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不见。”她把再见改说成不见,推开他挡在门板上的手,开了门就要走。
“去哪?”他拉住她。
“当然是回去啊,被人家耍了难道还继续当白痴给人玩啊!”她气呼呼地凶回去,但对史威卓根本起不了任何威吓作用。一直以来,她就是好好脾气的个性,很少生气,就算发脾气,也缺少气势,凶起来只比小猫张嘴稍微唬人一点点而已。
“我哪里要你了?”
“你还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喔!我本来不敢来的,要不是因为有新闻可以挖,不然打死我都不来。从一进门开始,每个人看到我都在偷笑,没人叫我的名字‘乔熙美’,只称我作‘那个撞到玻璃门的记者’,好像我是一个会走路的笑话,走到哪里让人笑到哪里,说到底这是谁害的?如果不是有人追得我吓到屁滚尿流,我怎会去撞防弹玻璃?又不是不想活,我就算长得不怎么样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毁容——你还敢笑?”
他的身子因为憋笑而猛抽搐,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天呀——她真是他遇过最有趣好玩的女孩了,教他如何不想“欺负”她?
乔熙美被他乱没气质的大笑搞得脸红脖子粗。
“史、威、卓!小心下十八层地狱连阎罗王都不收你喔我告诉你!”
她太清楚这人的劣根性了,拥有天使的面孔,却有魔鬼的性格,高中同学们都当他是斯文有礼的偶像,其实这人只要逮到机会就以逗她为乐,更可恶的是他这一面永远只展现给她看,所以说出去根本没人信。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分上,我就给你一个值回‘笑价’的新闻。”他抓起她的手,不由她拒绝地往里头走,将她压坐在沙发上后,迳自落坐在她身旁,手臂自然地就横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意思很明白,如果她想跑,他可以立即拎小鸡似地逮住她。
她虽然不情愿被他强压坐下,但也没什么勇气落跑,有时也很气自己这么没种,也许这就是她好欺负的原因吧。
既然走不了,她就瞧瞧他放什么马过来?
“你?”很不屑地睨他一眼。“你能给我什么新闻?”
“我当然可以。”他神秘一笑。
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究竟史威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是东皇的员工,所以才这么胸有成竹?
“你是在东皇工作?”
“差不多。”
她恍然大悟。“你是东皇签下的人对不对?培养你当歌星或影星?”
“这么瞧得起我?”
“因为你长得帅嘛,一双眼随便眨都嘛电死人,又很会挑逗别人。”
“是吗?你觉得我很帅?眼睛会放电?”他边问边以高伏特电压对她放电,害她有点招架不住,忙启动防护网,像只刺猬地警告他。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你到底凭什么给我新闻,你又不是罗千祥!”
“是不是罗千祥又如何?”
“人家是演艺圈叱咤风云的名牌经纪人哪,现在的天王天后,哪个不是被他捧红的?难道你比他了不起啊?”
“是没有他了不起啦……”
是喽!嚣张,看她不好好亏他一下怎么行!
“但也不会输给他。”他又补了一句。
乔熙美半信伞疑地睨他。“是喔,难不成你也是名牌经纪人?”
“不是,我是他老板。”
“哈——”这次换她逮到机会嘲笑他。“如果你是他老板,那东皇不就是你家开的?”
“没错啊,东皇是我家开的。”
“……”
她依然在笑。
无声胜有声的笑。
肌肉发僵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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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不晓得会这么有钱。
“史龙强,年五十六,东皇娱乐集团的创办人,旗下有经纪公司、电视台、唱片出版公司……”
答答答——指尖快速在电脑键盘上敲动,她整理着史威卓所给的资料,史龙强是企业界众所周知的名人,照片上的他一点也不像五十六岁,保养良好的外表依然深具成熟男性魅力,难怪制造出这么帅的儿子。
“一生情史不断,土性风流,对女人从不卑情,是个当街发情的公狗——”
敲打声倏然止住,她不可思议的对着资料眨了眨大眼,这家伙居然写他老爸是当街发情的公狗?
在外人眼里,史龙强是个多情的绅士,和众多女明星之间的情史盛传于上流社会,从不接受私人采访,所以想报导他的记者只能从别人口中隐约探知一二,因为史龙强对隐私极为保密,外人很难探知他的私事。
犹豫之间,指尖再度缓慢地敲打着拍子。
“妻子不详,妾不胜数,每天换不同的女人,私生活淫乱,堪比二十一世纪的西门庆——”
键盘悄然无声,黑鸦鸦的三条线挂在她的额头上,手指停止了动作,盯着资料的目光继续往下看,禁不住冒冷汗,这是真的吗?
史龙强是享誉国内外的名企业家,每年都会固定捐给海内外慈善机构不少款项,据说对底下的员工也很好,媒体及政治人物对他都非常礼遇,但没想到私生活竟是那么……那么……淫乱?
这可是一件大丑闻,而且时间、地点都有,照片和证物一应俱全,比电视或电影演的还要曲折离奇,内幕火辣煽情,绝对精彩绝伦。
对一个记者来说,这是难得一求的大秘辛。
她默默地将资料小心收回纸袋里,将电脑档案delete掉,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咒骂。
“史王八蛋!搞什么嘛!”
当晚——
乔熙美赶在最后一天期限内将稿子整理完,送到葛姊桌上后,便搭了最后一班捷运回家,进门时,已接近午夜十二点。
照例洗了个澡后,调了闹钟,上床准备睡觉,门铃却在这时候响起。
除了无聊人士,这么晚还会有谁找她?
这个答案在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瞧时,得到了证实,老实说,这家伙这时候出现,她一点也不讶异。
打开门,她怒目插腰,正要质问他有何企图时,人已晃进来了。
“好累。”史威卓进她家就像进自己家一样,一踏进来,便开始着手扯领带、解扣子。
“喂!有没有搞错啊——”一件衬衫丢到她手里。
“脏了,帮我洗一下,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接下来开始脱长裤。
她又羞又急地警告:“你敢在我这里脱——”
“如果没东西吃,我就吃你。”他望向她,表情认真,两眼闪着异样的光芒,一副随时要压她上床的饥馋样。
“我去煮面……”她很认分地立刻去张罗,每次都在他威胁的恶势力下屈服。
真不明白他没事干么挤到她这间又窄又小的套房来,以他的身分,如果太累,大可叫部计程车载他回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佣人等着伺候他呢!
她从柜子里拿出锅子和电磁炉,倒了六分满的水,等水烧开,便放下一把粗面,用昨天吃剩的剩菜汤汁做高汤调味,再切一些新鲜的高丽菜、红萝卜及肉,煮成一碗菜料丰富的什锦面,最后起锅前加上一颗鸡蛋,便大功告成了。
正好,他人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呀!那是我的毛巾耶!”她惊呼,史威卓手上拿着擦身体的正是她最舍不得用的大毛巾,因为上头绣有可爱的彼得兔。
“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