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公务处理完就匆匆赶来接妻子的黑歙,在她产检的医院找不到人,打她手机又一直没人接,便在医院附近绕来绕去找人,终于他看见他的小乌龟了。可她被人围着二娘教子。
一只打扮得像孔雀、一只应声虫,他打心医讨厌这两个女人。
“产检结束了?”
“医生说我太胖。”
的确!就算现在他伸足了胳臂抱住她,想把她整个圈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谁说你胖?我去宰了他!”瞧瞧偏心的男人,连这种泯灭良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他说肚子里有三个捣蛋鬼,了不起生产完再减肥就好。”
“三胞胎?!”黑歙乍闻,瞄了瞄步小珪五个月像气球般膨胀的肚子。这里头居然有三只小鬼?!
“医生有送我超音波相片喔,你要不要看?”
当然要,这女人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步小珪缩回双手,顺便将侧背的包包移转过来,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掏出相片递给准爸爸。
看着妇科医生好意赠送的超音波相片,不是很清晰,上头麻花般卷在一起的手脚有着三颗小小的心。
“三个小不点啊。”即将当爸爸的感觉真实了,他把眼光从相片转移到步小珪的腹部。
“果然双胞胎是会遗传的。”他看来看去龇牙咧嘴的笑起来。
“什么意思?”好随心喔,笑成这样。
“我跟阿霹是双胞胎。”
“你跟他?”她知道他们是兄弟啦,兄弟也有完全不像的那种,可是双胞胎?好劲爆喔!
任她前后左右怎么拼凑横竖都逗不到一块啊。
“以后,我们也许会有三个长相完全不同的三胞胎,好玩吧?。I
步小珪想了想,点头。
黑歙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一手帮她拭去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回去吧,外面好热。”
当两人甜甜蜜蜜、旁若无人的要走进停放在路边的车子时,压根被冷落遗忘的步芙蓉喃喃的低语。
“我见过他……”
“你嘀咕个什么劲?”步清欢受过黑歙的坏脸色,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见过他,小珪的老公。”步芙蓉忙着解释。
“我也见过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就借住在我们家隔壁。”她想起了有点久远的事情。
“借住?那也就是说他根本是个穷光蛋喽。”步清欢结屎的脸总算便秘的不那么严重。
“我看小龟是被骗了。”步芙蓉看着被黑歙小心安置进后座的步小珪,看她辛苦的挺着大肚子,有些同情。
近距离的,她的声音传进了黑歙的耳朵。
本来要上车的他脚跟旋转,几个跨步,回到步清欢的面前。
他冷情淡然,微麦色的头发因为刚刚送步小珪进车子有绺掉了下来,他既没有咆哮,也没有口出恶言,然而,他强烈的存在感叫只敢为难女人的步清欢很不自在。
黑歙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名片,竖在两指间。
“这是我的名片,还有,转告你的父亲,叫他要好好管束你们两姊妹,因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名片被步芙蓉呆呆的接过去,至于步清欢则是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黑歙放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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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细雨湿了阶上的夜色,珠圆玉润的水沁入青草的根部,止了花花草草的渴。
光透着影剪出瘦壮硕实的男人身形,他来回的在室内走动。
“回去?不行!我老婆已经五个月的身孕,我怎么带着她飞……我什么时候结婚的?嗯……没多久以前吧。”黑歙把手机拿远又拉近,手机那端的人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叽哩呱啦的声音不管他拿多远都听得见。
“喜帖……通知?你们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剩下的忙得不见人影,我哪来的美国时间一个个通知?反正结婚娶老婆的人是我,只要新郎准时出席就行了,你们来不来都无所谓。”
他明显的遭到炮轰,因为电话那头的口音变了,明显被转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
黑歙用一掌贴着冰冷的墙壁,无可奈何的瞪着手机。哎,居然轮流来炮轰他!这些人吃饱闲闲是吗?
所谓的“这些人”是他在上海的一群冤家。
他们总是保持着有点黏又不太黏的关系。
除却因为企业共同体而结盟的认知以外,私底下,他们偶尔会互相落井下石一下,偶尔也会联手抗外,更多时候大家各过各的生活,各自干各自的总裁,各自苦命……
“我没时间听你啰唆,就算半年下回上海我也能遥控得很好,我不进办公室也能做事,不劳你费心。”这些人管东管西管到他家门口了,烦!
准确无误的按掉通话键,这些人就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给了甜头染房一间一间开,啧!
“大少爷。”黑歙站直身体,瞧见站在门口看似等候很久的卡纳,
“怎么?”他随手把手机放在书桌上。
“有客人想见您。”
“这时候哪来的客人?”
“他说他是夫人家的大老爷。”
“不见,叫他回去。”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扰人安宁,他没兴趣见他。就算来的是小珪家的祖先也一样。
“他已经在客厅等大少爷很久了。”
“卡纳……”黑歙突然叫他全名。“你老了。”
“哦?”完了,他又踩到大少爷的哪块地雷?虽然很习惯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皮皮挫。
“你老了,所以耳背。”
卡纳面无表情的脸慢慢泛起法令纹,伟岸的身躯俏俏的往后退,接着困窘的拉了下喉咙处的领结。“大少爷……”
黑歙猝然变脸。“叫他滚就滚!你居然替他说话。”
“对不起大少爷。”果然被吼了。
“老公,又有谁惹你发飙了?”一手扠腰,打开跟书房相隔房门的步小珪揉着眼,脚趿着加菲猫室内拖鞋出来。
“你不是睡着了?”黑歙本来发黑的脸改换成覆着薄冰,他小心的赶上前去扶住她的小蛮……好吧!不管近看远看都是水桶的腰啦。
“我听见你在吼人。”她是睡下了,可是睡得不好,当孕妇真可怜,就算大肚子下面垫了好几层的软垫还是喘,心脏还是负荷极大,还是觉得翻个身就像身子要散了一样痛苦,你说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得好?
“好象是你爸爸来了。”让步小珪在椅子上坐下,单单一个白天到晚上短短时间,感觉她的肚皮又大上一圈。
“爸爸来了,我去见他。”仅剩不多的瞌睡虫一下被丢到脑后去了。
爸爸啊,她快要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你知道他要来干么?”
“ㄟ,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姊姊们回去告状了?不过爸爸能找到这里来挺厉害的呢。
“我倒是知道他来的目的。”
“哦?”终究是夫妻,从黑歙听不出情绪的口气中,她也知道后面绝对没好话。
“你想见他?”
“嗯。”她诚实的点头,“可以吗?”
“不可以。”这厢……也老实得要命。
大象跺脚了。“他是我爸爸耶,好歹你也要叫他一声岳父。”
“说实在的,我真不想。”那种吸血鬼凭什么要他的尊敬?
步小珪心脏奇异的收缩了下。“对喔。”她怎么忘了,忘记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肚皮底下有他的骨肉。
要是去见了爸爸,他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太幸福,把事实都给忘光了,她真笨!
“小珪?”
她振作了精神,慢慢的拉长声音。“不见也好,也许他会乱七八糟的跟你要东西,这样我也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