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也实在没办法,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他根本无法拿回男偶,若带着女偶去交差 ,不但会违背FAST的工作宗旨,也会破坏FAST的名声,下下之策只好答应她的要求。
可是要带她一起去哈奇尔村,他就有说不出的为难与烦恼,这是他第一次破例携伴同行, 而且她的动机还很不单纯,看来为了找寻她失踪的父亲,她真的是卯足了劲,但是……会有 那么好运说找出神秘接洽者就找得出吗?这位大小姐想得也未免太轻松了。
顺手将吊在一旁的浴中扯下围在腰间,卫知言带着满脑的烦躁步出热气腾腾的浴室。
“啊——”一直在外头监视着卫知言的习咏歌在见到他赤裸着上身走出浴室时,受到了震撼,进而发出惊叫。
卫知言以指塞着耳朵,已经不想去算这是第几次遭到她的魔音穿脑了,他没好气地瞪了眼坐在浴室门口的她,对于她的跟监与死缠烂打感到头痛不已。
“你又叫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尖叫声听起来要人命吗?
“你你你……”习咏歌一只手捂着双眼,一只手指着他光裸的上半身,燥热的嫣红由心底窜升她粉白的双颊,“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经由她的提醒,卫知言发现自己在百般烦恼之下,居然仅围着一条浴巾出来,
他真是亏大了,平白让这个大小姐的眼睛吃了不少冰淇淋。
“我的衣服在背包裹里面,而我的背包正被你扣押着,如果你想要我穿上衣服,那就烦请你高抬贵手,把我的衣服还我。”
习咏歌闻言,立即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不停地在他的背包内搜寻起来,可当她找到几条 男性的贴身衣裤时,不禁涨红了一张脸,一颗心也不安分地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
她强提起勇气,佯装不在意的口吻,将他的换洗衣裤一把丢向后方,双眼盯着墙面,强持镇定地嚷嚷,“快点把衣服穿上,别害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如果你害怕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你可以再跟老板要个房间住下啊。”干么一定要死盯着他不放呢?
“不行!万一你半夜抱着女偶偷偷溜走怎么办?”她摆明了不相信他。
卫知言懒得与她再多做争辩,连忙将干净的衣裤换上,“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可以转头 了。”
习咏歌缓缓转过头,却发现他整个人已躺在床上,“喂,你就这样睡了?”
他横了她一眼,“我很累,我需要休息。”他准备蒙头就睡,却发现她的双眼直盯着他瞧,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你该不会是想叫我把床让给你吧?”
“这本来就是绅士该做的事不是吗?”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卫知言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来,“习小姐,请你搞清楚一点,这个房间是我的,床也是我的,是你一直耍赖着不走,所以我根本没有义务要把床让给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知怜香惜玉?好歹我也是个淑女,要不是担心你会趁着半夜溜走,我才不会死赖在这儿不走。”
“我懒得理你。”他索性拉高被子蒙住头,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话。
“喂,你怎么这样?我是在跟你沟通耶。”她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他,打定主意与他周旋到底。
“你够了没?”卫知言掀开被子,对于她的骚扰无法忍耐了,“你要我跟你重复多少遍 ?既然我答应要带你去交易的地点,我一定会带你去,现在请你让我好好休息好吗?”
乍闻他隐含恼火的低吼声,习咏歌瑟缩了一下,但一想起失踪无消息的父亲,她就不由得挺直腰杆与他针锋相对,“你这么凶干么?我又不认识你,当然要防着你一点,不把床分给我睡就算了,我去洗澡。”
见她站在床头不动分亳,卫知言忍不住发问:“你不是要去洗澡的吗?干么还一直站在这儿动也不动的?”
习咏歌直接朝他伸出手,神情不悦地噘着嘴,“我的换洗衣物都在背包里面,请你把背包还给我。”
“真是麻烦!”他轻啐一声,不得已离开柔软的床,将藏于衣柜后头的背包取 出,将女偶拿出后,把整个背包丢还给她,“你的背包还你,我的背包你可以还我了吗?”
她一脸臭臭地接住背包,在听了他的要求后,转身去拿被她当做人质的背包,同样也取出重要的“人质”,再将背包丢还给他,然后戒慎戒惧地抱着男偶跟背包进入浴室梳洗去了。
见她不发一言地进入浴室,卫知言不禁重重地松了口气,回到柔软的大床上,抱着温暖的被子,“唉——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时间正值大半夜,偏僻的荒凉地带在夜晚异常寒冷,卫知言在温暖舒服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神智也略微清醒了点,在寂静清寥的夜里,他突然涌上一股想家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个儿的家最好。”他小声地叨念一番,张口打了个哈欠,随着睡神向他频频招手也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双耳敏感地接受到断断续续的骚扰声响,扰得他无法安静入睡,此时他的神智清醒了一大半。
“怎么回事?”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想要确定是否真有扰他无法入睡的噪音。
岂料才刚刚伸出头,一阵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便从地板上传来,惊得卫知言赶紧从被窝中坐起,藉着室内晕黄的灯光,看清了一团蜷曲于地板上的东西,而那堆东西正是对他死缠烂打不放的习咏歌。
“嗯……爸,马叔……你们怎么都不见了?”
听见她有如呢喃般的梦话,再看看她身上所披盖的一条毛毯,卫知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针刺了一下,有些良心不安地下床察看她的情形。
“爸……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好……想你……”
句句真心话从她口中逸出,让卫知言微微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般无助的一面。
习咏歌闭着双眼,眼角边有着清晰可见的细小珠泪,撤去警戒心的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个 担心害怕的寻常女孩。
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发现她一张略瘦的瓜子脸上五官紧皱成一团,一张优美的菱形小嘴不快地紧紧噘着,眉宇间有着一股浓浓不散的哀愁,整个人则缩蜷成一圈,以抵抗夜晚的寒冷气息。
在此时此刻,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那么的需要关怀,实在很难与白日气焰高涨的她联想在一块。
有股莫名的情绪让卫知言无法反抗地蹲在她身前,静静地听着不断从她口中逸出的梦话,一头柔顺的长发不再紧牢束起,而是自在地任其披散。
他无言地伸出手轻轻替她拂去散落在脸上的发丝,看着她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孔,令他烦躁地伸手爬梳顶上的头发。
想他卫知言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看见女人哭,他最恨只会拿眼泪当武器的柔弱女人,同时也对这种女人最没辙。
看着她隐隐发颤的身躯,他也感受到自空气中飘散的阴凉气息,再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他的恻隐之心终被挑起。
“真是的。”有时他真讨厌自己这种烂好人的个性。
他伸手在脸颊上抹了抹,身子倾向前一把将习咏歌连人带毯的从地板上抱起,转了个身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以免她会因为受不住夜晚的凉风而感染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