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我没听过!”
“那我就当作你肯了。”
“小枫,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直说,但是不要用分手来做唯一的武器,你要是不能说服我们非要分手不可的理由,我死都不会答应的!”
“因为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既然要答案,她就给答案。
不安不安,除了不安还是更庞大的不安,真的非耍弄到两人伤痕累累的分开才能够死心吗?
“你……说真的?”殷翡看她的眼;她的眼坦承无伪。
她垂眼。
“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他咬着牙,有着被凌迟的痛。
他以为身在云端,没想到却是掉进谷底的开端。
沈青枫累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殷翡了解她的彷徨和不安,于是胡乱的嚷了出来,“你不好,全身上下都不好,讨厌要有什么理由,讨厌就是讨厌了……我讨厌你,你喝酒、爱在女人堆里打滚、夜猫子的生活我都讨厌……这样你明白了吗?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够明白清楚了吗?”
殷翡被震住了。
很好,她也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分不清是悲或喜或是更多的酸苦辣……但是都不重要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转身离开酒吧,留下面无表情的殷翡还有眼睁睁看着Boss被甩的Johns和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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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的变换坐姿,时而大口灌上放在茶几上不加盐巴的龙舌兰,房间里的音响流泄着由电台日播放的音乐。
音乐只是音乐,像是宣告这房间的人还活着,其它的无关紧要,音乐只是音乐,完全收不进殷翡的耳里。
“宝贝,是我,我想结婚,你想成为我今生的新娘吗?”轻巧的手机放在耳边,他问得漫不经心。
“在我之前你问过几个女人了?”话筒的对方话语清楚、思路明白,没有半点轻飘飘的快感。
“我想到你表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啊。”迷死人不偿命的调调通常所向无敌。
“你的唯一可真多。”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是,唯一的话太孤单了,数大是美。”
“美你的头!”
“废话少说,如何?”
“哈,要是从前的你我还会考虑!”
“结婚只是形式,以后你我还是可以各玩各的。”潇洒,是啊,这就是他!
“你是白痴啊,这些都不是重点!”
哦……那重点在哪?
“喀!”对方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他掏了下耳朵,“好聚好散,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再按下一键。
“亲爱的,是我,啵啵啵,想我吗?”他毫不害羞的对着话筒热吻。
“嘻--”放浪的吃笑放肆的传出来。
嗯,这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啊!她这时候想的肯定是枕头旁边的那个猛男,这时候提出婚约,太杀风景了。
换个吧!
“甜心,我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女士优先。”他从来都是体贴温柔的好情人。
“我要结婚了,恭喜我吧!”
“咦,想不到啊……”
“你说什么?”
“恭喜!恭喜!别忘了给张帖子,我好把礼数送上。”女朋友嫁人,还要送上红包礼,他真不是普通的心胸宽大。
“不必了,我不想你在我的婚礼上丢人现眼!”
“会吗?”
男人的神经大条得叫人想踹死他!
对方也是不领情的挂了电话。
他瞪住了无声息的手机,顿了下,灌下好几大口的酒,等烫人的灼热从食道直冲胃袋,继续从手机里叫出阿拉伯数字。
可是……他的求婚从头到尾被当成笑话一则。
他所有的求婚对象也都当他是笑话。
明明约会的时候大家都很热情,怎么到了论及婚嫁一个个避如蛇蝎,嫁给他没什么不好哇。
了不起,他不大喜欢待在家,不大喜欢守着一朵花,“性”之所至打打野食,对送上门的野花来者不拒……
他温柔又体贴、多情又多金,女孩子们不都最爱他……难道,不是吗?
热线一直持续着。
外面阳光如丝缎温柔,他想“从良”的心却备受挫折打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索性把对外通信的手机给扔了,茶几上的酒瓶空空的丢弃在波斯长毛地毯上,酒瓶口仅剩的琥珀色酒汁恰恰滴落,没入毛茸茸的地毯。
他走到贴着墙壁的柜子,拉出抽屉,乱翻了一阵……抽出手后的中指多了一圈亮晶晶的银戒。
等他看清楚手指上的事物,因为酒醉而迟钝的理智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然而,他颠踬的脚步穿过门去,留下一屋静寂……还有因为错误力道滚进宽酒瓶里透过折射兀自闪烁着金芒的戒指。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大手大脚就放肆的瘫着,茫茫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然后有段温柔的音乐像水滴穿过书房门钻过房间,滑进他干涸的心、眼、脑。
每个音符、每个字眼,不知名的女歌手用她独特的沧桑调子侃侃的抚慰着心灵空虚的男人。
他捕捉着,神智逐渐清楚而清醒了……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地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令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子的子,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殷翡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直到整首歌唱完,音乐电台的DJ进了广告他才如梦初醒的跳起来,然后他直冲大门开开的房门钻进书房,马上跪地搜索。
“戒指、戒指快点出来,我一生的幸福就靠你了!”他运气好得不可思议,单膝跪下刚好压到酒瓶,匡啷的轻响让他看见那抹晶亮的光芒。
他快速把戒指倒出来,冲出又冲进来傻气的抱了抱他那台价值不斐的音响,“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谢谢你播了这首歌!”
还送飞吻,这才冲进浴室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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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机场。
坐在机场的出境大厅,沈青枫很安静。
大件行李都已经寄了空运,身边只带着随身的斜肩包。
天籁忙着吃一种他在便利店发现的新零食,嘴巴嘟喃着应该多买一点带回台湾,别说没有出家人的贞静,更别提大师的风范了。
她温柔的摇头帮他挥掉袈裟上面的饼屑。
“又不是小孩子,吃得衣服都是。”
“你别丢,我要喂蚂蚁的。”
“真是的!”她抬头,原来散漫的神情突然像耗子看到猫,全身上下的毛全都竖了起来,“小哥,我去一下厕所。”
“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你了。”嚼嚼嚼嚼嚼……他心中雪亮。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鸵鸟的人是谁很明显。
“的确,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是世外人的确不需要懂那么多。”嚼嚼嚼嚼……继续嚼。
沈青枫转身就要跑,不过有点迟,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不让她前去。
“你又想撇下我!”
“哪有。”睁眼说瞎话的人不得不回头,回头后看见憔悴的他喉咙紧得像被妖怪掐住,久久不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