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个时辰,和李家约定交换人质的时间早已过,但是路上除了被风卷起的滚滚黄沙之外,根本看不见一个代表李家的人。
骆苍和郑君平互看一眼,心里均有怀疑和不安。
“难道他们想弃陈蕙娘不顾?”沈锳儿事情并没有照计划进行,于是叫手下帮忙看着双双的轿子后走上前来。
“不可能的,李家需要陈家的地位和势力,他们不可能就此放手不管的。”郑君平缓缓摇了摇头。娶了陈蕙娘家的财力和势力,李家简直是如虎添翼,他们没理由就这么罢手的,除非……
看着两人的脸色,沈锳心里也大概有了谱,她不自主地回头看了轿子一眼。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见他们来救人?难道他们有别的计谋?”
停了很久,骆苍才沉重地说:“又或者……轿子里的人真的不是陈蕙娘,所以他们才没有出现?”
三人相对,彼此心中都明白这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沈锳和郑君平互看了一眼,又望向皱着眉不说话的骆苍,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哥?”
“我们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她真的不是我们要抓的人……我们应该听她的话先弄清楚的。”骆苍望着轿子,眉宇间是说不尽的懊悔和自责。
如果真的弄错了对象,那轿子里的人真的是被冤大了。这下子不但误了她的婚期,还可能影响到她的清白。一想到可能对双双造成的伤害,骆苍有说不出的心痛。
“大哥,就算我们真听她的话去弄清楚真相,她也早已经在我们手上了。”看见骆苍痛苦难过的表情,沈锳出声安慰:“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找人到洛阳跑一趟,查查陈蕙娘是否还在陈家。另外,既然我们可能捉错了人,那就得再派个人去探探义父的安危才是。”
以骆苍目前的心情,大概也想不到这么多了,沈锳体谅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皱着眉沉默不语的骆苍的确是没想到这此了他现在只想着该怎么向双双交代。
“锳说的没错,我看我们得赶快弄清楚到底错在哪里,免得误了救义父的时机。”见骆苍没有反应,郑君平也忍不住提醒。
终于,骆苍勉强收回混乱的心思,凝重地看着两人。“你们说的没错。君平,那就请你跑一趟襄阳,查一下义父现在的情况;洛阳那边,就麻烦锳去查。”
郑君平和沈锳听了他的指示,即刻便跨马扬长而去以争取时间。
等他们走远后,骆苍缓缓转头面向轿子。想了片刻之后,他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没想到当他打开轿门,却看见靠坐在轿子里睡着了的双双。
她……这种时候……竟睡着了?再仔细一看,才看见她的两颊上还留有糊了一脸的泪痕。
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不禁紧紧地纠扯着。
“骆苍啊,骆苍!你到底做了什么愚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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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轿子在地面上重重顿了一下,双双才从沉睡中惊醒。忽然而来的亮光让她一时张不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等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才看清楚站在轿子前的是骆苍。
骆苍?是他?怎么是他?自己不是被李家的人接走了吗?为什么骆苍还在她身边?她不是在做梦吧?
“我先抱你出来。”
被点了穴的双双根本不能说话,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起。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双双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欧阳双双,你争点气好不好?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应该气他、恨他才是,因为他骗了自己。可是,她的心却偏偏不受她控制,只是不断兴奋地猛跳着。
将她放在大厅的椅子上后,骆苍先伸手解了她的穴。
“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掀开帘子见到骆苍的那一刻,双双有种恍如隔世的激动情绪,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再想到他答应自己的事却没有做到,于是脸一沉,气他欺骗自己。
骆苍没有回答她,看着她忽而喜、忽而气忿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心里却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不必把她亲手交给李家驹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且很快地,他就能知道她到底是欧阳双双,还是陈蕙娘。
照常理来说,没有如期救回义父,他应该感到万分的着急和担心才对,可是,除了担心义父的安危之外,他还多了许多其它的心思;而这些心思,让他充满了罪恶感。他告诉自己应该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不要再让双双影响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而无情。
“我先帮你解开绳子。”说着就往前一步要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双双心中本来气得要命,可是一旦看见他,那股怨和怒又马上消失殆尽;然而,他面无表情和冷淡的声音,又让她烟消云散的气再次凝聚,一颗心也沉了下来。
见他要来为自己解开绳子,于是故意提起脚,要他先解开自己脚上的鞋子。
她的动作让骆苍不禁一愣,看着她娇小的双脚,他倒踟躇不前了。
原来只是想让他难堪,双双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是看见骆苍脸上奇怪的表情后,才想起他要跪在自己前面才能解开她脚上的绳子。
要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跪在自己身前,这……未免太……想到自己的无心引起两人之间的尴尬,一把红火又烧上了脸,她突然害羞万分地赶紧把脚藏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让骆苍措手不及,不知该不该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望着她红云染颊的别扭模样,他不禁感到莞尔。
“你这样子,教我怎么帮你解开绳子?”
瞥见他嘴角隐隐的笑容,双双的脸更红了。她怎么能够让他摸自己的脚呢?虽然她的心早已给了他,但是毕竟他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她的气还没消呢,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用你管,我自己解就行了。”双双紧绷着脸,生硬的声音还是远不住她满脸的尴尬。
“那……我还是得先解开你手上的绳子。”骆苍像是和她打商量似的说着。
“不必了!”双双别开脸,硬是不想领他的情。
骆苍早见识过她的脾气,所以也见怪不怪。
双双低头一看,乖乖!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真的还解不开这绳子呢!她不得不把手伸到他面前。“快帮我解了吧!”
骆苍微微一笑,才上前动手。尽管他如何小心,还是难免碰触到她,感觉到她细嫩光滑的皮肤,他心里那股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奇异感觉又开始四处钻出。
双双又何尝不是心如小鹿乱撞?她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垂着眼静静看着他解开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
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后,骆苍便因为她手上被绑的红色痕迹而感到心疼不已,刚要蹲下去解她脚上的绳子,双双却马上缩起了脚。
他抬起头,努力隐藏住自己的歉疚。“你确定不用我帮你?”
想到他不但不相信自己的话,还狠心地把自己五花大绑,双双忙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弯下腰,解着脚踝上的绳子。可,不知道是绳结打得太紧,还是因为骆苍就站在眼前,她解了半天还解不开一个结,一紧张之下,双手不禁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