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儒熹!”早田凄厉地喊:“你骗我!你用假的除皱抗氧护肤精华来骗我!”
“我没有。”苏儒熹把晓浣拉到身后,挺身说:“我早说过,你的除皱抗氧护肤精华二代研究失败了,其实就连一代也有些微差错,怪就怪在你太心急于成功,忽略了细微的小差错就足以破坏全盘。”
他说得头头是道,早田不由又惊又怒。“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应该清楚。其实,你的脸应该溃烂了吧?”
“什么?!”
晓浣和车研研齐声惊呼,双双去看早田始终带着口罩的脸。
“儒熹,你说的是真的?!”
“除皱抗氧护肤精华里,有一种微量元素,硒。”他对晓浣说:“你所找到的那个小瓶子里头则含有极重的硒,而高剂量的硒对人体有害。”然后转头直视早田。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诈死,直到今天才知道,你之所以诈死,是因为你的脸开始由红肿、发炎走到溃烂难以见人的地步。你是不得已才诈死。而你后来假藉妹妹早田真京之名,不惜向我披露你在私研除皱抗氧护肤精华二代一事,不过就是希望藉由我的手,早日找回除皱抗氧护肤精华二代,以求根治你脸上愈见严重的红肿、溃烂情形。殊不知,除皱抗氧护肤精华正是导致你皮肤溃烂的主因。”
早田,或许该叫许少哲,楞楞地站着,似乎已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我猜,一开始你是为钱杀人,这我无话可说。演变到后来--微矿物质中毒是美容界常有的问题,问题不大,况且你自己也是研究员,该知道知微见末,早在身体因为过量的硒而中毒,出现神经质、抑郁、恶心呕吐,甚至头发指甲脱落时,你就该有所警剔。可是你深陷在欲望的深渊里,一错再错,终至无法自拔。”他轻轻叹息,“你也不用埋怨,我已经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警方了。下半辈子,你都得在牢里度过,好好反醒去吧。”
“你对警方说了什么?”他警觉地问。
“早田真京就是许少哲易容所扮,就是当年眷村大火的纵火犯,也是在日本以人为车祸谋害养父母的人,更在加拿大杀死自己未婚妻。许少哲,你身上背了百余条人命,你想,警方可能放过你吗?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多造杀业。”
“哈哈……苏儒熹,你的口气好象一个布道者!”
“我说的都是真的,听不听,随你。”他撇开头,不去看他。他实在受够了,不想再跟这个人渣多说一句。
“就是这样!你总是这个态度,教人又爱又恨!”早田直直盯着他看,神情恍惚间又夹着一丝疯狂,“如果你可以多看我一眼,我又怎么会去杀人……这一切都怪你!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
苏儒熹皱起眉头,小心地注视他。他已经神智不清了,天知道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是你,是你……”他又哭又笑,加上口罩下溃烂的脸皮,神情愈显可怖,“你害我……如果我要死了,也会拉你作伴的……”
“许少哲,别做傻事,警察来了。”真的听得到警车的鸣笛声。
他抓着一只试管瓶,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苏儒熹,我真恨你……如果要死,我也要你跟我同归于尽!”
“许少哲!”
“少哲!”
他们的呼喊声比不上试管爆破的速度,铁皮屋瞬间燃烧,破裂声不绝于耳,也开始冒出阵阵浓烟。
“咳,儒熹……”晓浣呛得话也说不全。
“出去。”
“从哪里出去?!”车研研在浓烟里大喊。
“跟着我。”苏儒熹带头往他先前做好的逃生信道冲。他早做好了准备,也知道和疯子打交道总得多费一分工夫。身后许少哲凄切地大喊,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苏儒熹,我真恨你……啊!”
“少哲!”车研研惊慌回头。
苏儒熹强硬地一把将她往外推,她顺势跌在墙上,整面墙就此倒塌,他们就此脱逃。
里面还传来许少哲的呼喊,车研研不忍地想返身救他,却被苏儒熹紧紧拉住。
“别做傻事!现在进去,连你也死定了。”
“少哲!”车研研哭倒在地上。
铁皮屋燃烧得热烈,他们最后听到许少哲狂野的呼喊声,随大火一并消失。
“苏儒熹……”
久久,倒在地上的车研研苦笑一声。“真想不到,他爱的居然是你,难怪他会那样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呵!”
那样的爱,未免疯狂。苏儒熹不敢苟同地撇嘴。
“研研,”晓浣轻轻地唤,本想安慰她,却突然觉得腹部绞痛难当。“啊……儒熹!”
“浇浣!”苏儒熹扶住她的身子,惊见她胯下正泊泊流出血来。“救护车!车研研,快叫救护车!”
“喔!”她慌乱地掏出手机。
“儒熹……”
“安静一点,保存体力。”
她微摇晃头,“听我说,我一定要……对不起,我不应该误会你,我那天是气极了……看到你完全不怪我,还冒险来救我……对不起……”
“好了,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他显得气急败坏,双手紧揽住她身子。“车研研,你叫了救护车没有?!”
“叫了,可是巷子太窄,救护车可能开不进来。”
“算了,我自己送晓浣上医院!”他果决地抱起人就走。
“儒熹,”晓浣被他抱着走,腹部的绞痛好象也缓和了,她缓缓抬头看他,看他紧绷的脸色、焦急的汗水,被他紧抱着,皮肤相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愚昧得看不清如此的真切情意?
他一向是这样抱她的,从来也没有变过。十年了,这样心跳同步的日子整整过了十年,她怎么可以不了解,还误会他的心!
“儒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车研研,你在干么?!快一点,我们自己去医院!”
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样气急败坏。
“儒熹,你别急嘛。”她好想笑,又觉得自己好富有、好满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中华航空四点三十分飞往纽约的旅客,请由六号登机门上机……”
“她快上飞机了,真的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晓浣抬起身子,重捶他一下。“研研是去美国,又不是……快点道歉!”
“对不起。”苏儒熹反射性地说,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觉又吐出一口长气。“真的不去送行?”
晓浣摇头。“青微不准我去,她说她一定会哭得很丑,少一个人看也好。研研就说,等回来的时候再为她接风。”
“也行。”
“什么也行!”晓浣还是捶他。“都是你啦!好端端的,干么派她去美国?”
苏儒熹觉得自己好无辜。“那我叫她回来?”
“你敢!”晓浣跳起来。
他笑了起来!总觉得晓浣最近变了。可能是许少哲给她的打击太大,晓浣近来变得可爱娇俏,变得会撒娇了。天知道,他好喜欢做这样转变的晓浣。他甜蜜蜜地想着,伸长手又将她拉回车地,拉回自己怀里,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让车研研到美国,不仅是工作上的需要,车研研已到适婚年龄,阿姆也年过三十,他们工作性质相近,又能把彼此距离拉近,也许能谱出一段好姻缘。”