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把最近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以后,现场一阵沉默。
“这么说来,他是很努力在追你了?”李嘉儿没想到阮少飞居然追得这么勤。
“而且还愿意接受你的各种刁难,一下子扮成HIP HOP,一下子又变嬉皮,好厉害。”若换做Peter,他一定不肯,可能还会骂她是神经病。
“问题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刁难?”李嘉儿冷冷指出重点。“依照珊瑚的说法,那个家伙根本不懂得看人脸色,而且又认真执着得可怕,比韩炎还难缠。”
“韩炎也很执着啊!”白晓舟为韩炎叫屈。
“对,但他不会把自己搞成魔鬼终结者,还弄来一辆重得要命的摩托车。”李嘉儿反驳。
“那才凸显出他对珊瑚的重视啊!”白晓舟又为阮少飞说话。“如果不够爱珊瑚的话,还真做不出来呢!珊瑚你说对不对?”
白晓舟和李嘉儿两人辩了半天,终于又把重心放回姚珊瑚的身上,吓了她一跳。
“呃……”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做出这些举动,不过他一直说要负责就是。”
“负责?”李嘉儿听得-头雾水。“负什么责?”
“在峇里岛发生一夜情的事……”她尴尬的回答。
“厚!!”白晓舟和李嘉儿两人快昏倒。
“怎么会有那么死脑筋的人?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下消音。
“嘉儿!”白晓舟看不惯抗议。“人家只不过是富责任心,你干嘛说得这么难听?”还动用到消音。
“如果只是基于责任心才来追求珊瑚,我倒情愿他算了。”李嘉儿实事求是。“爱情这东西,凭的是感觉。没有感觉,再多的责任感也没用,只是多负担而已。”
李嘉儿这话表面上说得冷酷,但骨子里却相当实际,白晓舟也无法否认。
“最重要的是珊瑚你怎么想?就像嘉儿说的那样,对阮少飞没有任何一点感觉吗?”白晓舟不认为事情有那么单纯,是的话,她就不会叫她们过来了。
“我……”姚珊瑚的语气中有几分不肯定和迟疑。“其实我也不是对他完全没感觉啦!”
果然。
“既然如此就大方接受他的追求,反正他又有一个漂亮的屁股,何乐不为?”李嘉儿最讨厌拖拖拉拉。
“我总不能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屁股就嫁给他吧?”太离谱了。
“为什么不能?”李嘉儿呸道。“这是你当初定下的条件,你又对他有感觉,一天到晚想他的吻,那干脆连他的屁股也一起想好了,省得还要分两次作梦。”多累。
“你好像说过不能叫屁股,要叫臀部……”白晓舟在一旁提醒李嘉儿自己高中时强调的文雅。
“随便啦!”谁还管那么多,听得懂就好。“总而言之,有着一个结实屁股、腿又长的男人不好找。就算是韩炎,也不见得适合穿皮裤,你自己要斟酌。”
经李嘉儿这么一讲,阮少飞好像瞬间突然变得珍贵起来了。到底她们是在讨论她未来的前途呢,还是在讨论他的屁股?弄不清楚。总之白晓舟和李嘉儿两人一致认为,既然她对他有感觉,就不该挣扎,大胆放手去爱。
“可是……”万一他们要是真的发展到最后一步,那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好友们都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围过来拍她的肩膀。“说不定事情的结局,超乎你的想象。”
两个都是过来人,都有相同的经历,她们说的话最准。
“嗯。”面对好友,姚珊瑚只有感激。因为她们曾经在这个房间里面,编织对未来的梦想,也都一一实现。
“再来吃蛋糕。”
“再来看杂志。”
三个人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那段对着未来有无限憧憬的青涩岁月。
“我未来的另一半不能长得太白净,一定要有点男子气概……”
“我没什么特殊条件,只要看起来好亲近,对我好就好……”
“我未来的另一半,一定要是个适合穿皮裤的男人……”
多么美好。
第八章
到底她该怎么办?
好烦恼!
星期天的隔天,姚珊瑚本该去学校上课,却因为连续假期而多放了一天假,害她除了烦恼之外,不晓得还能做什么事,只得闷坐在客厅叹气。
“唉!”她怎么想也不对劲。
“唉!”她明明就不想和他交往,为什么他一碰她,她就像着了火似地浑身难耐?分明就是花痴。
“珊瑚,你怎么老是板着一张脸,心情不好啊?”三表婶婆瞧见她一早起来就在叹气,不解的问。
“没、没有啊!”她强打起精神。“我哪有心情不好……”
“那你干嘛叹气叹个没完?”活像个老人似地。
针对这个问题,姚珊瑚也很想发问,只是找不到可问的对象。
她为什么叹气?人在不顺的时候就会咳声叹气啊!更何况她失眠了一整夜,当然有叹气的权利……
“我看你干脆打电话叫少飞过来好了。”见她答不出话,三表婶婆主动帮她拿主意。
“啊?”姚珊瑚吓了一跳,脸都红起来。“找他、找他来?”
“对啊!”奇怪的孩子,干嘛脸红。“反正你在家里闲着没事,不如跟他出去走一走,省得搁在家里碍眼。”
“可是……”她已经在想怎么拒绝人家,现在又call人家来,会不会太那个……
“叫你打你就打,啰唆什么?”三表婶婆发脾气。“天气那么好,你一个年轻人老待在家里守着我们这一群老人,守久了也会变老,快去打电话!”
三表婶婆算是女性长辈中脾气最差的,才会跟三表叔公吵个没完。
“我这就打。”姚珊瑚没辙,只得遵从老人家的意思拨电话给阮少飞,话筒才拿起来,三表婶婆接着又说了一句。
“别忘了交代他要穿皮裤来,知道吗?”三表婶婆居然对着她眨眼。
现在,她终于明白她这色色的天性是从哪里来的了,压根儿是遗传。
在长辈的压力之下,她拨了电话,支支吾吾地交代阮少飞。
“那个……那个……”真难启齿。“别忘了要穿皮裤过来!”而后她匆匆挂上电话,免得被自己的话羞死。
“都交代好了吧?”三表婶婆笑嘻嘻地问。
“都交代好了。”姚珊瑚噘嘴。三表婶婆根本不是因为关心她,才要她call阮少飞来,而是因为自己眼睛想吃冰淇淋。
结果是这样的,眼睛想吃冰淇淋的不只三表婶婆一个人,几乎全族的女性长辈都是。
“二姨婆、四姨婆、三表婶婆、五表婶婆、七表婶婆、六姨婆。”阮少飞一到达姚珊瑚的家,就发现全族的女性都到齐了,全拿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他。
“少飞好乖,这件皮裤好适合你呢,以后记得每一次都要穿来。”三表婶婆笑呵呵,其它长辈也笑呵呵,阮少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我会的,谢谢三表婶婆的赞美。”他礼貌的回道。
一旁的姚珊瑚翻白眼。这实在太夸张了,流口水也不是这种流法。
“我上楼去换衣服,你先在这里稍坐一下。”更残忍的是,她居然就把阮少飞丢给这堆重新面临思春期的老人不管,自己上楼快活。
阮少飞强装镇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一双眼睛不知道摆哪儿才好。左边坐着二姨婆、四姨婆、三表婶婆,右边坐着五表婶婆、七表婶婆、六姨婆,无论亲的表的,都拿同一种眼神看着他,好像看见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