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她将脸摩挲着司徒光的颈项。这个男人,必定是孤独太久,又必须在那样的环境抵抗着宫中的丑恶,所以才渐渐变得面无表情,自己怎么忍心让他继续的孤寂下去。
“我想要回宫里。”
羞花一句话,让司徒光愕然,他声音越趋低哑,“你说什么?”
羞花肯定的重复道:“我想要回宫里,你能出宫,代表平妃的势力已经扫平了一大半吧。”
“平妃、赵嬷嬷已经收押,我正要清扫她在宫中的余党,现在回去可能还很危险。”司徒光回答。
“我并不怕危险。”
羞花美丽的容颜虽然有些憔悴,但她的清丽却因此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司徒光脸上表情变了,向来的面无表情褪去,他脸上有着感动与真情流露。
他再度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喑哑的几不可闻,“你说了这句话后,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羞花。”
他不知道,自从她见了他之后,就再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她的心早已遗落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我不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有爹娘在一旁看顾。”
司徒光闻言笑了,也许心头还有太多需要操烦的事,毕竟那些乱党、余孽都还并未扫清,所以他还未能放开胸怀笑出,但至少在他的怀里,他已经得到他真切想要得到的女子,所以不擅笑容的他笑了。
他缓缓的阖上眼,放松的睡在这张简朴的床上,怀里搂的就是他心爱的女子,疲劳贯穿了他的身心,他昏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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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第二日才赶来,他将昏睡中的司徒光及言香儿跟羞花接进移往宫中的马车,并说明了这五日来所发生的事情经过。
“由于我前些日子积极面圣,趟宰相心里有了怀疑,因此令他在宫内的手下监看得更加严格,再加上羞花的尸体不翼而飞,平妃心里也起了疑窦,所以他们将母后跟皇妹关在一处,并不让我跟皇兄去见她们。”
“那你这些天在宫里做什么?”
司徒风笑得有些苦楚,“我被软禁,在我将那怪草带进宫里,跟皇兄说完话,才步出御书房,就被赵宰相派人将我强压软禁在宫中。”
“他发觉了你要用怪草的事吗?”
言香儿忍不住为他紧张的问出口,该不会是赵宰相知道了这事,所以才要关他吧。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我跟皇兄近来的举动奇怪,再加上皇兄竟然能从皇宫偷偷运走羞花姑娘的尸体,让他怀疑皇兄开始要反制他,所以他先下手为强的将我拘禁,想要让皇兄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再度成为他的傀儡。”
听得胆颤心惊,羞花可以明暸徽钦王爷当时的处境,因为她也曾经这样的在宫中过。
“那后来呢?”
“母后、皇妹,都被赵宰相拘禁,本来要进行的计策,根本就不能实行,更糟的是,连我也被赵宰相关在一处宫殿中,皇兄在宫中奔波打听消息,确定我们还活着后,在第三日的夜晚,他就作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言香儿好奇得要命,羞花却已然知晓了答案,因为从司徒光昏睡的样子里,她认出了一些迹象,自己在十四岁时,也曾这样全身疲软无力的一直昏睡。
“皇上自己吃下药草,要隆顺说皇上暴毙了是吧?”她替司徒风说出了答案。
就是因为他吃下药草,所以去到小屋时,才会这么疲惫不堪,说没几句话就昏倒了。
司徒风赞赏的望了她一眼,怪不得皇兄会喜欢上她,羞花姑娘的确比一般女子聪慧。
“没错,皇上一死,宫中大乱,赵宰相跟平妃全都乱了阵脚,皇上现在并未有子嗣,虽然羞花怀有皇子,但是她们都推断你死了,就算没死也流产了,根本就不足为惧,更何况就算你没死,朝政在她们的把持下,你也不敢自曝身份的出现。”
“嗯。”说及平妃的恶毒心机,没有人比羞花更加的了解。
“这样一来是皇位之争,二来也会有人怀疑是他们谋杀了皇上,恐怕朝中不服他们的,会集结成一股新的力量,到时恐怕不是他们一时问所能控制,所以他们也慌了手脚。”
“那他们怎么做?”言香儿迫不及待想听到结局。
司徒风继续的说了他在宫中凶险的几日遭遇,现在连他想起来,也不得不钦佩皇兄的大胆心细。
“赵宰相连夜进宫,召来御医诊治,御医们都说皇上是死于暴毙,隆顺趁他们商讨计谋,没空顾及混乱的宫廷时,他偷偷的放出了我、太后、皇妹,我将她们两个带到了安全地方后,才领着皇上预备好的军令,带兵攻进宫中,与赵宰相的乱党等人对峙。”
羞花垂头不语,手心抚摸着已然张开眼,却累得无法说话的司徒光,她握住了他的手,他又安心的慢慢阖上双眼。
“皇兄十个时辰醒过来后,宫中兵慌马乱,赵宰相企图将事实抹黑,便推说是皇上暴毙,我这个做弟弟的想要争位,所以带兵进宫谋反,他为了皇上下了圣旨,要人来保护皇上的遗体,这一计太过恶毒,他连我也想歼灭。”
言香儿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那他真是打错了算盘,只要你那皇帝哥哥醒过来,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而且每个人都还会认为是他监禁了皇上,又想杀害皇室,才会这样说,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司徒风点头道:“没错,这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说法,想不到我皇兄不是真死,而是假死,于是本来带兵要进宫歼灭我的士兵及将军,见到一脸惨白的皇兄时,都吓得全身发颤。”
“再来,他们一定是自食恶果了吧?”羞花问。
“没错,我皇兄立刻下令要人捆绑赵宰相,在宫中追查平妃等人的余孽,并且命令一个忠心的将军,立刻带兵团团包围住宰相府,将里面的人全部拘提。”当时情况简直大快人心。
言香儿发出惊奇的叫声,“你皇兄真不是盖的啊,吃了那个草之后,刚醒过来,有的人是全身无力,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竟然还能命令东、命令西的,还来到小屋找羞花,看来他真的是意志力惊人呢!”
司徒风赞同的点点头,相信若是皇兄没有高人一等的耐力与能力,也无法在赵宰相与平妃控制的宫中生活这么久,还能保住皇妹跟母后。
“是啊,我也觉得皇兄非常的厉害呢。”
马车子才刚进宫,隆顺已经在宫里的入口处等着了,司徒风跳下马车,隆顺立刻要人将车子往内推,直至推到了羞花以前住的偏远宫殿才停下。
羞花掀起帘帘,与言香儿合力扶起还昏沉头晕的司徒光,慢步的步行下车,虎儿在宫殿入口处已经先行跑过来的叫道:“羞花、羞花,我一直以为你死了,皇兄也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她一边叫一边哭,毕竟她年纪尚小,还受不住震惊,看来还无法从前几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一见羞花,便哭得更厉害了。
一将司徒光安置在床上后,羞花低头搂住了虎儿,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肩背,“一切都没事了,虎儿公主,你皇兄只是累了,并不是死去,让他休息个几天,他就能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