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那张“慈眉善目”的脸皮传出哔哔波波的碎裂声。
“我说……”觑着那张原形毕露的凶恶脸谱,薏卿的心里直发毛。“我是说我不会……我真的做不来嘛!”
“你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她点点头。
“那你就当是洗自己一样,照着洗就行了。”
像洗自己一样?这种想像让她快哭出来。
“你不要摆那个苦瓜脸,行吗?”程金频频望向浴室,压低声音瞪着她沈喝:“现在就给我乖乖进去帮方少洗澡!擦背、按摩,该做的全给我照做,我要是知道你少做一样的,我就——”
“啊!”头顶上方的拳头让她吓得拔腿就跑,然后,冲入浴室。
对着浴缸里的裸男,薏卿再度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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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浴缸里的男人在问话。
不好!她脑子像是被踩过的地雷区,遭摧毁的细胞还在冒烟。
浴红里也在冒烟,只是画面绝对唯美。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吗?
蒸气弥漫中,他裸露的上半身,泛着光滑色泽。
薏卿从没想过原来男人的躯体也能这般具有美感,视觉上的震撼让她再度失神。
“卿卿——”
一道唤声,让她惊醒。她惊觉自己过于沉迷的目光,也惊悸他对自己的亲昵呼唤。然而,心头微漾的悸动,却敌不过那种被胁迫的隐怒。
她避开视线,取过澡巾,板着脸走了过去。
“你要……”他挪动倚靠的身姿。
“擦背。”她臭着一张脸。
也许她会需要钉钯?感觉到她擦拭的猛劲,泽优暗笑。“你不高兴?”
“做这种事谁会高兴?”明明说好什么事都不用做,可现在她在做什么?帮他洗澡!
“你也可以不做。”
“那个程金他……他甚至还要我帮你按摩!”
“你会吗?”
薏卿瞪着他宽阔的背,“不会!”咬字用力,手里的澡巾更用力!
半晌,她突地住了手,望着那被自己“粉刷”得通红的脊背,有点心虚。
她讷讷的开口问:“你……你不疼吗?”
“疼。”
“那你……”居然不吭—声?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约定的事,但是你肯做,我是该感激你。”
薏卿愣了愣,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她惊恐万分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已是招惹了什么凶神厉鬼;可是,他偏偏又有本事激起她的罪恶感——就像此刻,薏卿忽然觉得好惭愧。
“不是我自己想做,我只是怕程金他会……”揍人!
泽优感觉到了,小手的劲道明显转轻,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别怪程金。他只是怕我活动量不足,对血液循环不好,认为这样子对我会有帮助吧!”
薏卿心头的内疚再度飘升。是不是她太小气了?不过擦个背,举手之劳啊!
可问题是,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吗?她怎么感觉全身都“劳累”不堪?怦跳的心脏、紧绷的神经、还有那一双被硬性规画浏览区域的眼睛。
他的背以外的部分,成了她视线的禁区。
满室氤氲弥漫着恰人的香氛,随着澡巾的游定,她感觉到他结实的身体,悄悄吁口气,她发出由衷的赞叹。
匆闻启动按摩功能的潮流声浪,薏卿恍惚的视线一个越界——
老天!她好感激水面上的泡沫。
可是,只要想像那股水潮正在冲刷的身体……张开眼睛,她死盯着他的背,手里的澡巾更卖力的刷,仿佛要把自己不洁的、可耻的想像也一并刷掉!
“你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好。”他忽然转头想拿她手中的澡巾,不料,水面的泡沫却因他的动作开始被破坏。
不,请你不要动!她的心里在呐喊,同时匆忙地掉头想走避,倏地脚底一个踩滑,她整个人往浴缸倒头栽入——
“你希望帮助你爸解决财务问题吗?”泽优接口问。
“当然。”薏卿不假思索的应:“如果我有能力的话——”
“你有!”泽优睨眼,绩道:“只要你拿出诚意跟我配合。”
薏卿吸了口气。他在交换条件,而且条件相当诱人!只是……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很自然的想到某些“附带条件”……
“特别看护要做些什么?”
他一眼看穿她的疑虑,“不管做些什么,都只是个挂名,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用意。”
“就是想把我软禁?好让我逃不开你的眼下?”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伤害任何人,除非是可能带来麻烦的心头大患。”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从,就会成了你的心头大患?”
“我希望你不是,所以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现在,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如果是帮人家做坏事,那很抱歉,我绝对无法表现什么。”薏卿刷地沉下脸色。
“坏事?”
“就像那个叫由子的女人,装鬼把人吓个半死,这难道就是好事?”
“那是由子个人的行为,你不也听见我叫程金阻止她了?”
“就这样?她把你家搞得这样乱七八糟款!”
“不然呢?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抓起来赏个二十个大板,会不会太残忍了点?“我不知道,反正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只是不明白,这个叫由子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是谁?竟然长得那么像方小姐?”
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后,薏卿赶忙掩住嘴。“没……没事,当我没问好了。”
“由子是我妹妹的孪生姊姊。”他答得直截了当。
薏卿眨眨眼,她愈听愈迷糊了。
泽优续道:“方馨是方家的养女,她的生父叫岩尾太郎,是日本天帮的首领……”
方氏的确跟黑道渊源深厚,只是内情和外界猜测的有所出人罢了。
因为一场黑帮火拚,一度落拓的岩尾太郎,不得不将身体特别孱弱的小女儿暂寄友人收养,这个友人就是方泽优的父亲方铭。
之后,历经了岩尾入狱、方铭移民他国……等诸多波折,直到岩尾和方铭重逢之时,小馨已经长大成人。
“后来呢?”薏卿听得入神。“小馨有没有跟她生父相认?”
泽优摇摇头,平静的声音忽转沉重。“如果我父母地下有知,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让小馨跟着岩尾走,那么也许这—切就会不—样……”
“命运本来就很难说的啊!”薏卿不禁砍欧,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由子既然是小馨的姊姊,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扮鬼吓人?”
缅怀往事的心思被唤回,泽优神色一整,淡应:“由子想报复,因为她怀疑妹妹小馨是被方家的人谋害。”
“谋害?真的吗?”这豪门深宅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私?别再吓她了啊!
他望着她,表情十分严肃:“不论是不是真的,由子的身分目前还不能曝光,而知道小馨还有个双胞胎姊姊的,除了我死去的父母亲之外,就只有我和程金,现在……又多一个你。”
那是她的不幸!薏卿真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瞥了地懊恼的样子,缓声道:“我不想为难你,但是更不希望破坏计划。”
计划?嗯嗯,不想死的还是别过问。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吓得半死,心里实在不舒服。
“不管是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子很不应该,尤其你这个主人,不出面制止就算了,还想帮着隐瞒?”慧卿摇摇头,无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