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处,要学着体谅。”沈筱沄微笑的摇了摇头。
她身世特殊不说,但颜家可是有头有脸的,这种想法哪是一般女子能够拥有的。
颜福还没回话,筑外忽然传来交谈声,她皱了皱眉。
“不是跟嬷嬷说今天不见客吗?”她狐疑地起身欲出去探视情况。
颜福阻止了她,兴奋地道:“我去看看是哪个色龟。”
知道他想发泄一下,她笑了一笑重新坐下。
等他门一打开,门里门外两张脸都是一阵愕然。
“是你?!”颜福的惊愕很快转成气怒。
骆逸的惊愕却转成一脸笑容,“原来是你,贤弟。”
他身后的老鸨见情况不对,缓缓移动准备逃开。
骆逸笑眯了眼,“真是享受呀!贤弟,竟然一人独占花魁。”
“哼!谁是你贤弟?”颜福瞪向老鸨,“不是说不见客吗?”
“呃,他不是少爷的朋友吗?我以为他是来找少爷的。”
骆逸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难怪本公子还没开口就被带来天水筑,我还以为沈小姐垂青于我呢!”
“你想得美。”颜福不屑地道,“既然知道是误会就滚吧!”
“咦!这就不对了,怎么说愚兄也是贵府的客人,如此作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他忽然一脸恍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沈小姐移情别恋。嘿!愚兄告诉你,你跟筱沄本就不相称,不论外貌、年龄、才识或是气质,怎么看都是愚兄我比较……”
“你放屁!”颜福忍无可忍,一掌打到他及时打开阻挡的扇面上。
骆逸挡住第一击后,笑嘻嘻的伸出另一手抓住他挥来的第二拳,“福弟呀福弟,君子动口不动手,在沈小姐面前表现些风度啊!”
颜福知道他功夫比自己高,讨不了便宜,恨恨地收回拳头,而他也很爽快地放手。
看到曾强吻他的颜福,骆逸就忍不住想气气他。看他气得蹦蹦跳,他心情就很好。
他骆逸交友满天下,每到一个城镇落脚不用两、三天,便可以呼朋引伴四处游玩,只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大都是酒肉朋友,等他离开便是一拍两散,更别说什么两肋插刀之类的。
跟那些人在一起是很热闹,但心灵却很寂寞。
不过颜福不同,虽说他冲动又自以为是,却单纯直接的可爱。
听说他喜欢恶整惹到他的人,可在他看来,他的手段却是蹩脚得很,而且也太不给面子,真遇到心眼小的恶人就糟了。
骆逸慢条斯理的整整衣服,朝沈筱沄行礼笑了笑,“沈小姐,你比上次见面要更美丽动人了,真是令在下意乱情迷啊!”
看他忽视自己,颜福脚一抬就踹过去,“色狼!”
骆逸不疾不徐的闪开,“哈!各凭本事啊,贤弟。”
“阿福,给姊姊一个面子吧!”沈筱沄充当和事佬。否则她的天水筑怕不给颜福翻了。
颜福一听身形顿了顿,恨恨地道:“好吧!”
“呵呵!谢沈小姐。”骆逸收扇一揖,大大方方地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颜福原先的座位上,“福弟,也坐呀!”
颜福见状又要发作,见到沈筱沄对他摇了摇手才隐忍下来,哼了一声在她右手边坐下。
“虽然打扰你的良辰美景也不必这么气愤嘛,会让人说你心胸狭窄的。”骆逸满脸笑容的率先开口。
赶在颜福发飙之前,沈筱沄开口,“想必骆公子就是那位温柔婉约。”
“才不是!”颜福一口否定。
“小姐,温柔婉约是称赞女子的呀!”骆逸接着道:“要嘛说在下风度翩翩、英俊挺拔也可以啦!”
“嘻嘻。”沈筱沄掩袖而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阿福可是看不起男人三妻四妾呢!”
颜福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是男人,是种马。”
“哎!贤弟说这样就不对了,是还不懂女人魅力的小男孩才会说的话。”骆逸大大地不以为然,“要你天天吃同一道菜也会腻啊,何况是对着同一个女人瞪上五十年?”
“那你天天吃饭腻不腻?”
“贤弟,为兄来自北方,通常是吃面的,不过来到南方以后倒是少吃面了,还真有点怀念。”他是北方人嘛!“所以这跟娶妻是同样的道理,要常变换口味啊!”
闻言,颜福手紧握着拳,咬牙吐出两个字,“谬论。”
“哎呀!”骆逸摇摇扇子,“贤弟,你口才不太好喔!上次也是这么说,换个新点的词吧!”
“你是故意找本少爷吵架的是吧!”颜福气愤怒吼。
“非也非也。”他一脸笑嘻嘻的,“福弟你口才不好,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就连为兄如此完美的人也不敢称十全十美,何况是你呢!不过为兄又发现一件事,贤弟你不仅口才不好、酒品不好、武功不好、风度千好,连修养也不怎么……好。”
倏地哐啷一声,幸好骆逸闪得快,没被瓷杯砸到。
“跟你这种下流色胚讲什么修养?”要不是顾虑着沈筱沄在场,他老早一连串脏话送他洗耳朵。
“我风流,可却不下流。”骆逸满脸笑容,看他有气不得发更是高兴,“有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却干尽龌龊下流的肮脏事,为兄还比他们好哩,追求不上的姑娘也没使强用计逼她们就范。”
“你、你还有理由。”
沈筱沄笑着点头同意,“骆公子说的真不错。阿福,要包容不同个性的朋友呀!”
“姊姊?!”颜福不敢相信沈筱沄竟会同意他的谬论。
“哈哈!还是沈小姐有见识,不像某些人……”骆逸斜眼瞄向颜福,言下之意不说便明。他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些啊!
“好了、好了。”沈筱沄为气炸的颜福倒了杯茶,“跟骆公子生气划不来的。”
颜福也知道跟他啰唆下去稳是自己吃亏,只有喝茶瞪着他与沈筱沄天南地北的聊开。
饶是觉得骆逸根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哥儿,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真是见多识广,游历过许多地方,眼界也大。
不知怎地,看他们热络的谈话,他倏地想起前天去佛寺路上时,他一脸的落寞。
颜福一直觉得他没个正经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也会有那种表情。
骆逸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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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逸是个普通人,是个喜欢美色的普通人,至少他自己是如此认为。
所以看到大街上有人当街演出强抢民女的戏码,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躲在安全范围外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听他们低骂坏人丧尽天良,但就是不踏出去那一步救人,打算时间一到就回去颜府。
老实说,他本来想去千秋阁看能不能有昨晚的运道,遇到颜福沾他的光邀沈筱沄出去游湖,但看来今天运气不好。
颜福八成昨晚给气炸了,所以今早出门没叫他,他才一人在杭州城里乱晃。
“那没用的死鬼赌输了,你去砍他,放了我女儿!”
“娘、娘!”
“那种人不是她爹,女儿是我的,不是他的。你们有本事去找他,别来打扰我们母女。”
“大爷,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和娘会为你立个长生碑……”
骆逸看得打个呵欠,如果恶霸会因为这几句话放人就不叫恶霸了。且救得了今天救不了明天,还是干脆一点吧!
早从周围的私语中了解是怎么回事,骆逸冷眼当个旁观者。除非那个签下女儿卖身契的男人戒赌、死亡,或是这对母女搬离杭州,否则今天的事会一再上演,直到那个男人死去。而他可不想做白工,也不想做太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