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爸……你们怎么都不见了?”为什么她所能相信、依靠的亲友都离她而去,将她一人独自留下面对残破的一切。
正当习咏歌自哀自怜的当时,一阵怪异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令她赶紧藏起悲伤的情绪,猛然转头一探,却不见有任何人。
一阵惊悚感贯穿她倍受打击的身心,一抹惊恐从心底油然而生,悄悄瞥了眼现下阴暗的天色,脑中突地忆起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对她的忠告。
“坏人……”她的脑中充斥着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名词,在她转过头之际,一阵唏嗦声又从她身后传来。
习咏歌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前走,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想要尽快远离这条细窄的山道,然而那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却再度传进她的耳里,且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近,而她的心跳也愈来愈剧烈,那个脚步声仿佛就在她的身后……
“小……”
“啊——”
卫知言手才刚刚搭上她的肩膀,一个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立即掩没了他,令他不得不缩手捂 住受创的耳朵,在这缩回手的一瞬间,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名女子却莫名其妙地快速从他眼 前跑离。
他无辜地掏掏耳,不知道她反应为何如此剧烈?但是……他好不容易才到达这个村庄,他一定要把他的背包给拿回来才行。
于是,他认命地迈大步伐向习咏歌的消失处追去,决心非得将装有男偶的背包拿回来不可 。
“坏……坏人……抢劫啊!”习咏歌奋力地往前跑,想要尽快地跑到人群聚 集处,但肩膀上仍残留着被人触碰的灼热,惊得她只能迈开步伐远离这危险区域。
她的叫喊声传进卫知言的耳里,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她的反应剧烈了,不 过,她也太夸张了,根本都没有看清他是谁就喊着抢劫,真是令人受不了。
一跑进人群聚集的地方,习咏歌忍无可忍地尖声高叫,“救命,抢劫啊——”
只是受惊过度的她,在危急之下所叫喊出来的却是当地人听不懂的祖国语言,令在场的人都一脸奇怪地望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叫喊什么。
“喂!”卫知言微喘着气搭上她的肩膀,一连走了几里路下来,纵使他的体力充沛,也因为与她追逐了一段距离,而感到体力透支。
心中的恐惧尚未平息,无声息出现的手再一次吓得她心惊胆跳,让她不禁发出高声尖叫,“啊——”
“麻烦你住嘴!”他无法忍受她高分贝的尖声折磨,索性以大掌捂住了她的嘴,不让那恼人的尖叫再次困扰他的耳朵。
在真切地感受到覆在嘴上的温暖后,习咏歌受惊吓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当她将目光往旁侧瞥去时,印入眼帘的脸孔令她吃惊地连忙抽掉覆在唇上的掌。
“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听见她所熟悉的国语,她回头猛一采,万万没想到这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竟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卫知言甩甩头,试图不让疲累侵占他的清醒理智,他强挤出一抹亲切的微笑,想化解她对他的敌意。
“小姐,其实我……”
他的解释才刚刚开始,却被习咏歌断然截去,眯起一双黑眸兴师问罪起来,“刚才跟在我后面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是的,因为刚才……”
她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再次截断他的解释,指着他的鼻头谩骂起来,“你你你,你知不 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还有,你干什么无端端地跟在我后面?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你 真的是坏人?我警告你喔,现在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被她劈哩啪啦地指控一堆罪名,纵使卫知言有高度的耐心及宽广的胸怀,却再也禁不起她三番两次的控诉,当下他不再低声下气,气恼地板起一张俊朗面容,混着些许火气缓缓低语,“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刻意要吓你,那是你自己在吓自己,我想或许是你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你!你凭什么这样胡说?明明是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的后面,你要我怎么想?把你当成 大好人看待吗?”习咏歌不甘示弱地顶撞回去,虽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凶悍,但他的冷 然态度却激起她的倔傲脾性。
卫知言淡淡地瞥她一眼,将肩上的背包卸下,再次为自己的清白申辩,“我没有鬼鬼祟祟的跟在你的后面,我到这儿只是想拿回我的背包。”
“背包?”她有些茫然,“你想拿回你的背包干么找我?”
他懒懒地瞥了眼她身后的黑色背包,捺着性子详细解释,“你拿错背包了,这个才是你的。”
“是吗?”习咏歌半信半疑地卸下背包,一把打开背包想要证明他说的话,卫知言想要阻止她的举动已是不及。
“我哪时候多了一台笔记型电脑了?”她大惊,但是在她看见装在背包的泥偶是她遍寻不 着的男偶后,便对眼前男子的身份起了疑心,性急的她连忙发出一连串的炮轰,“你是谁?你怎么会有男偶?”
卫知言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一眼就瞧出了背包内装的是男偶,看来她正如他所想的,是个偷窃艺术品的雅贼。
“小姐,在你质问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你的背包里怎么会有女偶?”他摇晃着手中的背包,眼底闪着质询的光芒。
“我的事不要你多管!”不管眼前男子的来历如何,他都已经引起她极度的戒备,脑中有了另一层见解及想法。
“我不想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偷走女偶的,因为我不想惹麻烦上身,我只想拿我的背包,请你还给我。”
“偷?!”习咏歌气到顶点,也不管众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直接卷起袖管准备与他好好 理论,“你这个做贼的别喊抓贼,我才要问问你,你是用什么方式把男偶偷走的?”
“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卫知言拧紧眉,冷冷地回应。
她气得涨红了脸,没想到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居然被他指为贼,“你才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黄金泥偶是我爸的,如果你不用偷的,那么你又要如何解释这个男偶怎么会在你那里?”
她的反驳引起了卫知言的注意,“黄金泥偶是你父亲的?”
据他所知,黄金泥偶的拥有者是第一个发现者习衍教授,难道眼前的女子跟习衍有密切 的关系?
“当然是他的,只不过他现在……失踪了。”她的眼神黯了黯,“但是大家都知道黄金泥偶是他挖掘出来的,所以他才是黄金泥偶的拥有者。”
卫知言听着她的振振有词,从她充满凛然正气的脸上瞧不出一丝说谎的虚心,他的脑子想 了又想,眼光瞟向四周投以好奇眼光的村民,连忙伸臂拉着习咏歌往旅社的方向走去。
“喂,你想干什么?”习咏歌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你心虚了?难道你就是 那个贼?难不成你想把我……”她咽了咽口水,无法想象这个恶贼会用什么方式对待她,可她也不是好欺侮的角色,不慌不乱地扯开喉咙发出一连串尖叫,“救命啊——救……”
她接下来的话被卫知言给一把捂住,由他眼中跳跃着的光火,可以让她清楚发 现他的脾气正处于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