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越天组?”欧阳采风努力搜寻着八岁以前的记忆。但任凭他怎么想,就是无法找出这两者与顾家有何关连。
就他所知,越天组是一个势力相当庞大的黑道组织。据说越天组的老大姓时,但长什么样子就没人知道了。
二十多年前,越天组迅速自北部崛起,虽然曾与其他黑道组织有过过节,从没被扳倒过,越天组背后似乎另有一股庞大势力。
维系组织需要大量的资金,但是,越天组究竟是以何种方式赚取,欧阳采风就完全没有一点概念。这个组织彻头彻尾全是谜。
欧阳采风越想眉心拧得越紧,他对越天组的认知,全是近期才得知的,在他还是顾采风时,他根本就不晓得越天组是什么东东。
二十年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欧阳采风询问的眼神,欧阳霸天轻声开口道:
“当年时越为了找出一个孩子,便把与孩子的父母有关系的亲友,一家家、一户户全都‘清理’得千干净净,那时究竟有多少人因此被杀,我并不清楚,而你,采风,你似乎是少数几个逃过一劫的人之一。”
欧阳霸天努力捡着可以告诉欧阳采风的实情,尽量完整地告诉他,又担心会失口说出不该说的事情,因此,在叙述时,欧阳霸天说得格外地慢。
而这罕见的情况,自然引起了欧阳采风的怀疑。
“老爸,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欧阳霸天倒是承认得干脆,欧阳采风也就晓得自己再也挖不出什么事了。
“老爸,你刚刚说,我是少数几个逃过一劫的人之一,那么……其他的幸存者还有些什么人?”欧阳采风问道,一个计划慢慢在他心中成形。
“你问这个做什么?”欧阳霸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团结力量大。”欧阳采风回答得言简意赅。
“难道你想——”欧阳霸天心中起了一丝担忧,没想到采风居然会想把那些该埋在过去的人,再重新挖出来。
他绝不能让采风这么做,否则,他先前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越天组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一个人对付难免吃力,如果可以找列那些跟我有同遭遇的人。说不定可以有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果然……
“采风。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或许不像你一般,二十年来只想着要报仇?如果他们并不想报仇呢?”欧阳霸天尽量婉转地说道。
这份苦差事实在不适合欧阳霸天的本性,但为了另外两个儿子,他也只能拼了这条老命,非把事情给瞒下来不可。
“老爸,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欧阳采风确定这事一定有鬼,否则老爸今天的表现不会这么异常。
“我不能说。”轻轻地,欧阳霸天说道。
是的,他不能说。
第二章
喧闹的大街,行人行色匆匆地往来于一个又一个目的地之间。
人们的目光焦点,全盯在一辆辆来车上,等待着自己准备搭乘的车子。
只有一个女孩。
她所看的并不是来车,而是落在某个咖啡厅的靠窗座位上。
这里是东区的一个交通中继站,附近不仅有捷运站,也有公车站牌,每日在这一带转车的上班族,及学生族自然不少。
自然而然地,周边也有许多咖啡店应运而生。
时以绘常常见刭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样貌俊朗的斯文男子。他似乎很喜欢喝咖啡,每回时以绘见到他,他总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跟前搁了杯热气蒸腾的咖啡。
偶尔,他修长整洁的手,会轻轻拿起咖啡杯,再郑而重之地浅尝一口,时以绘一直很想问他,那杯咖啡的滋味如何。
男人的眉问有抹轻愁,让他的斯文气质,又添上几分令人心疼的不忍,时以绘常这么隔着玻璃窗及人群望着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俩。
不知不觉地。时以绘开始猜想,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时常在这里出现?
因为他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汲汲于名利的上班族,更绝不会是学生身分。
慢慢地,时以绘对这神秘男子越来越感兴趣,甚至渐渐起了想认识他的渴望。
但想归想,她并没这个勇气去做,毕竟,如果她真这么贸然地出现,对方恐怕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吧!
今天,她有些焦急,因为在固定的座位上,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开往她所就读大学的公车来了,时以绘拧着眉,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她已经错过一班车了。如果再错过这班车,恐怕下午的课就要迟到了,虽然理智一直叫她去上课,但时以绘仍留恋不已地,再往窗边的座位看去。
“小姐,你不上车的话,就别挡路了。”
“借过——借过——”
就在时以绘还在犹豫的当儿。其他人可等不及了,他们略嫌粗暴地推开她,匆匆忙忙地挤上车。
公车轰她一声就开走了,徒留被推得摇摇晃晃的时以绘留在原地,另一辆公车紧接在后准备靠站,它开得有点接近路边。
太过接近了!
当一旁的人发现时,它已经快要撞上时以绘了。
“啊——”众人惊呼一声,但公车似乎没有减速的迹象。
倏地,一股拉力,把时以绘扯进一堵坚实的胸膛里,让她免于成为车下亡魂的恶运。时以绘睁大了跟、喘着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
虽然方才的景象险万分,但对那些等公车的人来说,不过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因此,时以绘一得救,其他人便恢复自己的生活轨道——
上公车的上公车、等公车的等公车……偶尔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的不小心,但刚刚的事已有如昙花一现,迅速被众人所遗忘。
“你在想什么?连公车来了都没注意到?”
低醇好听的声音从时以绘头上飘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还靠在对方的胸前。
“吓。”时以绘几乎是弹跳了一大步,差点又跳回了车道上。
“小心。”男人轻轻扯住她,没让她这自杀式的行为成真。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时以绘低着头、红着脸说道。除了父亲以外,她从没跟别的男人这么接近过,刚刚,她甚至以为自己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直到呼吸稍稍平顺了些,时以绘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一看,她慌了。
“你你你……”怎么会是他呢!?
“我怎么了吗?”男人温和地笑了,眉间的愁思,似乎也被这笑容冲淡了些。
男人很高,至少有一八五吧。时以绘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构到他的肩膀,一身合宜的休闲打扮。让男人呈现出难得的轻松模样。
朗朗星眸此刻正定定地注着她,让时以绘有些心慌慌;薄蒲的唇则扬着一抹笑,顿时让时以绘几乎看得痴了。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呢……
“没、没有……”时以绘慌张地摇着头。对了,他并不认识自己啊!
时以绘没有想到,这个坐在窗边的男人,有一天居然会走到自己面前。不再是在那片触摸不到的玻璃窗内,而是立体的、活生生的、有温度的。
刚刚,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莫名地。时以绘又红了脸。
“你似乎还很不安,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平静一下情绪?”男人温柔地问,顺手指了指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呃……好。”时以绘无法拒绝他,因为想跟他接触的愿望,早就已经深植在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