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也笑了,脸颊绯红,羞得窝在他怀里半天不敢拾起头。
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吃了她吗?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心口乱跳。那她愿意吗?
如果他真的开了口,她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真的吃了她,会不会带她一起回龙宫去?
她到底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呀?
在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他时,他已经开了口。
“你……”
怎么办?紫藤细细的贝齿咬着下唇,手心冒冷汗。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回答他嘛!
“你知道初樱仙子最爱吃的是什么吗?”
紫藤一愣。呃,这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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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的甜沁河水,是林木花草的最佳滋润。
天刚破晓,初樱已挑了两个大水桶来到天界河畔。
将水桶放下后,她刚想伸展一下四肢,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时,突然一道哞声让她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
难怪有牛叫声,她身后不远处正有头大黄牛。
咦,那黄牛有些眼熟,她如果没看错,那该是天界河另一头牛郎的牛吧,为何这会儿它会不守规矩,擅自涉过天界河呢?
似是要为她解惑,那躺在牛背上,脸上遮着顶大草笠的人出声了。
“为了将咱们蟠桃园经营得更加有声有色,我特别和牛郎说好,从他那儿借来了这头老黄牛。”
大草笠拿下,露出粲然笑脸的正是敖任。
“怎么?”她瞄了他臀部一眼。“你‘那儿’痊愈啦?”
“多谢仙子关心。”敖任抱拳,脸上带着温雅的浅笑,“已经大致没事了。”
喂,女人哪!你能不能行行好,赶快忘了本浪龙难得一见的狼狈样,瞧瞧我现在的玉树临风?
“所以你又来讨咬了?”
“那回只是个小小误会,只要你和小乖乖沟通清楚了我们是三位一体的好伙伴,那么接下来就不会再有这种问题了。”
“三位一体?好怪的词儿。可既是三位一体,你干嘛又拉了头黄牛来?”
初樱皱皱鼻头。明明是姣美的脸蛋和可爱的表情,却因脸颊上的红色斑疣,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这头黄牛只是来帮咱们挑水兼拉粪施肥的,算不得一位。”
“是吗?不过我却觉得,你似乎是想拉它来壮胆兼代咬的耶。”
“壮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搞清楚点,他只是顾着她的面子,不想找那只怪兽的麻烦罢了,难不成她还真以为他堂堂龙王二太子会怕了一只三头獒?他是神龙,而那只是只有着三个头的狗儿而已!
“是吗?我还是觉得你很怕小乖乖耶。”
“我才不怕它呢!”他狠狠地嗤之以鼻。
“那好!”初樱点头笑道。
她这么一笑,忽然让敖任觉得不只天光更亮了些,连她脸上的斑疣似乎也比较不那么刺眼了。
睇着她的笑容,他不自觉也傻傻的陪着笑了。
“好什么?”他憨憨地问。其实好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再笑一个给他瞧瞧。
“就是我得试试呀,如果你真的不怕了,那么我们才能真的称得上是‘三位一体’了的,是不?”
他看着她的笑容看得傻了,所以没发现她隐于眸底的恶芒。
在他还没弄清楚状况前,她已从腰际取出那用来指挥三头神獒的陶笛。
她轻轻吹着,陶笛发出三长两短的声音,是开咬的意思。
那陶笛是专为三头神獒所制,不论距离有多么遥远,笛音都能在瞬间将它唤醒,并将它叫来。
“喂喂喂!小乖乖,你冷静点,你看清楚点,咱们不是第一回见面了,你应该是记得我的呀?你不应该忘了我的呀?”
见三头神獒奔来,牛背上的敖任一边拚命踢着牛腹,叫它快点儿跑,一边回头向三头神獒讨交情。
是呀!它是没忘了他。对于他的鲜美滋味,它可是始终惦记在心头的。
于是下一刻,天界河边便出现三头神獒狂追一头老牛的画面。
三头神獒一口咬下老黄牛的屁股,吃了疼,只见它嗷叫着甩下敖任,泪眼汪汪地急急渡河回去找主子告状。
在三头神獒的第二口咬下前,敖任鬼叫了一声,也顾不得他想在初樱面前维持的潇洒风范,一个急跃便跳下河潜进水里去。
幸得三头神獒不谙水性,它站在天界河边狺狺吠叫,似是嚷着有种你就上来面对面和我较量。
敖任破水而出,在河中挥着拳头。
呿!又不是没长脑,谁会和你这畜生面对面,口对口较量?
敖任一边和它互瞪眼睛吐舌头扭耳朵,一边不经意地觎了眼那正蹲在河边抱着肚子笑着的初樱。
要命!整日看她冷冰冰的,原来她还会笑呢!
而没想到捉弄他对她而言竟是如此有趣的事儿。
她的笑声清脆如铃,姿容如缤纷的樱花,柔红映碧,如霞似云,又是绯红,又是冶艳,深深捉住旁人的视线。
世人常将美女比喻为鲜花,殊不知人间绝色哪比得上花儿的气韵天成,更何况那还是由一抹花魂化成的女子。
瞧着瞧着,敖任咕噜咕噜泡进了水里,连该怎么调整呼吸都差点忘了。
他的心里有种他并不了解的陌生情绪,像丝瓜爬藤似地蔓生,那究竟是什么,他懒得厘清,因为这会儿他的眼睛只想盯着那坏心眼的丫头不放。
不能怪他,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世上竟有女人可以笑得那么可恶、笑得那么猖狂、笑得那么放肆,以及……笑得那么好看的。
河岸上,那一簇樱灿烂的怒放着。
唉,他好恼呀!
第三章
天哪,他从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女人是如此难以取悦的。
而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的耐性与毅力去讨好一个女人。
说到底,都是蟠桃惹的祸!
说到底,都是贪心惹的祸!
敖任一再耳提面命告诉自己,若非为了贪图可以从园中带些蟠桃回去,他才不会多看那丑八怪一眼。
是吗?是这样子的吗?
应该是吧,虽然时间愈久,他就愈不能够肯定了。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初樱那捉摸不定的心思,和仿佛永远沉静漠然的性子,已经激发出他内心所潜藏不认输的斗志了。
该死,他是女子杀手耶!无论天上地下都不该有他收服不了的雌儿,这只樱花小妖也不该例外。
敖任在心里大叹,如果老爹知道他这宝贝二儿子在这里已被激发出多大的潜力,他老人家肯定会开心得疯了的。
追女人要有方法,泡雌儿要有心机,这是他之前传授别人的追女法则,这会儿也只能拿来勉励自己了。
听说初樱喜欢织女亲手织的云霓织缎裁成的衣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牛郎好友的名义从织女那儿哄来了布匹,然后开开心心地托人转交给初樱。
没多久,他总算见着那绝美的织缎裁成的衣裳,只是被穿在小乖乖身上。
又听说初樱喜欢品茗,敖任便特别向人请教有关品茗的事。
说到品茗,除了茶叶来源必须讲究外,水质更是影响口感的主要原因。天界水质稀薄,还不如人间瞿塘峡中段的水,而上峡水性太急,泡出的茶味过浓,下峡太缓,泡出来的茶味又嫌淡,惟有中峡缓急适中,所烹煮之茶方为极品。
为了这个,敖任请电母娘娘代传讯息给他在龙宫里的侍卫好友,让他专程跑了趟瞿塘峡,再请大哥为他将那些水送来天界。
末了,却听说那丫头只是将这些得来不易的水放在院子里,供姊妹们当洗脚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