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木新压低声音。“乔先生,门没关。我可以看到张保山被绑在椅子上……呃……有个年轻女孩拿锅子揍他……”
“不止揍吧?”乔宾笑问。他听见踹脚声,连他都听得见,想必她踹得非常用力。真难得她没骂人呢。
“嗳。”李木新楞楞地应了一声,又道:“要不要阻止她?”
乔宾想了一会才道:“别让她把人打死就好。你别挂断,让我听着。”
“喔。好。”李木新呆呆应着。
暴力事件持续将近五分钟才停止,然后是门被摔上的声音。
“乔、乔先生,那个女孩……在瞪我……”李木新嗫嚅说着。
乔宾扶着额头,笑着叹气。“木新啊,你跟她说,乔子问说要不要把人渣送医。”
“啊?喔。”李木新仿佛点了点头。“呃,小姐,乔子问说要不要把人渣送医?”
乔宾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几秒后,只听到碰碰碰像是下楼的脚步声,又过了几秒,李木新才又将话筒拿近。
乔宾呼了一口气。“她说什么?”
“呃……”李木新似乎还在呆,迟疑三秒才又说。“乔、乔先生,她说要送医。至于原因,她叫我原文引述。”
“请说吧。”乔宾微笑催促着。
“呃……她说,她说……”李木新听来像是在笑。“若是人渣死了,她要坐牢,你会等她等不到。”
第十章
“十岁即开始拿零用钱买股票,但立志想成为服装设计师的乔琪,二月起由其兄乔宾手中接手,帮忙父亲乔定天打理庞大的企业集团。我们耗时半年,终于获得乔小姐的首肯,获得专访权,独家揭开乔家秘密。”
她一边捧着杂志,一边大声朗读,念给母亲听。
“妈,乔琪和乔子一样,有双爱笑的眼睛呢。”
她望着照片评论道。
“‘抱歉!我接受专访的目的不是要讲我自己,是为了公开谴责我哥。’乔琪的开场白吓了记者一大跳。‘他是恶魔。’。”
她又微笑评论。
“妈,好几个人都说乔子是恶魔呢。”
接着又念道:
“‘他是恶魔。’乔琪又说。‘只喜欢投资不喜欢经营,只喜欢享受不喜欢负责,他知道轮到我来受苦,故意通过上百件新投资案要我伤脑筋。’
‘但乔家产业在令兄的努力下,过去三年,成绩不俗啊……’记者小心地提醒着。
‘是。’乔琪瞪记者一眼。‘他很会看人看机会,但他很讨厌执行追踪,就像当年他假好心说要协助我完成梦想,投资我的服装店一样。’
‘乔小姐,请问这些话我们真的可以写下来刊载吗?’记者连忙问。
‘当然!就是要你们写。’乔琪又瞪记者,瞪完又笑。‘他是恶魔,他的反应一定是大笑,他不会生气。’
‘呃,那我就记下来了。’记者觉得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我告诉你,我哥啊,很奸诈,好心说要训练我买股票的能力,说这样我就可以很快赚到钱实现梦想,所以我十岁起就被他骗着看财经版……’。”
乔琪接下来讲起乔宾早年致富的经过,记者形容她是一边骂一边笑,还不时以“恶魔”二字代称乔宾。原晓玫一边念着,不禁觉得有趣万分。用这样的方式填补自己错过乔宾的那十年,倒也是一种方法。
“原来乔子是因为他爸怕儿子被绑票勒赎,才会跆拳道的啊。”原晓玫又好笑道。
看了看杂志,又念着:
“‘不是舍不得钱!’也是黑带的乔琪道。‘是我爸觉得生养孩子太辛苦,怕有万一,以后要多累几回……’。”
呵呵,真有趣!
“妈,我倒觉得乔子他爸也是恶魔耶!”原晓玫又笑着说。
其实整篇专访都是乔琪在骂哥哥,虽然是披露恶行,但只让人觉得乔宾简直是帅极了的恶魔,更何况乔琪还送给记者一张乔宾的照片请他们一道刊登,照片中的他啊,真是好看呢。这反而让她觉得乔琪好像是用另类手法包装乔宾,替老哥征婚似的。
“‘所以——乔小姐,最后你想对令兄说什么话吗?’文末记者这般问着。
‘嗯。’乔琪点点头。‘哥!十几年来我一直想杀死你,也一直在计划着。但我一直没行动,不是因为杀人有罪,而是因为我爱你。’跟着,乔琪露出大微笑。”
原晓玫放下杂志,边叹边笑。
“妈,有这样的哥哥很好对不对?但幸好他不是我哥哥……小狼子,你干嘛又咬我?要散步啊?”
她拍拍小土狗,发现有人在它颈间系张纸条,拿起一看,原来是她要的书和画纸都已经到货了。
“妈,我去店里一下。”她在母亲颊上印下一吻,又对狗打手势。
“晓玫啊,要出去?”一个老男人出现在房门口,神色冷傲。
“是啊,去拿书拿画纸呢。”她微笑说着。
“衣服——”老男人的脸还是不悦。
“都洗好啦。”她还是微笑。
“中午的菜——”老男人的脸已看不出表情。
“都准备好啦。大咪和小咪也都喂好啦。”她笑容加深。“我下午要给小铭他们教画哦。”
“喔,那秀琪她——”老男人一愣,还想问。
“我已经帮妈擦好澡了。”她笑着说,也在老男人颊上印了一吻。“就等您巧手神功替她按摩呢。”
跟着她蹦蹦跳跳带狗出门,留老男人就地望着她的背影微笑,呆了几秒,又望向床上那个更让他心怜的人儿,并开始每日的疗养与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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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烦死了!”喻子楠挂上电话叨念着。
乔宾由电脑前抬起头,扬眉询问。
“不仅动员你全家,害你爸妈在想原晓玫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我爸妈都以为我在找新娘,一直问。”喻子楠快昏倒似的。
“你怎么说?”乔宾好笑问。
“我说,是找新娘没错,但不是我的,是乔宾的。”
“那他们怎么说?”乔宾加深微笑。
“他们说快点,大家一起帮忙找。一副好像只要你结婚我就跟着有希望似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爸妈觉得你对我有示范效果啊?!”
“不是示范效果,是损友!”乔宾回了一句,随即又将眼光送至电脑荧幕上。
“入出境管理局没有,全台各大医疗院所没有,也没有一个亲戚朋友知道!除非原子是把她妈带回去照顾,否则没道理找不到。”喻子楠又说。几乎医界都动员了说!
难度太高。乔宾心想。她自己要照顾母亲又要工作,她虽然够坚强,但实在太难。
“只有两种可能。”喻子楠点点头。“一种是有善心人帮她一道照顾,另一种就是原子她妈已经……”
“不是。”乔宾平静说着。“是善心人帮她。”她人好,一直有很多善人帮她。
“就是那个李正平嘛!他打死不说也没辙。”喻子楠说着。
“嗯。”乔宾应了一声。
李正平是陈秀琪的主治医生。她走后,他才发现她在自己房里留了两张那老男人的画像,还请他替她交给“李正平医生”。
那是她刻意留给他的第一个线索。
他立刻到医院找李正平,一见对方,才知道李正平就是画里的老男人。
李正平也一眼就认出他,且丝毫不意外。收了画则是十分开心,还花了将近十分钟称赞她画人像有天份呢。
跟着李正平表示,绝对不会透露她的下落。“你也知道她很会跑,假设我说了,害她又要跑给你追,那原本好好的安憩地方不就没了?那不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