没有时间陪她……这每一件都是问题,每一道都是鸿沟。
唉!科学家都是疯狂的,只不过他们疯狂的对象是研究,不是异性,看来这次的恋情又注定失败了。
只是失败前,她想亲耳听到所有来龙去脉,她想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即使他会洗去她所有记忆……
咦?那个猪头为什么只洗去她一小时的记忆?何不干脆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删除掉,一劳永逸?是对她有所顾忌,还是对她有所眷恋?
呵呵!这么想来,他是真的“狠”喜欢她了吧!
乐观的狄银绢,心中又开始满怀希望了。
送回拖拖拉拉的社员,说两句解散感言,回到季扬的家已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心情很好的她顺便在路上摘了些野花准备送给心上人。
她跟门口的警卫打招呼,她跟喜欢站在入口的乳牛打招呼,她跟监视器后面的布雷打招呼,她甚至还跟空无一人的长走道打招呼。
啊!世界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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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入夜得晚,看不到太多星星,尤其在这种多云的天气里,想见到星星,全得靠运气……
不!应该说这种天气,谁会泡在室外吹冷风、找星星?又不是疯了!
可是现下,就是有一个疯子这么做了。
布雷躺在屋顶上,双眼微眯,不知是在假寐,还是想看透忽隐忽现的云层。他无视冻人的寒风,也不管景色是不是宜人,总之,如果此人不是心情太复杂,怎会没注意到这种天候多么不适合看星星呢!
半个小时后,有人加入他。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长腿蹲了下来,坐在他的身边。
“今晚这么有空?”布雷看也没看来人一眼。
“已经告一段落了。”季扬面无表情的回,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跟你的反应一样。”
“要是银绢在去年出现就好了。”季扬感叹的道。
布雷没答腔。
沉默了一会儿,季扬再度开口,“你有想过回去找希薇亚吗?”
“有什么用?她都已经嫁人了。”
一声长叹。
又一阵沉默,这次由布雷开口,“季先生……”
“为什么你老是叫我季先生?”真不懂这有什么好坚持的。
“因为只要任务不结束,你永远都是我的直属上司。”
“算了。”没必要再争执职务上的称谓。
“季先生,依你看,我们的任务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布雷问。
“顺利的话,最快一年吧。”
“我们还去俄罗斯吗?”
“不了。”
“我想也是。不管是你的心,或是你的研究,留在台湾都是最恰当的。”
“布雷,如果任务真的成功了,你想回去吗?”
“你呢?季先生。”
“就算没有银绢,我也不想回去吧!”
“地球真是个好地方。”
“是啊!”季扬笑了,真难得,除了狄银绢,从来没有人能让他笑过。“我们在这里有钱又有势,老大根本就管不着,而且这里的食物美味,女人又热情,回去能有什么未来等着我们?不就那几张老面孔而已。”
“如果老大知道我们的生活这么快活,怕不马上把自己传送过来。”布雷也在窃笑。
“所以兄弟,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住在一起,你真的要叫我一辈子季先生吗?”
“不是说再一年就结束了,没信心?”
“人生总有意外啊!”
“是啊,意外。不只人生有意外,连地球也逃不过啊!”
两人同时望向刚从稀疏云层中显露的一颗黄色星体,好一会儿没人说话,脸上的表情只是怅然。
又过了一会儿,季扬收回视线,冷酷无情的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看不到。”
“可是我们的后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