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和管家猛揉眼睛,是他们看错了吗?
他们总裁高大结实的男性身躯,好像颤动了一下。
“你们先出去。”聂少鹰力持镇定,吩咐布里与管家。
很快的,室内只剩下两个人,兰花的香气在Villa里飘送,落地窗外椰树摇曳,阵阵微风送人舒爽。
“你来做什么?”
聂少鹰沉着嗓子,他的一切都暴露着火药味,全然没感受到周围山水气氛的宁谧。
他瞪视着安采智,下颚一束肌肉在抽动,显示他正努力在压抑火气。
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居然穿着火辣辣的橙红色印花比基尼来见他,纤细的腰肢只围了块浅鹅黄的薄纱,不但清楚可见她匀称的双腿,连她的臀线也一览无遗,真是太离谱了。
“我受聂副总裁的委托而来。”安采智看着他不爽中的黑眸,递出手中的文件。“聂总裁看了之后就明白。”
“哦?”眸一凛,他不是滋味的从她手中接过那份文件。
她不是为他而来的,是另有目的……
带着不爽的情绪看完文件,他合理的怀疑这份文件根本是伪造的。
但,那个签名确为老二的没错。
他蹙着眉,毫无风度的把文件往地上一丢。
“我不承认这个东西。”
你死定了聂少狮,等我回去剥你的皮吧!
对于他的反应,她老早有心理准备了。“很抱歉,聂总裁,这份文件拥有法律效力,你不能不承认。”
“是吗?”他点点头,傲慢的说:“那么我们法庭上见好了。”
他们多久没见了?至少一个月吧,她一定要这样盛气凌人吗?跟他谈什么法律效力,简直无稽!
她将他的鄙视全看在眼里,但她却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轻轻地开口说道:“我比较希望和你在礼堂见。”
虽然他的态度很恶劣,她还是对他低头了。
不懂得在该认错的时候认错的人,注定成为孤独的悲剧性人物。
闻言,聂少鹰愣了愣。“你说什么?”
她的话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刚刚不是还在和他呛声吗?怎么话锋急转直下,说希望和他在礼堂见?
礼堂见……意思是,和他结婚?
“无论任何事,希望总比绝望好。”她重述聂少狮说的那句话,浓密的长睫轻轻眨动了下。“你又没有正式向我提出分手,我认为我们还是有步入礼堂的可能性,除非你要在这里和我划下句点。”
听着听着,聂少鹰蹙眉看着她。
她果然不是平凡的女人,竟把要不要分手的主导权交到他手中。
莫非她早看出他对她还留恋着?
要不要原谅她,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他可以选择面子,然后叫她走,他也知道她绝不会再来恳求他第二次,因为她是安采智。
不过如果那么做,他不会比她好过,真正开始痛苦的人会是他,而他绝对拉不下脸来反过头去求她,那么赢的人是谁呢?
是两败俱伤。
“如果你还无法决定,那么这样呢?你可以决定得干脆一点吗?”
说话的同时,她拉掉了比基尼前的蝴蝶结,瞬间,少少的布料往两旁松开,露出她诱人的酥胸。
她是女强人,在商场上,她从来不屑用美人计。
可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他,是她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而他正在气头上,可能永远都不会气消,也可能因为面子,拉不下脸来原谅她,所以她必须诱惑他,这是女人的优势。
他瞪视着几近全裸的她,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岛上空气凉爽,所以这栋villa每一扇窗户都敞开着,如果有人经过看到岂不便宜了路人甲乙丙……
“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我很抱歉。”她缓缓向他走过去,适才强硬的语调变得柔软了。“请你──网开一面。”
“你真的了解吗?”她的告白在他心里掀起不可思议的震荡,但是他重重一哼,故意别开眼不看她诱人的胴体,他嗤之以鼻的说:“不,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你伤我有多深。”
奇怪了,刚刚看她暴露身体,他原本气急攻心差点就要流泪了,可是现在那股酸酸的、要流泪的感觉却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暗爽?
她几句好言好语就摆平他了吗?
“我保证今生绝不再伤你第二次。”她瞅着他,看得出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她的心一紧,一股夹带着酸楚的柔情在她胸口泛开来。
他还是爱她的,纵然他恨她的背叛。
想到这里,她主动投身到他怀里。
他虽然没有伸手拥住她,但也没有推开她,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仰望着他跳跃着两簇火焰的黑眸。“圣诞节快到了,我不想独自去赏雪,我已经订好飞往日本的机票了,但若没有你同行,什么都没有意义。”
聂少鹰又是轻轻一哼。“我不保证往后会对你全然的信任。”
她紧绷的心情顿时一松。“我知道,我会用时间再度赢回你的信任。”
然后,她灵光一现,举起左手轻轻晃动,她那晶莹的手腕上戴着双头鹰手镯──那是他们的定情物。
安采智浅浅一笑。“记得吗?这是你曾祖母送给我的礼物,我是你的新娘,注定的。”
他的心一软,狂炽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她同样瞅着他,眸光迷蒙。
两人的眼神交缠片刻,他终于对自己的感情投降了。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唇,霸道的吻住她温软甜润的唇瓣,健臂一展,同时紧紧搂住了她。
她用最大的热情响应着他的吻,庆幸自己这次在自尊与爱情之间选对了方向,她喜欢翔鹰的羽翼,并发誓永不再让他从她手中飞走。
尾声
英国。
伦敦郊区一座恍若城堡的白色教堂里,一对有着东方面孔的新人相偕立于金碧辉煌的中殿里,正在举行神圣的结婚仪式。
新郎身着深色的笔挺西装,新娘则穿着时髦的及膝短礼服,搭配长长曳地的美丽头纱,显得相当俏丽。
“我就知道自己聪明的做法没有错,瞧,少鹰这孩子果然在我办的宴会里找到漂亮老婆了吧。”身为主婚人的聂天佑相当得意的说道。
他的另三个孙子聂少狮、聂少虎、聂少龙对看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以后他们爷爷将会更热中于办宴会,而且会办得理直气壮。
“现在,我总算可以对你们死去的奶奶和爸爸妈妈交代了。”
聂天佑布满皱纹的嘴角有着安慰的微笑,眼眶里却是感伤的。
如果老伴和儿子、媳妇现在还活着有多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分享孩子们成家立业的喜悦了。
独享……唉,有时候是残酷的。
“别想了。”聂少虎轻轻拍了拍老顽童的肩膀。“奶奶和我爸妈在天上一定也正在高兴,你把我们扶养得这么好,他们没有遗憾。”
“要是你们奶奶还在有多好。”孙子的话让聂天佑更加感伤。“她的缝纫功夫最细了,常帮我做西服穿,如果她还在,肯定会亲自为孙媳妇做白纱。”
虽然老伴在世时,因为他养了太多流浪动物而气得和他分居了二十年,但他还是深爱着她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的老伴走了之后,他才深刻体会这个道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把小动物都丢掉,老伴也不会再回来了。
“爷爷,你看!”
聂少狮长指一伸,指向敞开的大门口,一名正走进教堂的老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