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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难怪,没人找她,她自动上门,原来这是一场设定好观众的生活剧。

  难怪,她会为他和幸子的交谈忧心,她也怕幸子出卖她吧!

  难怪,她懂得用痱子粉、汤圆来讨好他,那些事情他全写在被幸子偷走撕碎的日记本里。

  尹亮君的确是演戏高手,只不过她千算万算,算不到幸子会将她的事全抖出来。

  几个欲加之罪,让原本对亮君心存感动的男人,产生化学变化,憎恨在瞬间萌芽。

  其实,聪明的工藤靳衣只要肯定心想想,就会发觉幸子的话漏洞百出;只要他稍梢维持理智,就能了解,演戏不是尹亮君的能力之一。但他被蒙蔽了,被从小到大所有不愉快经验蒙骗,骄傲的他再禁不起别人往他的爱情上踩一脚,来不及检视伤口,来不及确定伤口是否存在,他便急着反击。

  他走到亮君房前,用力敲门。

  半晌,没人响应,才想起自己叫她不能戴助听器,乖……也是她的演技之一?

  推开门,他看见亮君坐在窗边抱着枕头沉思。

  她在想什么?猜想幸子的出现,会不会打乱她的戏码?不用了,烂戏拖棚早该下档,别拖着让观众痛恨。

  “谈完了吗?你还好吗?”看见他,亮君跳起身,冲到他跟前。

  她的小心翼翼为着什么?她的恐惧又为什么?靳衣冷笑。

  “你怎么了?”

  伸手,她试试他额头温度,他也和自己一样,被幸子的强烈情绪吓到?奇怪,幸子怎变成这样?她以前不是这种人呀。

  “听说,你和幸子是高中同学?”他的声调很冷,可她读的是唇语,唇语里读不到冷淡。

  “嗯,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没想过你和幸子是堂兄妹……”

  她不否认,却强调她们今天才知道彼此?她比幸子预估中更会演。

  他直盯她,摇头、再摇头。

  可笑,自傲聪明的老狐狸居然被一只看似单纯的兔子欺骗,狂怒在胸间狂炽,他不打女人的,却想狠狠挥她一拳,她的欺骗,骗的不仅仅是他的感情,还有他的自尊骄傲。

  “你又生气了吗?”

  手抬起,亮君想安慰他。没想到,啪地!他打掉她的手,用力过猛,她踉跄几步,低眉,发现自己的手红肿一片。

  他的暴力吓得她说不出话,握住自己的手,她忘记疼痛,一心挂记的是他脸上的愤懑。他恨她?为什么?

  当靳衣视线接触到他送给亮君的“惊喜”时,想也不想,他用力扯下她颈间项链,往地上掼去,不作解释,他大步走出她的卧房。

  脖子被项链刮出的血红伤痕和地板的项链一样沉默,亮君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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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衣不听解释,不理睬她说的每句话,他甚至将她的助听器摔坏,不准她出门修理。

  不死心的亮君不放弃机会,只要逮到他,她就问他:“你在生气什么,告诉我好吗?”

  他的反应是不回答加上骄傲不屑,亮君的委屈一天天加重加深,她无法自处,却找不到办法解决。

  经常,他找借口赶她离开。

  他嫌她工作做得不好、嫌她没“听”他的指令。没了助听器,她只能“听”他的唇语呀!问题是,现在的他,只愿意用背影对她。

  上次,他骂得更凶了,拽住她的手臂吼叫:“你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妨碍我工作,听到没?”

  她低声回话:“没有助听器,我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除非,你愿意让我看见你的脸,读你的唇。”

  “你想听到的是我的声音,还是想采查我的秘密?”他冷笑,定罪是人类最容易的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是她最辛苦的理解。

  “不懂?装得多无辜,你以为继续演戏装可怜,我就赶不走你?”

  “你说过,要一直付我薪水,不让我走出去,受风吹雨淋。这些话……你忘记?”她拉住他的衣袖,走到他跟前说分明。

  退到墙边,他鄙夷地说:“你早算准了对不对?你一点一点设计我,诱我出口承诺?”

  说这些话时,他距离她太远,亮君没读清他的意思,无从回答。不过,下一秒钟,他将她扔出工作室外,恐吓她永远不准踏入,她实时了解他的意思。

  他在气她,非常非常生气,为了一个不明原因,气到不行。

  委屈,她的委屈在他不愿意看、不肯听的区域里累积堆砌。

  前天,亮君讨好地煮一大锅汤圆送到他面前,靳衣看都不看,把它摔到窗外,大步走开。留下她对着草坪问红红白白的汤圆发愣,猜想,他的愤怒是否盖过他对汤圆的偏心。

  亮君处处巴结、陪小心,却还是老踩到他的地雷,惹来他一顿怒怨,他比以前暴躁千倍,失了听觉的亮君像惊弓鸟,时时胆怯心惊,不确定自己会在哪个时刻被丢出大门。

  不过,她还是对自己说,事事往好处想,这只是他的低潮期,也许幸子的出现带给靳衣她所不了解的震撼,所以,她应该比平常更耐心,帮助他度过这段。

  她像对待小孩子般,容忍他所有坏脾气。

  他把她抓出青紫?没关系,伤总会痊愈。

  他动不动推她离开视线范围?没关系,下次吃饭会再见面。

  他老是对她大吼大叫,叫得颈间青筋浮现?没关系,心情不好要发泄出来,才不至于对身体有妨碍。

  可是……当余锳洁出现在客厅时,她再也没本事用“没关系”三个字轻轻带过。

  亮君捧住果汁的双手在发抖,她愿意欺骗自己,他们是业务关系,但,哪个客户会把身体挂在业务身上?飞快地,她离开客厅,把自己关进看不到他们的区域。

  “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锳洁笑笑说。

  “我从没说过要娶你。”淡淡的,他回一句。

  “可是工藤爷爷……”

  她是工藤爷爷属意的媳妇呀!总有一天,靳衣不能再像眼前,无所事事,不求上进:总有一天,他得回到日本,加入家族企业,成为堂堂正正的男人。到时,他们水到渠成,企业联姻是很正常的走向。

  “他想娶你的话,我不介意喊你一声奶奶。”

  他的笑容仍然温柔,动作仍然叫人怦然心动,他是坏男人,明知他对爱情无心,可悲的是,女人无法逼自己对他不动心。

  “你真坏,谁爱上你谁倒霉。”捏捏他的鼻子,锳洁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落寞。

  “我从不要求女人爱我,我要的只是短暂欢愉,这点,我从不说谎。”

  是啊,他从不说谎,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他风流、他浪荡,他的名声坏到彻底,偏偏太多女人前仆后继,只求他短暂青睐,是谁宠坏他?是他的坏习性,还是女人的多情?

  “你想和我在这里讨论爱情,还是上楼,开始男人女人的战争?”他暧昧地问。

  灿然一笑隐去锳洁的苦闷,至少,他仍然迷恋她的肉体。

  翻身,锳洁坐上他的膝盖,褪去自己的衣衫,她的狂野勾起他一抹兴奋。

  是了,他需要这样的女人,靳衣将脑中那抹怯弱影子逼退。

  抱起锳洁,走向二楼,他知道亮君站在厨房门后偷看,这种报复让他获得一丝快感。

  现在,她总该了解,他不是个能被掌控的男人了。

  门后面,亮君泪潸潸,她的乐观不在,疑惑取代。

  她是工藤幸子口中的余锳洁?果然漂亮大方,果然和靳衣站在一起得体登对。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已烟消云灭?他们迷雾散尽,雨过天青,爱情重新澄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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