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瞬间高涨的怒火红了野夜龙的双眼。一个男人竟会被自己的妻子忍受不了他的碰触?“你最好说清楚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刘净心音调古怪重复,这回,发出哭泣也似的笑声:“哪有怎么回事?柔得像水的表情不是吗?你怎么都没那样看过我?反正我这个女人家生不出孩子,可自尊还是要拥有一点的。”她的言语毫无章法、七夹八杂。“求你走开,拜托不要碰我,走开吧……”用尽力气喊到最后,笑声真的变调为隐约的哭泣。
“你在闹什么?”野夜龙赫然发现,她的眼泪会让自己情绪不知所措的激动,同时自尊和骄傲被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刺伤。
什么柔得像水的表情?她最好给他交代个清楚!不顾她扭动挣扎,他试图捉住她的双肩。
“我说不要碰我!”啪!刘净心竟激动地甩了一巴掌出去。
“啊!”目睹这一切的薇儿终于忍不住也跟着叫喊了一声。从来没有想过,素来婉约的少夫人,竟会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野夜龙?
野夜龙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慢慢的、僵硬的转回脸庞。“你打我?”声音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但伤心难受过头,刘净心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乘机一把撞开他,冲出房外。她跑呀跑着,对一路上擦身而过的下人眼光视若无睹,也茫然、恐惧,混乱得不知道自己要往跑向何处,直到到了饭厅厅口。
“心儿,你怎么迟到了呢?”是莲老夫人先看见她的。“哎呀,你怎么这么……不整齐呢?”
莲老夫人皱着眉头的说词还算客气,刘净心一头青丝是蓬的、一身衣衫是绉的,气喘吁吁的神态好不狼狈,简直像只落水的小狗儿!
“少夫人。”至于另一位列席的年轻小姑娘则紧张地起身行礼。“明儿见过少夫人。”
她就是明儿?原本抓不着焦点的双眼被动的找到胶着的目标,刘净心瞪着这个新人门的小妾。一身崭新的绫罗绸缎,上了妆的小睑带着怯色,那双秀眉和凤眸……刘净心恍惚了,为何那双秀眉和凤眸那么的眼熟?她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我是不是见过你?”刘净心呆呆的问,一面也呆呆的思索。
“不,明儿从末见过夫人。]摇头给予否定的答案。
“一定有。”不死心,她急着追问的音调蓦地拔得尖锐。“我们一定见过面的!你明明就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像……像……”双眸蓦地睁圆睁大,刘净心呆了,因为她想到了!明儿看起来眼熟,是因为她长得像——
“来人!”随后赶到的野夜龙的喝斥声随即盖过刘净心的,响亮又急切。
“少夫人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将她先请回房里,晚膳备一份送去。”
刘净心回头看野夜龙,他的表情果决、阴冷,却掩藏不住一丝不想被看穿的恐惧。
* * *
现在,应该是野夜龙搂着新纳小妾春宵缠绵的时刻吧!
呆呆的躺在床上,闭目却无法成眠,如此以来已过数夜,刘净心脑海混乱得只剩这个较为清晰的念头。
她的相公,正抱着新纳的小妾……
野夜龙,正抱着一个眉眼和自己异母妹子长相神似的小妾……
这其中含义代表什么?刘净心真不想懂,但却又暧昧隐约的呼之欲出。
咿呀一声,有人不请自来把门推开了,她转头,有些吃惊地发现居然是自己在思索的那个男人。
野夜龙来做什么?
野夜龙整张俊美的脸孔是冷的、肃的,看见刘净心仍清醒,嘴角一勾像是满意?他动手便开始……宽衣解带?
“你想做什么?”警觉地拥着锦被坐起,刘净心的神色防备。
瞧他的举止,该不会是……“不要!”刘净心急道。
“不要什么?”已脱得剩下一条薄长的里裤,野夜龙露出个十分不耐的表情。
他直直走到床边,一膝先曲起跪在床上,俯身要去抱她。
哪知刘净心出手往他的脸庞拍去,抗拒他的贴近,下一瞬间双腕就被他单掌扣住并拉到头顶。
她仍然一副无助脆弱的姿态,他则俐落的拉扯她下半身的裙浪,强壮的长腿大剌剌分开她的。
“我不要这样……不要你碰我……”她真的无法抵抗啊!拚命想抬高螓首,和他冰冷的视线相触及。“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去……去找那个明儿呀?你不是想抱她吗?不对,或许我应该说,你想……你想抱的是野日凤!”双眸一闭,她豁出去似低嚷。
正中要害!感觉欺压在身上的男体一僵,暂且不再有后续动作,这才迟滞地张开双眼,不意见到一张寒冷又铁青的脸色……刘净心又闭了回去。
她不敢看啊!
“谁多嘴了些什么?”他追问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冰冷。“说!”
“唔……”赫然,刘净心发现有双大手竟掐住自己的颈项,气息被迫中断,她第三度张眼,恐惧地发现丈夫那俊美的脸庞竟扭曲得如炼狱恶鬼!她的小手往他双腕上一搭,使尽吃奶力气挣扎拉扯,直到她用力到十指指甲陷入他的一层皮肉,渗出丝丝血意的刺痛感,才让野夜龙回神松手。
“咳……咳咳……”声带非常非常艰涩沙哑的,她的咳嗽呛气声让野夜龙下意识离开她的娇躯,坐到一旁。
“咳……”她似乎比较气顺了些……野夜龙垂睫盯着她每一分细致的表情,黑发浓浓地半遮掩住他的脸孔,存心教人瞧不清他的思绪。
“咳……呼……”好不容易顺过一口气,刘净心亦勉强翻身坐起。尽管一张床铺实在不大,但她仍尽量的缩到他对边的角落,连一只裙角都不大愿意触及的模样,重新勾撩出他的不悦。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双臂交叠抱胸,野夜龙心知肚明对方在逃他,却仍霸道地阻在她的面前,存心断去她的生路。“谁多嘴了些什么?”天杀的!真的有谁看出了些什么吗?单单只是这种简单的想像,便不知能勾撩出他多少的恐惧。
这问题,问得好蠢哪!
刘净心发出歇斯底里的轻笑声,似叹息、似嘲弄地频频摇头:“没有人对我说了什么……你自己难道毫无所觉吗?太明显了!只要别人有心,再见过凤儿妹妹……那两张脸早就可以轻易的比较出来呵!”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小、现在才豁然领悟的事。“你抱着明儿的时候,是不是也风呀风的喊个下停?哦不,我说错了。你不是在喊‘风’,而是唤着凤儿妹妹——‘凤’对不对?”
因为现在才想通,刘净心立刻感觉受到伤害,迟来的伤害比及时发现要重创得更深更痛!她哭在心里,表面嘴角却大大笑开了,“好可惜哪,凤儿妹妹人那么好,却是你的妹妹,是你永生永世都触及不得的人儿呀!哈!你只能找替身来一解相思苦,抱着别的女人来假装她是凤儿妹妹!哈哈哈哈……”
“不准笑!”野夜龙重重一拳击在床铺上。“我命令你不、准、笑!”
刘净心也不知自己有这么邪恶的一面。她咯咯笑着,根本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妾身不该笑相公的。相反的,还该为相公掬把可怜的泪水哩!相公呀相公,得不到名卉,替代的小花朵不是也不错吗?您怎么不在明儿那里歇息,来找我做什么呢?别说明儿同我一样,不识大体地拒绝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