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想知道周嬷嬷留下的这道谜题吗?”
“免啦,横竖我是你的人,一切听从你的吩咐行事就可以了。”
苡若一愣,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人上有人,真是一物降一物,有够悲哀。
听她的有什么用,她又打不过胡公公,也没有三不五时就跑到无极山庄去玩的本事,怎么把人救出来?且--咦?听她的?那她不就可以……
苡若灵光一闪,“好,我现在命令你到无极山庄去,把我的家人以及周嬷嬷他们全部救出来,然后再给我一百两。”
韩彦申忽地一跃而起,“我都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到无极山庄去替你救出一箩筐的亲朋好友了,还必须额外奉送你一百两,为什么?”
“当私房钱喽!”苡若根据他多年“做案”的纪录判断,他起码值一万两的身价。周嬷嬷从小就对她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男人身上不可以拥有太多钱,钱一多他们就会做怪。基于以上种种理由,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要一点一滴的把他的钱“变成”她的钱,如此一来,她才能高枕无忧,稳坐“元配”的位置。
“咱们不是说好,等救出你的家人之后,就搬回山谷中去住?那儿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商家、客栈,你带一百两在身上要干什么?”
“对哦!”有银子却没地方买东西,岂不是跟涂了胭脂没人欣赏一样是多余的。好在她冰雪聪明,马上就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没关系,我可以到那里开一家什锦杂货店,试想,到处都没有店家,只有咱们有东西卖,那生意一定好得不得了。”她越说越兴奋,忍不住要崇拜起自己来。
韩彦申无力地摇摇头,“山谷中仅仅你我二人,请问,咱们要把东西卖给谁?”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真是的,聪时一世、胡涂一时,苡若只悔恼了一下下,立刻又有新点子。“那就卖给你呀,虽然咱们住在荒郊野地,但你总要吃饭、穿衣,偶尔买点礼物送给可爱的妻子吧?”
“我买礼物送给你,还得付钱给你?”韩彦申开始盘算是不是要提前休了她。
“亲兄弟、明算帐,你总听过吧?”苡若觉得自己所持的理由十分正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嗯……你带着我飞。”
横竖她是吃定他了,不管基于什么理由,在什么情况之下,吃亏、牺牲的都是他,而占便宜、得好处的都是她。
当他是笨蛋吗?
韩彦申才没把那区区一百两放在眼里,他的确很富有,但庞大的产业可都不是靠“偷”来的。只要是“做案”得来的钱财,他全数去捐助穷人,而且偷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富豪,例如胡公公之流。
至于他本身的产业,则是由一名精于经营、投资的“郑叔”帮他攒聚来的。
这名“郑叔”原是他故乡的邻居,当年他爹不堪穷苦潦倒,抛妻弃子独自跑到皇宫当太监时,多亏郑叔时常接济他和他娘。
长大之后,他才明白这位郑叔其实一直暗恋着他娘,只可惜他娘是个贞烈女子,说什么也不肯改嫁,一心只想等待他父亲有朝一日衣锦还乡。
到了数年前,他母亲由亲友口中辗转得知他爹去势当了太监,曾经悲愤得数度企图悬梁自尽。所幸郑叔不断从旁规劝,她才逐渐走出阴影,坦然接受郑叔,并且把仅有的一块水田卖掉,筹了二十七两银子,交给他去做生意。
前后才十年,郑叔将二十七两变成两万七千两,以及千顷的良田和一栋豪华宅院,这些全部归韩彦申所有。因为两年前,他娘因病辞世之后,郑叔终日抑郁寡欢,不久,他也跟着走了。
“一百两也犯得着考虑那么久?”他不会是个小气巴拉的吝啬鬼吧?
“不给。”娶这种妻子一定要比她狠,将来才能把她驯服得乖乖的,唯他的命是从。“但你有选择的余地,其一是让我去救出你的家人,其二是给你一百两,看你比较渴望得到哪一样?” ”
大老奸!苡若恨恨地赏他两粒特大号的白眼球,憋着气,什么话也不说。
韩彦申讥诮地,“我就知道你是个大义凛然,视个人荣辱、财富于度外的好姑娘。”她娇嘟的小嘴唇实在好可爱,先香一个再说。“我现在就到无极山庄救出你父亲和姊姊,你留在丽水宫等我的好消息。哦,对了,在我回来之前,不必急着感激涕零,我会告诉你该怎么报答我的大恩大德。”
“你……”苡若气得柳眉倒竖,硬生生的把一口恶气咽下去,挤出了个一点也不迷人的笑睑。“你实在很没有求知上进的精神?。”
什么意思?韩彦申明知道她会这样说,一定有阴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何以见得?”
“周嬷嬷的谜题你解不了,也不肯不耻下问,由此证明,你连了点的求知欲都没有。”
又要引他人瓮,她可真是不死心,看来,这一百两不给她,今天铁定是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韩彦申看着灶上那一“坨”线索,委实没有“胃口”发问。算了,花钱消“灾”吧!
“一百两我给你,至于那个谜题……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
苡若迅速将他手中的银票纳入怀中,“早给不就得了。”她想想,觉得这样平白拿了人家一百两,不给点“东西”似乎说不过去。“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占人家便宜,更不愿意无故受惠,因此所以,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那道充满‘智慧’的谜题。”
天啊!付了钱她还不肯放过他。
“我不想知道。”
“你问了还不想知道?”苡若坚持一定要回答,否则岂只是太没“成就”感而已,简直侮蔑她嘛!
“算我没问行不行?”
“不行!”苡若在他面前踱方步,重重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宣泄出她的不满。过了一会儿,她蓦地停下脚步,露出一个奸奸的笑容,又走回韩彦申面前。“你如果不问,我收了你这一百两,感觉好像是用拐的,所以,请你无论如何加减问一下,我再意思意思回答你一点,咱们就算是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啦!”要“拐”钱,也要拐得心安理得,不是吗?
“这你也有脸讲出来。”韩彦申不认为她聪明,只觉得她强词夺理的本事和她脸皮之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我可是个‘正人女子’。”苡若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摇晃。“好嘛,你问一下嘛!”
“我认为实在是……唉!”韩彦申无奈至极,“请问赵大姑娘,如何方能得知周嬷嬷摆的这个‘图案’的意思是,他们被胡公公捉走,还被关进无极山庄?”
“简单!”她为了要表现自己比他约略聪明一些,于此紧要关头,仍不怕耽误时间,兴高采烈的对他“晓以大义”:“你看这个鸡屁股和这粒蛋,加起来就是‘古月’,意思就是‘胡’。”
“月?这粒鸡蛋和月亮扯得上什么关系?”
“黄黄圆圆的鸡蛋跟满月不是很像吗?”她说得煞有介事。“还有--”
“够了、够了!”韩彦申怕她愈解释他愈胡涂,“你的分析真是鞭辟入里,令区区在下敝人我宛如醍醐灌顶,钦佩之至。”
“白痴都知道你在说谎。”哼,不听拉倒。“反正我已经解释过了,以后可不许跟旁人说我骗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