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坐一下。”那位男士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位子。
“谢谢。”她答了一句便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
补习班的一切,她再熟悉也不过,学生时代她就常在补习班打工赚钱,除此之外,她还担任国中、小家教多年直到毕业。虽然如此,她还是不喜欢补习班里头的人事物,那是个充满现实、欺骗与无情的团体。
来应征的人相当多,林雨若无聊的坐在一旁等候面试,轮到她时,已是二十分钟后。
“林小姐,你了解班导师的工作吗?可不可以请你谈一谈?”面试她的男人大概比她大不了几岁,面容和善。
“好的。呃!”她的话突然吊在半空中落不下来,因为她看到了江迪。
他也在这个补习班?!天呀!真的有这么巧的事?!都怪她当初忘了问他在哪问补习班工作,不然也不会有种糗事发生。偷偷跑出来找工作竟让自己的老板给遇上,还有比这更糗的事吗?老天保佑,他不要四处宣扬才好,不然她要如何在国华立足?如何对王岳解释?
“林小姐?”面试的那个男人不解的望着她。
“雨若?!”此时江迪也发现了坐在一旁的林雨若,大声的叫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经他这么一嚷嚷,全补习班的人都朝她这里看,令她脸红至耳根,偏偏他此时向她走了过来。
面试她的那位仁兄便说:“江迪,你认识她呀?那面试交给你喽!”
“OK!我先跟她聊聊。”江迪朝那个人做了手势,便将林雨若拉至外头。
“怎么回事?”他认真的瞅着她问。
“我想找个兼差。”她简洁有力的回答。
“你缺钱用吗?”他纳闷的看着她。
“没有。”
“那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国华已经让你累成这样,晚上你竟然还要兼差?实在说不过去!还是……”他突然意会到什么的望向一直低着头的她,“你想离开国华?!”
她抬起一双美目打量着他,过了一会,才幽幽的开口,“可以和你谈谈吗?”
“现在?!”他扬起眉讶异的望着她。
“你没空?”
她略显失望的表情令他不忍。认识她到现在,似乎从未见她如此失落无助。
“OK!等我一会。”他跑进去和同事交代完,就跑了出来,“只有半个钟头哦,是我的吃饭时间。”
她只是望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尾随着他下楼。
直觉的感到自己可以信任江迪,因为……他是王岳最好的朋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找了一家小餐厅,江迪替自己叫份三明治、咖啡,林雨若则点了一杯柳橙汁。
“其实,我是有打算离开国华。”她决定坦承自己内心的想法。
“为什么?”江迪沉住气的问。
“当初我之所以到国华上班,是因为我把王岳当朋友,和他在一起很愉快,我们相处得也很好。如今,一切都变了!在他卧病在床时,我每天不辞劳苦的去医院探望他,而他响应我的是什么?他竟然对我跟我的朋友说:‘你们太闲了,是不是?’你说,这算什么?他真的令我失望透了!”想到自己的委屈、苦楚,林雨若说着都快哭了出来。
“其实,小岳是把你当成不错的朋友,说话才会如此的不拘礼。他本意绝不是如此的!前些天他还告诉我,让你这样每天跑医院,他很过意不去……给他一个机会,好吗?”江迪婉言相劝。他不能就这样让雨若离开国华,姑且不论小岳如何,店里现在缺人手,他说什么也要将她留下。
“何况,国华很需要你!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少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的。”她谦虚的说。
“你可是我们国华的台柱。阿中、小吴都夸赞你很能干,我们国华少不了你。答应我,留下来好吗?至于小岳那边,我会去和他沟通。”
“沟通什么?”她笑问。心情较之前开朗。
经过江迪一番慰留,她也不再如此执意要离开,除了王岳,至少还有阿中、小吴对她的办事能力予以肯定,她有这么多朋友,也舍不得离开。
其实,她最舍不得离开的终究还是王岳。只是,她不会承认!
“叫他别欺负你呀!”江迪理所当然的说。
“那恐怕很难哦!”她莞尔一笑。“后天是我的生日,小吴要替我办庆生会,你一定要来哦!”
“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一定到!”他爽快答道。
“OK!那不耽误你的时间,我先走了。”林雨若缓缓的站起身。“谢谢你,江迪。”她轻柔的道谢。
“这有什么。”他说着也站起身来,到柜台付帐。“这一餐我请客!”他推拒着林雨若递过来的钱。
她的公私分明,小岳已不下十次的告诉过他。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女人付帐,何况只是小钱,她该不会硬要付帐才是。
“好,那下回我请。”她大方的收回了钱。和一个大男人争着抢付那几十元的帐委实太小题大做了。何况,偶尔一回,无伤大雅的。
“那是我的荣幸!”他不经意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只不过随口说说的客套话罢了,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呢?江迪不会,林雨若也不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王岳独自一人进门,让沉浸在小说世界中的林雨若吓了好一大跳,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嗨--”
她实在无言以对。王岳突然出现,令她感到十分错愕。
如果她没记错,他说再过个礼拜才要来上班,今天他唐突的跑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是不是江迪告诉他什么了?是怕她太累而辞职一走了之?还是他有那么一点点想她?
不过,恐怕又是她的自作多情。
“嗨!”他也依样画葫芦的招呼一声,便一言下发的进了柜台,将球一盘一盘的上蜡后,再拿抹布用力的擦拭着。
“你才出院,伤口还没完全康复,别用力气!这些我来做就好。”林雨若接下他手中的抹布,一声不吭的开始擦拭着。
王岳任她去忙,他又到厕所拿了另一条抹布开始将柜台清理一番,过会儿又到外头浇花洒水的。倒是林雨若愈看愈担心,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她又怎能像以前一样对他嘀嘀咕咕的?今非昔比了!
下午店里来了几位王岳的同学,说是要来探望他。临走时,他们还对她千交代万交代道:“王岳人就交给你喽!好好照顾他,要他多吃点……”
林雨若听了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倒是王岳顶了句,“要走就快,啰唆什么!”说着便将他们通通给推出门外。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岳大可不必因为同学的话而感到不悦或极力撇清。以前,他不是如此的!如今,他对别人的话感到在乎,不正代表着他的心已不若以往……
她并不喜欢这种转变,一点都不喜欢。
送走同学,王岳一脚跨进门正巧对上她若有所思的双眸,连忙避了开去。
“王岳!”她唤他。
“什么事?”他抬起头来面对她。
眼中的她,不再是以前活泼俏丽的雨若,而是强颜欢笑的雨若。是他害她变得如此的吗?他不禁深深的感到自责。
“明天我生日,你会来吗?”她鼓起勇气邀请,却没把握他一定赏光。她急切的想预先知道他的决定,而不是等到明天才望穿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