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谈了她了,倒胃口。”飞人轻声制止这个话题。
“也是,飞人还跟她共处快一个月,一定很想吐吧?”
“对呀,看她不洗澡脏兮兮的样子,真恶心。”
说这话的人即使戴着黑色面罩,时时欢也能猜到此时面罩下的表情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抓抓头发,深吸口气,不能自己地瞥眼飞人,继续她的工作。
“对了,头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飞人冷淡的问,一副随口问起的模样,他吸口烟,吐得他四周全是白烟,令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去洛杉矶谈生意,今天晚上就会回来。”
“头儿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我想想到时要什么……”飞人又点了根烟,偏头想了想,吊儿啷当的望向正在玻璃屋里边哭边工作的时时欢,蓝眸深沉隐晦,“我想要一台跑车,拉丁美女,还有……”
“还能有什么?好处都让你占遍了。”
“人都是贪得无餍的。”飞人秀出手中的王牌,“大老二。”
一时间,哀叫声四起。
“别叫了,愿赌服输,拿钱来。”飞人收完钱,叼着烟走到玻璃屋的计算机前,斜倚着玻璃,一边数钱一边盯着时时欢看。
“飞人,你还要玩吗?”
“等下一轮再叫我。”
“好。”
飞人等几个人回过头去玩牌后才将数好的钱折好塞进裤袋,手夹着烟,敲敲玻璃,吸引故作忙碌的时时欢的注意。
时时欢呼吸一顿,肌肉一紧,胃翻搅了起来,她想忽略飞人的存在,然而只隔道玻璃,她还是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有事吗?”时时欢喉咙发紧的问,盯着计算机屏幕她比较不会紧张。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飞人朝打牌的人颔首示意,一边问。
“骗子说的话我通常忘得很快。”时时欢起身走到温室去取样本,飞人在外头跟着她走到温室。
“是吗?”
时时欢捏紧手中的采样盒,忍住将盒子丢向飞人的冲动,深吸口气,“你到底想怎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她还想不通为什么他要烧掉笔记、删除档案,让她成为唯一一个会制造“拇指姑娘”的人,但她还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飞人的真面目。
原本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惜美梦都容易醒。
时时欢想着想着,眼眶又发热,她转过身去背对飞人,擦去快速凝聚的泪水,吸吸鼻子后转身面对他;“我不想见你,你最好滚远一点!”
飞人轻佻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问问我们的贵客吃东西是否合宜,你知道的,很多时候,外面买的东西总是盐放太多,吃多了小心生病。不过我看你真的吃太多盐了,所以你的脾气才会那么暴躁吧?”
时时欢眯起眼,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采样盒丢向飞人--虽然隔着玻璃丢不到人,“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她气得转身回实验室再拿几个采样盒,回到温室,背对飞人,打算不论如何她都不要再回应他;飞人也没再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气她,他哈哈大笑,加入牌局,继续打他的牌。
在温室的时时欢一边采样一边诅咒飞人抽烟呛到,拿牌的手断掉,而后她脑中闪过飞人方才讲的话,微愣。飞人在警告她什么吗?她朝飞人望去,见他依旧含着烟猛打牌,蓝眸似乎透过烟雾看向她,她心一惊,忙低头,假装采样。
可能吗?他在警告她食物不对劲吗?她愈想愈觉得有可能,但是他有理由这么做吗?她不明白,却也无法忽视,于是她匆匆采完样,在不惊扰看守人的情况下,偷偷地将早上没吃完的浓汤取一点做检验。
检验的结果证明,浓汤里有微量的海洛英。霎时,她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胸口传来闷痛感,她才知道她忘了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着她来了几天,吃了几餐,然后她游魂般地走向厕所,却东撞西撞发出一堆声音。
外头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僵笑了下,小心地捡起实验器材,重新坐回位置,本来想验尿的她,实在没办法走到厕所去,只好拿出针筒,抽血检验。
等待检验结果出来之前,时时欢坐立难安,却还要假装轻松自在,最后她干脆躲到温室去,蹲在玫瑰花中间,祈祷着自己没事。
海洛英是极易成瘾的毒品,虽然抽吸与注射成瘾的可能性比口服来得大,但她还是怕得直打哆嗦。
要不是飞人暗示她,她还不知道她的食物被下了毒,拜乐乐当刑警所赐,她知道很多毒贩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人,而她竟然无知无觉的吞了六次海洛英入口。
机器“哔”一声,时时欢一听,几乎是用飞的奔到实验室里,取出印有结果的纸张,她推推眼镜,看见结果呈阴性,才松口气。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救。时时欢感动地捏紧报告,忍不住又往飞人的方向望去,这回飞人没有避开,直视着她。
双眸交会,她似乎在那双蓝眸里窥见了什么,但飞人没有多做表情便别开脸与身边的人说起话来。
她想起她被捉之前飞人说过的话,犹疑了起来。她能相信飞人吗?飞人说爱她是真的吗?那他又为什么要背叛她呢?她已经弄不清楚飞人在想什么了,但是……时时欢想着想着又哭了。
“可恶,烦死了!”时时欢把检验结果送进碎纸机,又继续她的工作,只是她并没有专心,不停的分神偷看飞人,最后她根本无心做实验,起身躺回床铺,拉起被子高盖过头,藉此隔绝看守人的目光。
在被窝里,她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拿走了她的衣服、手表,却没有拿走她的戒指与手炼--也许是觉得没什么用处吧!
前天刚被捉来时,她曾经想拔掉这只戒指,只是后来还是舍不得,她忘不掉飞人替她戴上戒指时的神情,也忘不了当她发现戒指尺寸十分合妥时的心情,她还记得飞人说过戒指里有追踪器,让他能追踪她的行踪,但似乎没派上什么用场。
链子发出的细微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条丑到不行的手炼是飞人硬给她戴上的,如果那时他已经要出卖她,为什么还要送她东西呢?
她愈来愈迷惑了,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下明白她为什么现在窝在被子里想着飞人的事。
不,该说她从来没有一刻停止想过飞人,即使他背叛了她,她却没办法像前几任男友一样说分就分,一点眷恋也没有。
“大姊。”手炼上丑到惨不忍睹的坠子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时时欢惊叫一声。
“啊!”为免引起注意,她连忙掩饰,“啊……哈……好困啊……”她不知道看守人会信多少,希望他们专心在打牌,没注意到她的尖叫。
“大姊。”坠子传来的是时时乐的声音。
时时欢迟疑的回着:“乐乐?”
“大姊,太好了!幸好你还戴着手炼!”时时乐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小声一点。你怎么会在坠子里?”时时欢忙掀开被子,偷瞧看守人。串好,他们正因为输给飞人太多钱而忙着追加赌金,无暇注意她。
“大姊,这条手炼是追踪器兼无线电收发器,飞人给你时没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飞人他出卖我,把我交给坏人,要我替他们做‘拇指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