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涉嫌篡位的阴谋有文森一份,命丧悬崖的无辜生命也要文森负责,这……这教他怎么办?怎么办啊!
“机场方面回报这次还有一架小型客机也随银鹰降落,而且机上的旅客全都是女性。”
“你的意思是,文森带回了一群女人?”他回过头,看着史丁。
“是的,殿下。”史丁点头,并征询:“微臣是否该现在就去将文森王子给拦下?”
“不!不要。”杰诺快速地说出否定的答案,一见史丁怀疑的眼神,便转口说道:“过几天吧,反正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他转过头不让史丁探悉心底的挣扎。等过几天他已经可以面对文森的叛变阴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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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察克里斯全国上下都在热烈的讨论着贝鲁特一手策划想夺取王位失败的事。
大家对贝鲁特妄想坐上王位的野心感到万分不耻,但对杰诺·奥斯蒙揭开其阴谋,并予以制止的快速行动力却赞佩不已,他们庆幸察克里斯王国有一位行事明快、判断果决的未来君主。
但是,绿宫在此时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他们的文森王子也是共犯之一。
沿着一片广阔白沙,若影随意的走着。在海浪轻卷的波涛声中,她找到了心中的宁静。
文森·奥斯蒙静静的走在她的身后,一路伴着她。
他知道在出国的这段时间里,甚至在她被掳来察克里斯之后,若影就已经清楚他打算篡夺王位。只因他一直要杰诺以王位来交换她的自由。
而今,在东窗事发之际,在贝鲁特逃逸不知去向之时,她仍愿意倾听他亲口的辩白,文森认为——这就够了。一抹温柔笑意浮上他的脸庞。
“为了脸上的伤痕而故意与杰诺争夺王位?”唐若影转过身,出声轻斥:“你的做法实在是欠缺考虑,也太冲动卤莽了。”
“既然已经做了,我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文森不在意的说道。
“也许篡位的事杰诺不会多加追究,毕竟你算是中了贝鲁特的诡计,错不在你。”她停顿了一下,再看向那双绿色眼眸,开口问道:“只是,将带回来的女子推落悬崖的事——”
“你相信吗?”文森看着她的眼直问道。
“我——”
“哈哈哈……”看到她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怀疑,文森笑得突然。他伸出手拍着她的肩,强忍笑意说道:“你放心,虽然当时的我恨他入骨,但也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生命的可贵。我可从没真的杀过人,顶多是威胁几句而已。”
“你是说,你以前都只是在吓人?”她睁大眼。
“没错。在王族的栽培下,我已经拥有跨越国际的奥斯蒙集团,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要财有财,你认为这样的我还需要以伤害无辜的人来篡夺王位做为锦上添花吗?”文森笑着解释自己的行为:“会让杰诺误以为我杀害她们,只是为了要报复他在我脸上划下的这一剑,我要他因为她们的不幸而痛苦,用以平息我当时心中的愤怒。”
“太好了,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听完他的解说,若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因为,倘若确定文森的犯罪属实,杰诺就必须在兄弟之情与王法之间做选择。如果以私人立场而言,杰诺必定选以兄弟之情。可是,身为察克里斯的国君,他永远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王法。否则教他如何立威于人民之前?如何公正无私的掌理国事?而此时能得到文森的亲口否认,无异是让她为杰诺无须在情与法之间做选择而松了口气。
美丽红唇轻轻扬起一丝轻柔笑意。
“你——”惊艳于她那令人迷恋的红颜笑靥,文森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的柔嫩水肤。“这是在担心我吗?”
对文森的异样举止,若影惊在心里。
“倒不如说我是在关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知道你不曾伤害其他的人,我想——”她头一偏,闪过他的碰触,笑着眨眼以化解掉两人间不自然的气氛:“我应该不会倒楣的成为第一人才对。”
“是吗?”他颓然的看着落空的手,“或许你所担心的是杰诺,担心他对我会因为情与法无法兼顾而痛苦。”
“这……”若影红唇微张,讶于文森对她想法的知晓。
“算了,就当你是因为他而担心我好了。”文森苦笑着安慰自己。
唐若影红着脸转换话题:“那,那些失踪的女子呢?”
自从五天前看见他带回数名美丽女子,她的心中除了讶异之外就是好奇了。
在与她们擦肩而过时,唐若影注意到她们的美丽与自信是互相重叠。在她们的眼神里,她也看到相似的兴奋神采,就连同在面对文森的邪美脸庞时,她们也是一样的又惊又骇。
唐若影怀疑她们过去也曾遭到文森的挟持。也许——她们和被推落悬崖的人有着某种关联。
“她们此刻不都在绿宫?一个也没少。”文森为了说服这些当事人和他一同回来,可是威吓利诱全都用上了。
他本想再绑她们一次,但怕事情真的闹大到难以收拾,只好见对方态度而衡量方法;如果对方态度软化那他就动之以情,如果强硬便施以口头威胁,一切只求能使篡位之事件尽快落幕。
“难怪她们看起来很怕你的样子。”若影一笑:“原本你也曾经掳过她们。”
“是啊。”文森当然知道那些女子都怕他,但是他并不以为意。
虽然清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们,但是他给人的印象就是阴邪森冷,再加上横跨鼻梁的疤痕,想教她们不害怕恐怕也很难。
只有她,就只有她在看见自己的第一眼是称赞他的绿眼像钻石,而不是害怕他一脸的阴冷,她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文森着迷的凝视着。
她发觉文森今天的眼光似乎异常温柔,为闪避他的凝视,若影转身继续踩着柔细的海沙向前行。
“贝鲁德才是你真正的目标吧?”若影侧过头问出让他惊讶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连迪斯他们都以为我真的是要篡夺王位。”文森吃惊的问道。
“你的反应是表示我的猜测没错?”若影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说出自己的另一层猜测:“现在,你一定很气杰诺竟比你更早拆穿鲁特的阴谋,也恨他坏了你原有的计划,否则你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
“没错。”对她能如此准确地说出他的心思,文森觉得佩服。“为了揪出贝鲁特的狐狸尾巴,我必须对他虚与委蛇。”
“你怎不把计划告诉杰诺呢?你这样瞒着他,不就等于是在整他?现在事演变成这样了,你想,你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当时我为了脸上的伤痕恨他都入骨了,怎么可能还会对他说出我心中的计划?”
“可是你这样瞒他——”她想提醒文森事情的严重性。
“计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眼前那双带有笑意的绿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由,有什么打算吗?”他问。
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一阵海风将她的衣裙吹扬起。
“回家。”若影转身望向深蓝大海。远在台北的家人一切是否安好?
她想,等过几天这件事情真正落幕了就回台北去,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和家人连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