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贤,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啊?”林颖洁叫唤着儿子。
“不用了!我怕会来不及!”柏尉贤笑着拒绝。
“儿子啊!你一定要给我接到乔凌啊!我和你妈准时下午一点半会在法院门口等你,你可别让我们俩空等啊!”柏浩光嘱咐着儿子。
“知道!我一定会把小凌带去的!”柏尉贤点点头应允着。
“尉贤,要不要--妈陪你一起去啊?”林颖洁关心的问。
“不用了!”说着,柏尉贤已至大门玄关处穿好鞋了,又喊着,“那我走了!”说完,便离开了家门。
他开着他那辆这个月初才新买的白色宾士6OO轿车,快速至附近花店买了一束一千朵的粉红色进口玫瑰花,便赶至桃园中正机场。
一路上,他的心因兴奋而过度紧张着,心里不停地想着乔凌,不知道她现在变得如何了?高或瘦或胖?个性是否还是如三年前一样急躁?
他好想快点见到她!
****
乔凌用手推车推着她的两大箱行李,缓缓地要步出出境室。
“Yoko,你还没告诉我,你台北家的地址呢!这样,我怎么找你呢?”高祖宪紧跟着她身边,追问着。
“我觉得,我没必要告诉你。”乔凌淡淡的说。
“Yoko……”
“Deric,我拜托你,好吗?别一直老缠着我,我很烦的!”乔凌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说。
高祖宪也停下脚步,露出一副失望且受伤的表情。
“Deric,我希望我在台北这一段时间,能好好地静静度过,我不希望有人来烦我,OK?”乔凌才不为他的表情而有所动容。
高祖宪仍是沉默不语。
乔凌看了他一眼,便立即推着车子,快步走出出境室。
但,当她一出出境室时,她整个人楞住了,脚上的步伐也立即煞住。
在她面前几公尺远处,站了一个全身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正是自己三年来,日夜思念而放不下的人!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老天!他怎会在这?!
而柏尉贤一见乔凌步出出境室时,他也是一楞!
她穿了一件鹅黄色连帽、长及足踝的连身长裙,外罩着一件橘黄色的过膝长大衣,脚上穿了米黄色粗高跟短靴。
她的长发依旧,可是,在发尾处却烫了起来,她的样子,显现出来的气质,已不再像三年前,那个粗鲁、动不动就呱啦呱啦大叫的小太妹了,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清丽成熟且带着一股洒脱。
柏尉贤惊讶着她的改变。
“Yoko!”这时,高祖宪追了出来,打断两人的呆楞及思绪。
乔凌看了高祖宪一眼,并未说话
“Yoko,你朋友来接你了吗?”高祖宪关心,且也不死心地追问着。
“还没。”乔凌轻说,眼光却不时瞄向柏尉贤。
“怎么还没呢?这样好了,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好了!”高祖宪说完,便伸出手要拉着乔凌走。
“不用,好不好?我说过了,请你别再死缠着我了!我也跟你讲明,我们只可能是朋友而已,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连朋友也不用做了!”乔凌不耐烦且微愠地轻喊,警告着高祖宪。而且,在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不要让柏尉贤误会自己和高祖宪的关系。
“小凌。”柏尉贤此时再也忍不住地走上前来。
乔凌瞄了他一眼,心却忐忑不安地跳着。
高祖宪看看柏尉贤,又看看乔凌,问:“他就是要来接你的朋友吗?”
乔凌犹豫了几秒,说:“是的。”
她心里也明白得很,迟迟未见阿康这人出现,却见到了尉贤,百分之两百是阿康这个“鸡公”,要尉贤来接自己的机。
“那……”高祖宪实在不甘愿就这样放弃。
“那我走了!九月份开学见了!”说完,乔凌转身便推着推车走了。
乔凌提着行李,快步走出机场,准备等候叫计程车时,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她微微一惊,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拉她的人是谁。
“先生,抱歉!我要叫车离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乔凌深吸口气,尽量装出不带任何情感的冷冷口气,背对着身后那个人说。
“小凌,别这样。”柏尉贤压低了嗓音说。
“先生,请你放开我的手,好吗?”乔凌甩开了柏尉贤的手。
“小凌,我知道当年是我错怪了你,我……”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乔凌冷冷地打断柏尉贤的话。
“小凌……”
“如果没事,我走了。”说完,乔凌准备要上一部空计程车。
柏尉贤当然不会如此放她走的,于是,他只好抢过乔凌手中那两只行李箱,走向停车场。
乔凌一楞,呆站在原地。
柏尉贤转过身,对乔凌喊,半似哀求着,“跟我上车,好吗?”
乔凌可犹豫了,理智告诉她,别再理这个当初伤害自己的男人,可是--她的东西,全在他手中啊!那可是她一半的财产哪!
哎!没法子!还是“没骨气”地跟了上去。
上了车后,乔凌因夏天的天气炎热,再加上身上过多的衣服,早热得香汗淋漓。
柏尉贤立即发动车子,将冷气开至最大,风口全朝向乔凌,并体贴地为她递上纸巾擦汗。
乔凌一向怕热,此时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状况,立即将身上的大衣脱去,心里却喃喃念着:加拿大的天气,怎和台湾的天气差这么多?哎!两年没回台湾,竟有些受不了台湾暑夏的酷熟。
“小凌,还生我的气吗?”柏尉贤此时开口说话了。
“事隔三年了,对我来说,气与不气,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乔凌一副似是看开世事,洒脱地轻说。
“我找了你三年。”柏尉贤看着她说。
“找我?我有什么好找的?是不是侮辱我还侮辱不够?还想再来一次?”乔凌讽刺着。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找你,向你道歉。”柏尉贤急急解释着。
“是吗?找我道歉?道歉什么?”乔凌冷冷的说。
“我知道我错怪了你,一切全是我妈的不是,我……”
“你妈并没错啊!反正,你们是有钱人嘛!你们如何侮辱我们这些可怜的穷孤儿,我们敢有反驳吗?你们将你们财产的千分之一、甚至数十万分之一,换成钞票,压都可以压死我们。”乔凌现在讽刺骂人,可是不带一个脏字。
“小凌……”柏尉贤柔情地唤了声。
“我们穷人家,可是被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有钱人给压得死死的。”乔凌没有忘记当年所受到的侮辱。
“你别这么说,我……”柏尉贤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乔凌打断。
“我不这么说,我要怎么说?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家人、你的事业,而我呢?我算什么?连一个不起眼的一块铜板还不如!你只相信你妈的话,总觉得我不可理喻,成天只会耍小孩子脾气,说分手就分手,一点感情也不留!现在你又回过头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把我当白痴还是当智障儿耍?”乔凌想起当初柏尉贤的无情,可是怒火三丈地大骂。
“我没有耍你,而是……”
“而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试探我对你的感情!”一抹不屑浮上乔凌的脸上。
“我当然不是了!小凌,你相信我,当年我是无心这么对你的。”面对乔凌的咄咄逼人,柏尉贤可不知诙如何说了。想了一天的赔罪言语,此时,可是一个字也迸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