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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8 页

 

  “不是这样!”她掩面尖叫,“妈妈爱我,爸爸也爱我!他们没有使用邪术害人,没有!”

  母亲说她找到了古老的法术,可以让她从这个奄奄一息的身体解放出来,住进一个新的躯壳,还能向害惨他们一家人的人报仇,虽然这法术会使她失去生前的大部分记忆,但只要在施术时加入一点小咒语,她就不会找错复仇的对象,而第一个要报复的人便是姬家女使……母亲兴奋地解释着,仿佛她一直在计划这件事,只等着她自愿奉献出身体……

  “没有!我没有死!都是骗人的!”绝望的叫声被风扯得碎裂,狂奔的脚步停不下,但能去哪里?

  白天她上了些什么课?

  每晚除灵之后,她到哪里去了?她都记不起来啊!

  “……念萸!”背后传来焦虑的呼唤声,逐渐接近,“等我,念萸!”

  谁在叫她?她死了,早就死了,谁还记得她……一张温和的面容跳进她混乱的回忆中,她猛地停步,回头瞪着奔近的人影。

  “念萸……”还以为追不上她了。姬秀和微喘着,见她神色充满敌意,脚步一顿。

  “你想收服我吗?”她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驱魔师,姬秀和?”

  他愕然,“不,我没有啊!”夜风拂乱她脸颊旁的发丝,显得妖魅疯狂,周身弥漫着浓浓邪气——是因为镜俑之术已破,原先受制的邪气开始涌出吧?

  他润了润唇,试着安抚她,“我不是驱魔师,我是姬秀和,我们一起除灵的,你忘了吗?”试着走近她,“念萸,我——”

  “不要动!l她厉声喝道,指尖紫光隐隐,“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姬秀和只得停步,“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事情,南宫老师不是那么不讲情理的人,我会跟他沟通,他不会伤害你的。”向她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柔声道:“我答应会陪着你的,不是吗?”

  “你骗我!”可……若真是骗她,为何要为她受伤?哪一次碰到恶灵,他不是挡在她身前保护?

  她咬牙,愤怒尖锐地指责:“你们都在骗我!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能说话、能走动、还有心跳,你们……”右手按上心口,原想证实一切只是场恶劣的谎言,手掌却摸到死沉的静寂——胸口空空荡荡,没有心跳……

  她眼神空洞,娇小身躯像是僵成了石雕,一动也不动,任由姬秀和走近她,将她的手从心口拉开,把浑身冰凉的她揽入他温暖的怀抱。

  “你……”她失神半晌,语音破碎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已经死了?”

  “第一次见到你,我只觉你身上的气息不寻常,后来你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去图书馆查旧报纸,查到十年前的新闻,上头有你的照片,照片上的你……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我又回族里查资料,但我看不出你是以何种法术复活,也没感觉到镜亭的邪气,直到南宫老师出手才……”他迟疑地解释着,顿了下,柔声道:“我不认为你已经死了,看你……身体的状况,应该只是进入假眠的状态。”

  她恍若未闻,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结果是谁保护谁?若没有他,她恐怕早已被恶灵夺走这个依附的躯壳,成了幽魂一缕。

  所以有人说她穿的是旧式制服,所以她不记得每夜与他在一起之外的任何事,所以她不知道章鱼烧,因为她生前这种食物还没开始流行……她惨然而笑,“为什么不除掉我?我是恶灵啊……”

  “你不是恶灵。”他坚定地抱紧她,“你若是恶灵,我早就没命了。你找上我,而非女使,是希望我能帮助你,不是吗?”

  “你想帮助我?”对了,以他敦厚温柔的性格,是不忍她日日夜夜游荡,所以陪着她除灵,希望使她的魂魄安定,不去扰乱生人吧?

  他眼神是压抑的,似乎还保留了什么没说,但她无力再问,心在扭绞,却一滴泪也流不出——因为她是陶俑吧?没有生命的陶俑,不会流泪,也不会受伤,他为什么要保护这样的她?保护一个靠邪术复生、徘徊在世上的亡魂?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这个身体没有心,不是吗?

  “其实我没有死,对吧?这是恶梦,或是玩笑,对不对?”她自语,摸着自己的脸蛋,恍惚地朝他微笑,“你摸摸我,我在这里,不是吗?如果我死了,你根本摸不到我啊。”

  “你当然还活着。”他依言抚着她凉冷的颊,心头酸楚,“我摸得到你,你就站在这里,活生生的……”

  “假眠状态超过一年,复活的机率就趋近于零,她的身体虽然还留有一口气,但几乎等于死了。别自欺欺人,秀和,你说这种话,对她并没有好处。”冷冷的声音传来,“还有,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比起一般人的精气,你的灵力是更好的能量来源,你再接近她,不只灵力被她吸尽,连性命都会有危险。”

  他脸色日渐憔悴,都是因为她?刁念萸一惊,正要退开,却被姬秀和抓住,转身面对着走近的南宫璟。

  那防备的模样,俨然与那具陶俑同一阵线,欲对抗他这个师父。

  南宫璟脸色一沉,示意青莲、佟星年停步,独自走近两人。“你既然知道镜俑之术,就不该对她有所同情,这种邪术之下的牺牲品必须出于自愿,她是存心要帮施术者作恶,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这种法术的细节。”头一次反抗南宫璟,姬秀和掌心发汗,抓紧刁念萸发颤的小手。“我也知道,陶俑应该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只会照施术者的意思去杀人,但她没有这么做!”

  “所以你认为她还有救?镜俑之术已经解开,她这个躯壳随时都会消灭,然后魂飞魄散,你要怎么救她?”

  魂飞魄散?刁念萸无法自己地颤抖,她不想死,更怕再也不能和他相见啊。

  “还是有方法的。镜俑的原理在于施术者与……被利用者的目的相同,才能比一般咒术发挥更强的力量,既然她能反抗施术者的意思,就表示她也许另有施术者不知道的目的,从这一点下手,或许能让她解脱——”

  “解脱了又如何?被邪术利用过的灵魂不能转生,从这个躯壳解脱出来的,只是个恶灵——”

  “她不是恶灵!”姬秀和忍无可忍地大叫,他曾将眼前这名男子视为目标,认定他是一位法力高强、崇高严谨的术师,现在才发现他的心根本是冰块做的!

  “人身、陶俑,还不都是暂住的躯壳,为什么灵魂寄居在非人的躯体里,就要被当成恶灵?即使灵魂本质邪恶,具有人的躯体就能被原谅吗?如果当驱魔师就得像你这样没血没泪,眼睁睁看着一个受苦的灵魂,却不肯出手拯救,我宁愿当个普通人,只求能保护她!”情急之下,已然口不择言,“再说,你自己还不是包庇过恶灵?!”

  见南宫璟神色一冷,他才发现自己误触了老师生平最大的憾事,愧疚地别开眼,但仍是不肯让步。

  老师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么说是冒犯了,只是希望他能了解,毕竟他也有过相似的遭遇,这份无法割舍的情感、迫切地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情,真有如此难以理解吗?

  她谁也没害,为什么一定要断绝她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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