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先前几回遇到他,恰巧是她刚来,他已经预备要走,两人匆匆的聊了几句就说拜拜了。
“不,今天可以待晚一点。”
“噢。”她朝他笑了笑,才刚挪了脚步,就被他叫住了。
“小穗,下午有没有事?”
“没有。”老老实实地先应了声,靳穗才想到发问,“有事?”
“去喝下午茶。”
“石大哥要请客?”
“那有什么问题呢,只怕请不到人。”
“我?”指头戳向胸口,她瞪着大眼,“不会吧,人家我向来是那儿有得吃就往那里靠的耶。”
“耶太好了,恭喜你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又捞到一顿好吃的了。”他露出爽朗的笑。
“你真的要请我喝下午荼?”
“怎么,要我寄邀请卡给你才算数了?”
“可是,我才刚来……”她还没下水,而他似乎已经游得差不多了,他有时间等吗?
“没关系,你游你的,我去健身房流些汗,待会儿再来找你。”
“嗯,好呀。”睨了他一眼,她忍不住地问出了心中的好奇,“石大哥,你的身材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吗?”虽然好几年没上球场打球了,可是,他的身材却始终不曾变形过。
没有随身携带以防溺毙的油脂小腹,也没半丝碍眼的多余赘肉,石德朗的身材实在是让人一瞧就口水直流,又健又壮,线条优美,最适合去拍那种光溜溜,什么都不必穿的A片了。
这些色迷迷的评语当然不是发自她的口,除了她们家向来就心直口快的大姊靳姬外,大概没第二个人敢这么大咧咧地用“春意盅然”的眼神审视旁人,她可就没这副色胆哩。
横竖,大姊耶时候跟她一块儿到游泳池像是存心来观光似的,不敢游又爱跟,下了水后就死命地巴着池畔的磁砖不放,就这么泡在水里,除了欣赏来来去去的燕瘦环肥外,她大概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其实,也不见得非得上健身房不可,只要持续不断地做些运动,想胖也挺难的,怎么,你有兴趣?要不要一块儿去?”他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练一练,说不定可以补强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唷。”
“不必了。”哼,又在嘲讽她的“太平”身材了,他以为她蠢得听不出来?
“哈哈,生气了?逗你的啦,你别将我的话挂在心上噢。”拍拍她的头,石德朗神秘兮兮的压着声音,“偷偷告诉你,还是有男人喜欢“太平公主”的。”
“谁希罕你们男人喜欢什么调调。”靳穗忘了他总喜欢寻她开心,真恼,刚刚不该答应那么快的,或许待会儿可以……
“喂,你别气得偷偷先走人噢。”
横了他一眼,她闷闷地掉头踱向泳池的阶梯。气人,他怎么知道她真的有这个打算?!
她跟石德朗很少单独相处,大多时候都会有个第三者,虽然尽管身边有个不容忽视的大个儿,她仍显自在,但直到坐上了他的车,靳穗才隐约的担起心来了。
喝下午茶耶,他们要聊些什么呀?
她的烦恼随着他们来到咖啡Sbop就被他几句开场白给打散了,而且随着敞开的话闸子,她愈来愈能享受这种午后闲聊的优闲时光了。
没想到石大哥竟那么健谈,虽然他的性子很粗线条,而且相当、相当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也不大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是瞧着他高谈阔论着曾是生命中的一切,也是惟一的篮球生涯,如今转而对工作的热爱,恍惚间她觉得有些入迷了。
双手托领,淡淡的浅笑始终绽漾在唇畔,绽着星光的眸子则柔柔的锁在他身上,笑容缓缓加深、加浓,浑然不觉,靳穗将专住锁在他的笑谈间。
他们兄弟俩的个性真的差满多的。阿汉哥是那种标准的时尚男人,聪明帅气,甚受女人们青睐,可却都挺有分寸的游走在花丛间,温柔体贴的绅土风度很能魅惑女人们的眼光;而石大哥呢,嘻嘻,虽然长相与弟弟的帅气伟岸不分轩轾,但却是那种大牛型的莽汉性子,言行举止直来直往,大概这辈子跟浪漫细胞绝了缘,虽然也颇多女人自动自发地贴上去,但似乎不曾见他对那个女人感兴趣过。
标准的大木头一根!
曾经……咳咳,要不是他实在粗莽直率得太阳刚性了,他的不善与女人交际还曾让她以为他是寡人有疾呢。
“小穗,你很喜欢阿汉?”
“啊?”蓦地听到他这么直接的开口询问,她不由得红起了脸,“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在聊石大哥的工作吗?怎么好端端地冒出这么与话题不搭的问题呢?难道她真表现得这么明显?
“因为你看起来很迷他呀。”石德朗也不稍加修润心中的话。
这几年,他身边的女性朋友来来去去,数都数不清,却不知为何能让他瞧进眼的,独独她一个而已。
偶尔,会捕捉到小穗对阿汉柔媚多情的凝望,那匆匆却深刻的一眼,教他的心都痴了。坦白说,他真的挺羡慕弟弟的福气,因为他将这小女人瞧进了眼的那一天起,也偷偷地将她给搁进了心里,若她的目光焦点是他,那该是件多幸福的事呵!
“我有没有说错?你很迷他?”
“以前在学校时,阿汉哥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她轻描淡写地细声道:
“他很令人欣赏。”
“阿汉那调调的确是挺吸引女人的。”
“也因为他的个性随和呀,通常女孩子都比较欣赏温柔体贴型的男生。”像石大哥这种横冲直撞的个性,谈恋爱一定很没情调吧?她想问,却不知怎的心中一动,临时收了口。
其实……虽说是横冲直撞的个性,但石大哥就是这爽朗不拘小节的性子讨人亲近哪。
“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阿汉女人缘这么好,以后他老婆会很辛苦的,得要有大战群雌的决心跟体力才行哪。”边说,石德朗还故意边摇晃着脑袋。
想到他所形容的画面,靳穗噗时一声笑出口。
“没这么惨吧!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样还不够惨哪?天天热线大爆满,不时的就有女人找上门,参加不完的聚会,每天都会有一大群流着口水的女人在眼前晃动,啧啧,想到就觉得恐怖。”神经就粗线条,他口无遮拦的一咕哝就是一大串。
阿汉这几年所过的生活,跟他尚未因脚伤自球场退下来时的生活很类似,围绕在身边的女性朋友是男性朋友的好几倍哩。所不同的是,不论是当时或现今,他始终没那份周旋的兴致,也缺了阿汉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细心体贴,更对耳朵旁边总有女人声音嗡嗡嗡觉得不耐。
“……现在的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更半夜了,还会到处找人闲聊什么……”
初时只是静静地听着,靳穗的情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石德朗这么毫无芥蒂的形容着阿汉受欢迎的程度,不知怎的,伤感的热液细细地自眼眶涌现。
他没有发现到她的不对劲,直到听见她细琐的吸气声,这才勾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他被她的泪水给慌了手脚,“小穗,你哭什么?”
“唔……没什么。”其实,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究觉在感伤些什么。
三个姊姊相继找到真命天子,他们彼此间的真情对待是她所羡慕的,也打心底为姊姊们高兴。曾经,她的心里对自己的感情依归也有着期盼;曾经,她很衷心地将阿汉哥摆进了心中;曾经,她的注视焦点全都只有他,但他却有意无意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分得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