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外面都听到了。”才巡过固定的哨点,寒星野由外头走了进来,看起来神清气爽。
“寒,你看她啦!叫她整理一下档案,就跟我大小声,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金如花先发制人,趋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恶人先告状。
“才不是呢!寒警官,是金警官自己不讲理!”何蕙蕙蹙眉直嚷,对于金如花一面玻璃两面光的功力大叹不如。“我昨天明明整理好了,她……”
“好了,蕙蕙。”童芯拉住她,不想再将事情扩大。“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免得落人口实。”
“怎么了?”寒星野大剌剌地推开金如花的贴靠,关心地走到童芯身边。“心情不好喔?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童芯没好气地睐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露出浅笑。“拜托,我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
“还是火气大?要买黄连或苦茶吗?”全然没理会被晾在一旁的金如花和何蕙蕙,寒星野的心思全绕着她打转。“听说孕妇的火气比一般人高涨,或许是这样你才心情不好吧?”
“芯芯姊,你怀孕了喔?!”无意间将她的“孕事”公诸于世,何蕙蕙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眸惊呼。
任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童芯有孕的模样,虽然是有稍圆一点,但她一直以为芯芯姊是最近甜食吃多了才发胖的,没想到她由现在起,不仅会越来越有“分量”,而且会充满“孕味”。
“没、没啦,他说的是……”童芯有点慌,她还没做足心理准备让大家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脑子里却拗不出半点解释,小脸心虚地赧红。
“有就有,干么怕人知道?”寒星野自有他的打算。
让大伙儿知道她的情况也好,毕竟孕妇体质不同一般,各方面都得特别注意;而且这女人不太忌口,有同事帮忙看管她也好。
“……初期而已。”无奈地叹了口气,受不了孩子的爹这么没神经。这虽是喜事,但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传出去能听吗?哎~~
“对,初期更要小心注意。蕙蕙,要帮我多看着她点喔,别让她太过劳累,你知道孕妇都比较容易累的;还有她爱吃冰寒的东西,帮我盯着要她忌口。”寒星野唠唠叨叨地碎碎念,像个爱操心的老太婆。
何蕙蕙无辜地眨巴着眼。
她哪知道孕妇比较容易累啊?她又没当过孕妇!
不过……瞧寒警官这般紧张的样子,他,“应该”就是芯芯姊肚子里孩子的老爸吧?!
天啊!不可思议!她从没发现这两个人“关系匪浅”。“噢!酷喔,寒警官,恭喜嘿!”她嘴甜地连声道贺。
寒星野露出傻笑,被祝福的感觉真不赖,非常不赖。
“寒,你……”金如花也察觉他的态度不寻常,过度惊讶的红唇怎么都合不起来。“你什么时候跟这女人……”
“金警官,芯不是没有名字,你这样很没礼貌。”有没有搞错?能叫童芯“这女人”的只有他,金如花她凭什么?况且他也不是头一回见到金如花对童芯的态度很不客气,这让他心里不怎么舒坦,着实有纠正之必要。
“你──”金如花气坏了,描绘精致的脸蛋有些变形。“她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没人比得上她。”她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他是不明白女人怎么看女人的好坏,但就他而言,一旦认定了就是最好的,别人怎么说都影响不了他。
他可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哪有轻易被撼动的道理?真是搞不清状况的女人!
高傲的金如花哪能忍受这般难堪?她嗔怨地狠瞪在场的每个人一眼,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干么?她颜面神经麻痹喔?”欧维喆恰巧在门口与她擦身而过,差点没让她狰狞的脸庞吓死。
女人还是适合千娇百媚的模样,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气得这么丑的女人呢!
寒星野耸耸肩,没打算回答他。
童芯没有说话,心头隐隐升起一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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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何蕙蕙的“大力放送”,不消两个小时,整个局里全知道童芯现今“身价”不同,所有人这不让她做,那不准她碰的,直教她啼笑皆非。
但她始终忘不了金如花离去前那饱含嗔怨的眸光。
“在想什么?”洗好碗走出厨房,见她用大浴巾包住湿润的发,呆坐在床沿,寒星野趋上前去,坐在她身边关心问道。
“没。”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某种说不出口的阴影压在胸口,让她很不舒服。“你这行做多久了?”她突地问道。
“快十年了,怎了?”察觉她的情绪波动,他再问。
“满久了……”她低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些年来,你得罪过哪些人?”
寒星野挑起眉,低沈地轻笑。“多喽!那些被我抓进笼里的,全都恨我入骨吧?”想想真是结怨众多咧!
“犯罪被逮是那些人活该,况且国家也有在教育他们啊,很多关出来的人都改邪归正了,不能一概而论啦!”不过……“有那种被你抓过好几次,释放之后又犯的人吗?”那种比较恐怖,也较易有报复心态。
“厚!一堆!”他要抓他们也很累耶,那些人都不能体恤他的辛苦,真该死!“问这干么?”
执起她的手,幼咪咪白抛抛,不像他满掌粗茧,他贪恋着她手心的温度。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就社会体制而言,警方代表的是正义,但就犯罪者而言,警方则是魔鬼,坏他们好事的魔鬼,正邪不两立,双方永远改变不了对峙的形态。
“你今天不太对劲。是金如花找你麻烦,让你心情不好吗?”他很清楚金如花算计他的“男色”,但偏巧他就是对金如花不感兴趣;这种事勉强不来,现在他就只钟情于身边的小花,对于金如花那种妖艳的玫瑰不感兴趣。
“我又没对不起她,怕她干么?”职场上难免会有不对盘的同事,这点小麻烦还构不成她的挫折感,她之所以闷,是因为那些来源不明的不安,或许是她想太多也说不定。
“欸,难道你看不出她对我的企图?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这么说他心理就有点不平衡了,人家可是觊觎她的男人耶,她竟能表现得这么不在乎?!害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退化了,否则她怎能如此漫不经心?
“不错嘛!你也知道她对你有企图。”童芯不由得讥讽了句。她以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哼!
“你当我死人喔?我又不是没神经,哪会不知道。”他有点生气,为她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就算装模作样也好,她就不能适度地表现一丁点在乎,好满足一下他大男人的自尊吗?哎,他可真命苦!
“别乱说话,不吉利。”沿袭中国人的忌讳,她对“死人”这两个字很敏感,不喜欢他用这种话说自己,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行。“她对你有企图是她的事,我又不能阻止她。”
“可以啊,就只有你有这个权利。”童芯是他唯一认定的对象,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有这权利。
“……你不觉得,你被我利用了吗?”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她的心也越来越浮动;一切看似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走,却硬生生出现他这个大变量,教她适应不及、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