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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这是……某种挑逗吗?一向斯文绅士的殷贤禹也懂得玩这种调情游戏?

  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由着他牵扯着她的发绺,一寸一寸将她拉近自己,直到他温热的呼吸足以拂动她脸上最细的毛孔,深若古潭的眸足以召唤她的神魂沉溺其中。

  接着,他抬起拇指,顺着她的唇缘轻轻地、慢慢地抚过。

  她无法呼吸。

  “你喜欢坏男人。”他忽地开口了,嗓音低哑,“坏男人……很少用真心的,对吧?”

  他在说什么?

  她神思迷惘,除了见他性感的唇瓣不停分合之外,竟听不懂他话中含意。

  “所以,”他贴近她贝壳状的耳垂,挑逗地吹拂气息,“我也不用真心。”

  她身子一凛,一束奇异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既然你可以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也谈一段呢?”

  他问得好委屈,他的唇离她好近,他的呼吸拨乱了她的发,他的言语慢慢扯断了她的心弦。

  她终于听懂了,听懂了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他要与她谈一场不用真心的恋爱,照她定下的游戏规则。

  他说她既然能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呢?

  为什么不能跟他?

  当汪明琦如此自问时,一颗不听话的心逐渐绞痛起来。

  为什么不能跟他?

  因为对他,没办法不用真心;因为对他,无法潇洒不在乎:因为对他,坚持不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因为她有预感,到时候违反规则的,或许反而是她--

  “做我的女朋友吧,明琦。”

  她必须拒绝。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鲜花、巧克力、专车接送、浪漫晚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安排。”

  她什么都不要。

  “我们还可以一起到美国看棒球赛。”

  不要引诱她。

  “你每一回经痛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要这么温柔。

  “我会做早餐给你吃,你今天就可以试吃看看。”

  别再折磨她了。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

  “快说‘好’,不然我现在就吻你。”

  他的唇,好近,好性感。

  她轻逸叹息,水眸漫开迷雾。

  “我要吻了,我真的要了--”话语方落,他已捧住她的脸,温柔地贴住她的唇。

  不吸吮,不咬啮,就那么停定。

  可她却因此全身虚软,瘫在他怀里。她抬起手,环住他的颈项。

  “说‘好’。”他的气息注入她的唇腔。

  “嗯--”

  “说‘好’明琦。”他开始气息不稳。

  “……”

  “明、琦。”他揽住她的腰,收紧。

  他的身体好热。她也是,好热,好热--

  哦,她投降了。

  “……好。”细细的嗓音逸出,几乎教人听不清。

  可他却听见了,欣喜地低吼一声,然后,近乎迫不及待地攫吻起她柔嫩的唇瓣。

  他一面吻她,一面将她带离厨房,来到宽敞的大厅。

  玉手在他胸前徘徊,解着他的衬衫衣扣。“会不会痛?”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她一路小心翼翼,每解开一颗,便仰起头,与他一阵啄吻。

  他自嘲地短笑两声,“不痛。”

  痛的,是他再也无法禁锢的欲望。

  褪下他的衣衫后,她轻轻推他躺落沙发。他直觉想动,她却伸手抵住他。

  “别动。”她凝睇他,媚眸含烟,嗓声极度沙哑,“受伤的人不许动。”

  “明琦--”

  “别说话。”她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俯望他,然后弓着身,轻柔地在他的脸、他的肩胛、他未裹上绷带的胸前,密密洒落细碎的吻。

  他心跳狂乱。

  慢慢地,她来到他结实的小腹,玉手探向他的裤腰。

  他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展臂推开她,“我不喜欢这种姿势。”让他好无助,好慌张。“你总是这样宰制男人吗?”湛眸闪过一丝揉合着妒意和欲望的辉芒。

  他嫉妒吗?嫉妒她跟别的男人?

  樱唇扬起盈盈魅惑。“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这么做。”

  “真的?”

  “通常是由男人来取悦我。”她眨着眼,半真半假地说。

  看出她眼底掠过的淘气,殷贤禹微笑了。“我又让你破例了吗?”这回,换他的手在她胸前忙碌了,忙碌地拉下薄薄的削肩毛衣。

  “这是……对伤患的……优惠。”话语破碎了,因为那只忽然罩上她胸前浑圆的大手。

  “这不……公平。”她轻喘一声,“你……受伤了不是吗?”

  为什么揉抚她胸前的手还是如此灵活,如此轻易令她全身发烫,神魂颠倒?

  “还没伤到不能取悦你。”他说,咬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跟着缓缓溜下,调皮地含住胸前-颗剔透樱桃。

  “你!”她倒抽一口气,“你不是殷贤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殷贤禹是个绅士,不会这样邪恶地挑逗女人。

  “我警告过你的。”他一面吸吮着可口的樱桃,一面用拇指和食指拨弄着她敏感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不是全部的我。”

  “贤禹--”

  “我取悦了你吗?你希望这样,还是这样?或者这样?”每问一次,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一道火热的痕迹。

  而他每烙下一道,她的理智便沉睡一分,情欲却相对苏醒。

  她从没这么渴望过一个男人,当她急切地应和他每一个亲密动作时,甚至害怕自己因为太过兴奋弄疼了他。

  他是个伤者啊!瞧她现在正跟他做些什么?

  “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停止。”她试图收束残存的理智。

  “你说什么?”他在吻与吻之间喘息。

  “停……下来。”

  “哦。”他呻吟,凝住她的黑眸像迷了路的男孩一般氤氲,“你故意整我吗?明琦。”

  “不是--”

  “别折磨我。”

  她不是折磨他,她折磨的,是自己啊!

  她紧紧地闭上眸。

  “明琦?”

  “贤禹,我……”

  “这是在搞什么?!”惊天怒喊蓦地直冲云霄,截去了汪明琦压抑着痛楚的嗓音。

  两人一震,愕然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男人,一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男人,烫得笔挺的白衬衫上束着深色条纹领带,紧紧地束着,紧得足以掐住任何一个人的呼吸--

  “爸!”

  当汪明琦容色苍白地喊出这个称谓时,殷贤禹同时断了呼吸。

  第八章

  气氛,冷冽僵凝。

  有好几秒的时间,三个人都冻在原地不动。

  殷贤禹首先回复镇静,他替汪明琦拉上毛衣,轻轻推她离开沙发后,自己也坐正身子,扫拢衬衫钮扣。

  然后,他站起身,走向汪父。“汪伯伯,请听我解释……”没来得及说什么,狂怒的汪父已挤开他,来到汪明琦面前,展臂就是一挥。

  早料到他的反应的殷贤禹立即拽住他的手,“汪伯伯,请你冷静一点。”

  “滚开!”汪父转头朝他咆哮,“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滚远一点!”

  “是因为我而教训就关我的事。”殷贤禹冷静地回应,“我知道你对刚刚那一幕有点误会,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你当我是瞎子吗?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怎么回事!”汪父讥嗤,接着,冷厉的眸锁定汪明琦,“我早知道放你一个人在台北不会有什么好事!一个女人没结婚就把男人带回自己家,大清早就做这种事,简直不知廉耻!”

  汪明琦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上来的?爸。”

  “怎么?你能随随便便请别的男人上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反倒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白着脸迎视怒气冲冲的父亲。这栋大厦门禁森严,她真想不到他竟能来去自如。“我是说楼下有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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