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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萧左……”她伸手探着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微弱的气息,她哽咽着泪水。在他耳边又唤了声:“萧左……”

  她不是真的要致他于死地,那一掌实在是因为一时失去理智,向来她连鸡鸭都下不了手,何况是他呀!

  床上的他犹如失去魂魄的躯壳,任凭她叫唤,他仍是一动也不动。

  正当她心头大乱时,门外传来了张迟的叫唤声。

  “紫儿,你在吗?”张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紫儿没回紫轩,他可能要敲锣打鼓的唤醒所有弄春院的人了。

  花飘紫如同遇到救星,不顾仍气虚的身子,赶忙的打开房门。“张迟!”

  一见到安然无恙的花飘紫,张迟悬吊的心才稍稍放下,可是她那惨绿的小脸,还有颊畔的泪珠,让他着急万分的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进来再说!”她拖着无力的步伐,带着张迟进入她房内。

  “我看见你被一个黑衣人抓走,心里急得要命,却被许文义府里那群人给围住,我真怕你有个万一,那我要怎么跟花娘交代……”张迟的话蓦然停在萧左死沉的脸上。

  “萧左?!他怎么了?!”

  “他就是抱我离开许府的黑衣人……”花飘紫喘着气,又坐回床上,从头细说,只是略过萧左以吻喂药之事。不是她想欺瞒张迟,而是她无法启口这样羞愧的事。

  “这么说,萧左他在许府救了你,还拿丹药护住你的心脉?!”

  她点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我不明白,他不是陆台厚派来要抓我的人吗?为什么他要救我?为什么要将仅存的丹药给我?”她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想不透这前因和后果。

  “他要抓的人是神偷,不是你。”

  她无心和张迟讨论这个问题,心里着急着萧左的伤势。

  “先想办法救救他,其它的再说吧。”

  张迟把着萧左的手脉。虽然他不是大夫,但对医理却略有涉猎,只见他浓眉拱起一座小山。“紫儿,你这一掌未免也打得太重了。”

  “那怎么办?!”她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泪水蓄成汪汪湖水。她一点都不想他死。

  “长大后,我从没看你哭过,没想到你会为了萧左而掉泪。”

  说她坚强,倒不如说她冷情,她总是淡漠的看待世间的一切。

  张迟这一提,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用手背轻轻拭去泪水。“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自己的失手而难过。”

  明明就是为了萧左。张迟也不跟她争辩。“你别担心,他只是一时昏厥过去,我先帮他运功调息,然后再去城里请老大夫过来。”张迟动手脱下萧左的黑衣衫。

  “请大夫来,那不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手伤他,这弄春院老老少少谁不知道萧左开口闭口,总是把你挂在嘴边,明知你不好招惹,他偏又不怕死的爱来招惹你。”

  花飘紫垂低眼眸,竟无法看着张迟坦率的表情。早该猜到有绣梅这张大嘴巴在,根本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原来风声早传遍了整座弄春院。

  “要不要先将他移回你房里?”毕竟她还是未出嫁的闺女,放个大男人在房里,还是有违礼教。

  张迟将萧左从床上扶起,自己也坐上床铺。

  “看他这情形,还是不要移动的好。你放心,我会留下来照顾他的。”张迟双臂打直抵在萧左的后背上,缓缓的将真气贯通他的五脏六腑。

  一炷香后,萧左精壮的身躯泌出点点滴滴的汗珠。张迟收了掌,让萧左在床上躺平,再拿布巾将萧左全身擦拭干净。

  “怎么样?他还好吗?”她忧心忡忡。

  “我只是输入真气,让他的气血平顺些,看来暂时无碍,我这就去找老大夫过来瞧瞧。”

  她凝眸深处,始终没有离开那张失了血色的俊脸。“嗯,这样就好。”

  张迟原本走到房门边的脚步又踱回床边。

  “萧左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就是神偷。”

  “所以?”

  “我想萧左是心仪着你,才会冒险救你。”

  张迟的话如五雷轰顶,让她急急摇头。“不可能!”

  “他对你的特别,弄春院的大伙全知道,就你一人不知道。”

  “特别爱捉弄我?戏弄我?”她反问。

  为她这一句话,张迟笑了出声。“不然他为何会不顾自己的性命而救你?”

  “他可以负伤混进弄春院,当然也可以负伤赢得我的信任。”

  “别忘了,他的伤可是你下的手,况且他为何要赢得你的信任?”

  “他想得知其它宝物的下落。”她找着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张迟。

  “他人赃俱获将你逮捕,只要将你往官府一送,不但可以在陆台厚面前领功交差,更不怕你不交出那些宝物。”张迟句句针针见血。

  “像他这种爱好美色的人,怎么可能会心仪我!”她姿色平庸,比起花旦们可是万万不及。

  “萧左看似享尽美人恩,可是据四大花旦的说法,萧左没有碰过她们其中一人。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让花旦在他房内过夜。”

  “不可能!”她再次摇头。那对勾魂眼、那唇畔的如媚生春,怎么可能不勾引出任何的风花雪月?!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何还要把你带回紫轩?为何还要以自己的命救你的命?”没想到他自己对感情的难题是一筹莫展,还要靠她来排解,现在论起她的感情,却头头是道。真是门里门外,两样心情。

  张迟在离开她的闺房时,又叮咛了句:“紫儿,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再运气动怒,待会也让大夫替你把把脉。”

  听见关门声,她的心沉沉的,犹如坠入五里雾中。

  她该拿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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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来过又走,开了两帖药单。

  天才蒙蒙亮,张迟已经抓药回来,并吩咐着绣梅:

  “左边这帖药是给萧公子的,五碗水煮成一碗;右边这帖药是给小姐的,三碗半的水煮成一碗;要小心火候,别让药给烧光了。”

  绣梅左右手各接过张迟手里的药包。“萧公子怎么又受伤了?他怎么会在小姐的房里?”

  “别问这么多,快去煮药,这么大的人了,只长嘴巴不长脑袋,凡事眼睛多看、耳朵多听,就是嘴巴少说。”张迟这个好脾气难得板起脸孔训诫。

  “迟爷,是霜霜姑娘不理你了吗?不然一太早的,你火气这么大?”绣梅不怕张迟的严肃,还嘻皮笑脸的揭他痛处。

  张迟想气却气不出来。他脸上一向藏不住心事,看来他喜欢沉霜霜的事,已是众人皆知。

  一提到沉霜霜,他脸色微赧。“你这张小嘴哪来这么多话,还不快去煮药!”

  被骂了,绣梅还是笑嘻嘻的,蹦蹦跳跳的拎着药,往弄春院的厨房走去。

  张迟回到花飘紫的房里。在没有移动萧左的情况下,萧左仍睡在花飘紫的床上,而花飘紫则暂时睡到隔邻的书房。

  卧房与书房有内门相通,原是方便花飘紫书读累了可以直接回房休息,现在倒是方便张迟和绣梅的照顾。

  看着萧左仍在昏迷当中。不过老大夫说,虽然暂时无生命之忧,但是腹部受到强大的外力所致,导致腹内积水、内脏破损,必需要好好吃药休养,否则若病况加重,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而另一头的花飘紫也因为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不支躺下。老大夫说,紫儿的经脉受损、内力受创,幸好有奇丹灵药护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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