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威仁怔了一下,师家妘的确不会如此刁钻、如此野蛮,更不要说是动脚踢人,她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如果她真是家妘或是和家妘有关,为什么她不敢让他知道?他想她、爱她,这半年多来并没有改变啊!
“如果你不爽……你开除我好了。”她以无所畏惧的姿态说。
“我不会开除你。”他冷冷的看着她。
她也冷冷看着他问:“我可以上去换衣服了吗?”
他强硬的要求,“我们今晚碰个面。”
“我要补眠。”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上班。”他再退让一步。
“我习惯搭公车。”她这次不留情面了。“我对奔驰有点过敏,我喜欢公车。”
“师雪竫,我们总要谈个清楚!”他爬着头发无奈的说。
“我们是哪里不清不楚?”她不敢再嘟嘴。“模特儿也好、女演员也罢、社交名媛也无所谓,即使是风尘女子都不关我的事。”她说完一哼,转头就走。
“关你的事,我确信和你有关系!”敖威仁愤怒地朝她的背影大吼。
第五章
当敖威仁和师家妘还是男女朋友时,何曼纯见过殷恒毅几次,感觉还可以,反正是敖威仁的哥儿们,所以她也把他当朋友看,只是她想不透他为什么会突然约她出来。
殷恒毅以前从不曾觉得何曼纯是美女,只认为她个性利落、谈话有点深度,和师家妘就像亲姊妹,但半年多不见之后,她好像多了份飘逸、成熟感。
“威仁说你刚回台湾?”在Lounge Bar里,他叫了威士忌,她则点了啤酒,这么久没见过她,他竟然没有一点陌生感。
“总要回来啊。”她对他也像是对老朋友般,不需要装腔作势的扮小女人。
“难怪你气质不太一样。”他赞美。
她瞄了他一下。“你是说我以前没有气质?”
“别这么凶悍,会吓死人。”
“是你先说的。”
殷恒毅随口问:“威仁说你现在在找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成为你们谈论的话题。”何曼纯摆明了相当意外。“你和敖威仁已经没有其它话可以说了吗?”
“自从师家妘不见之后,没多久你也‘下落不明’,所以我们会聊到你。”殷恒毅承认。
“我才没有下落不明。”她反驳。
“对啊,你现在是回来台湾了,但是师家妘……”他感慨的摇摇头。
“殷恒毅,你是想来套话的吗?”她马上起了戒心。
“我又不是敖威仁。”
“不管你是谁,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不过我才不会勉强你。”殷恒毅一派轻松的表情。“师家妘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失踪了我当然会惋惜一下,会替威仁小小难过一下,可是基本上对我无伤。”
何曼纯轻啜啤酒,她知道殷恒毅的话合情合理,不过她还是要有防人之心。
“想不想来我这边工作?”他突然提议。
“做什么呢?”
“我的特助。”
“你之前的特助呢?”
“刚生产完,被她的宝贝女儿迷昏头,决定留在家里当贤妻良母,她的理由是如此崇高、神圣,叫我连挽留她的念头都不敢有,这年头要找这样的女人有如海底捞针,所以我没有特助了。”殷恒毅双手一摊。
“然后你想到了我?”她还是有点防备的姿态,她和他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威仁说你在找工作,所以……”
“殷恒毅,这之中……”何曼纯发现自己简直是有些神经质了。“有没有诡计啊?”
“诡计?!”
“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她只讲了一半。
“可以怎样?”殷恒毅正经的问。
“我真的不知道有关家妘的事。”
殷恒毅不会对女人发脾气,因为他认为不会发生什么值得他发脾气的事,但是这一会,他的表情却相当的难看。
“我在你的眼里是个卑鄙的男人吗?”他酷酷的问。
“我没说你卑鄙。”
“那我看起来心机很重吗?”
“我没那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暗示?”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解释。“好像我拿了敖威仁什么好处,准备和他连手设计你,你会这么想,我真的感到很受伤,师家妘的事过去了,她会困扰威仁,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不用这么激动。”
“是你叫人生气。”
“我怎么知道在家妘不见之后,你和敖威仁还会对我这么‘仁慈’。”她当然要防。
“你们女人真是小鼻子、小眼睛。”
“我只是不想笨到自己被卖了,还笑着帮人家数钱,你若需要特助,只要登个报,怕不有上千个人去应征,我的条件有这么优吗?”她看着他。
“但我们认识啊。”
“这样就够了?”
“起码我们好沟通,而且我也信得过你。”
“信得过我我?”
“以你对朋友这种两肋插刀、有情有义的表现,如果将这种热忱用到工作上,我相信你有天会成为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他有点灌她米汤的说。
“你真的没有其它目的?”
“何曼纯。”殷恒毅瞪着她。“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是我找你来为我工作,又不是叫你去敖威仁公司。”
“不会有公报私仇的事吧?”她必须弄清楚。
“我和你之间没有私仇吧?”
“薪水呢?”
“你决定好了吗?”
“我学习能力很强,就算一开始没有八、九十分的标准,但给我时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表现。”何曼纯自信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如果他是真心的,她当然愿意接受。
“好吧,三万五千起薪。”他爽快的道。
“我们讲定了?”
“明天来报到。”殷恒毅说,然后他喝了口威士忌,其实何曼纯是聪明的,她的推测也有一半是对的,敖威仁的确希望他帮忙,因为他问不出什么,那么他这个哥儿们就要伸出援手。
“殷恒毅,你最好不是在唬弄我。”
“放心,我一向不吃保育类的动物。”他幽默道。
“什么意思?”
“我可没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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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刚好听到两个女员工兴奋的交换八卦,这会敖威仁不会站在自己办公椅后的大片玻璃窗前,然后铁青着脸的俯看下面的街道。
由上往下看,那真的是可以用一览无遗来形容,特别是那个金发、高大的外国男人,这会他正捧着师雪竫的脸细细端详,他的手指甚至摸遍了她整张脸,还不忘在她的额头上献了一吻,充满怜惜与宠爱。
师雪竫没有想到她的整型医生马克会为了她去学中文,而且居然还能和她用简易的中文沟通。
在被他好像诊疗似的摸递脸之后,她开心的问:“Meeting or tour?”她问他是来参加会议或来旅游。
“和我……说中文。”马克用不是很流畅,但已能表达出意思的中文和她交谈。“我是来台湾……看你。”
“看我?”
“看看你好不好。”他笑得阳光、笑得灿烂。
“我很好。”
他又捧起了她的脸细看。“真的是 Perfect!”
“谢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
“不,是我的幸运。”她纠正他。
“我本来以为你会回伦敦……找我。”他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我以为……你爱我。”
“我是爱你,但不是……”她充满歉意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