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默什么都看不见,她像个瞎子一样往前走,当她一脚踩进忘川,只感到一股滚烫刺入她的双腿,痛得她几乎无法再举步。
“啊……”她痛喊一声,努力忍住逃上岸的冲动;
何让看见烟岚从她的脚下冒出,忘川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一锅烧开的热水,再走下去她怎么受得了?
“不要走了!知默,不要再走了……”他心疼得痛哭失声。
安知默忍着剧痛,吸口气,又往前跨一步,她的脚巳被忘川烧融得皮破血流,但她仍不愿放弃,凭着她对何让的爱,她相信她撑得过去。
灼热的滚水逐渐淹上她的腿,烫得她几乎无法举步,而且,她完全无法预测哪里是平坦之地,哪里又是通往地狱的坑洞,只能靠着直觉向前。
何让屏息地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一颗心悬在半空,浑身紧绷得又僵又硬。
倏地,她—个踩空,跌进水里。
“知默——”他吓得惊吼。
“啊——”水烫满她全身,她痛得想起身,却使不出力气,反而—再地在水中沉浮。
他再也忍不下去,发狂地想冲上前拉她。
“别去!你一定进忘川,她这些罪就都白受了。”孟婆拦住他警告。
“拜托,别再折磨她了,放她走,别再让她受苦……”他瞪着哭红的双眼恳求。
孟婆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安知默,暍道:“站起来!想找回你的情人,就勇敢地走过来!”
安知默在昏愤边缘听见这声怒喝,精神为之一振,她颤抖地从水中爬起,摇摇欲坠地想往前,可是身体终是不支,忽地向旁边一倒——
何让的心脏在瞬间停摆。
这时,孟婆左手一弹,一股奇异的风吹向安知默,将她扶正,那阵清爽的风仿佛在引导着她,她一鼓作气,使出所有的力量,大步冲向何让。
何让早已伸长着手等着她,一抓住她就再也不放开,将她烫得皮破肉绽、浑身灼伤的纤弱身子搂住,喜极而泣。
“知默……”
“何让!何让……”她埋在他胸前大哭。
在一旁的孟婆嘴角露出赞许的浅笑,她挥挥拐杖,以一贯的尖锐口气道:“算你行,小丫头,你成功了,带着你的情人回去吧!”
顿时,一道强大的风卷住他们两人,送往忘川的另一头。
他们在进入阴阳交界的混沌黑暗之际,只听得耳边传来孟婆的叮咛——
“记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得好好守着哪!”
可不是吗?
穿越了千年,历尽了艰辛,今后,他们将再也不轻言分离,他们会用他们的生命,全心全意守着他们的爱……
尾声
“快点,知默,要迟到了!”何让—身笔挺西装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今天是大家聚餐的日子,江醒波带着秦若怀回台湾,潘写意特地安排这次聚餐让大家见见面。
“再一分钟,我就要画好了……”安知默仍专心地替她的画做最后的修饰。
“老婆,回来再画不行吗?”何让笑叹道。
“就快好了!”她仍坚持把画完成。
他没辙,索性坐在—旁看她。
半年前,因为安知默的努力,他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那不可思议的过程,他们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只是深深埋在彼此心底,成为两人永远的秘密。
他花了一个多月才养好伤,那段期间,在唐瑟琳的协助作证下,拍卖会的事全由丁国鹏承担,他则关闭了四方财团,将结余的钱拿来投资画廊,而安知默正是他力捧的画家。
之后,经过安知礼的首肯,他和安知默很快就结了婚,搬回别墅居住,在赵姨的照顾下,两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日子,一切平淡而充实。
“好了,我画好了。”安知默将笔放下,转向他,正好对上他深情的凝视,小脸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我爱你,知默。”他这句话已说了不下千次万次了。
“我知道。”她笑着依进他怀中,喜欢听他说爱她的情话。
他低头吻了吻她,说不出有多珍惜这每一分每一秒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她抬头迎着他的吻,沉浸在他的铁汉柔情里。
片刻后,她瞥见时钟,突然跳下他的腿。“啊!动作得快一点才行,写意最讨厌人家迟到了,我去换个衣服……”
“我帮你换。”他也跟着起身,俐落地脱掉她的长衫,接着,在她的颈子、酥陶落下点点细吻。
“别闹了啦!我们已经迟到了……”她笑着推开他。
“既然已经迟了,就让他们等一下吧!”他一把抱起她,边吻着她边躺倒大床上,手已在她全身爱抚着。
“何让!”她娇嗔一声。
“我要你……”他一个翻身压住她,含着她美丽的乳尖,并迅速脱下西装。
“可是……”她还是觉得让大家等不好意思,不过,她已经开不了口了。
何让以唇堵住她的嘴,指尖在她的双腿间撩拨,轻易地在她身上点燃了火苗。
“啊……”她佣懒地呻吟,在他的挑逗下化为棉絮。
接下来,整个房间除了激狂的喘息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屋外吹起了阵阵春风,新绿的叶子已在树枝上初露,悦耳的鸟叫声似乎在传诵着春天即将到来的消息。
千年的追寻,这三对佳偶终于找到真正的爱情,一切恩恩怨怨,都在爱中化解,他们的爱恨嗔痴,他们的喜怒哀乐,将深深烙印在每位有情人的心上,成为最动人的一页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